证人被带走之后，乔半夏拿出了手里的几份证据：“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我手里有四组证据，一组是赵春华受伤自己偷偷拍的照片；一组是蔡东明打人之后派出所的出警记录，一组是蔡东明和赵春华的工友的证词，证明蔡东明有非常严重的家暴行为。最后一组是人民医院的病例，证明赵春华曾经被殴打致使流产的事实。”
  书记员接过四组证据交给了审判台上的三位法官。照片里的赵春华被打得鼻青脸肿，背部、腿部都有大面积的淤青和血痕，让人看着就十分揪心。
  剪秋萝仔细观察着审判台三位法官的表情，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三位法官看完之后，审判长又把四组证据交给了公诉人。
  一下子就拿出四组证据，虽然上庭之前小林和李检察官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一摞证据吓到。
  两位检察官认真而又仔细地查看四组证据之后，李检察官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对第一份证据的真实性存疑。赵春华之前在建筑工地搬运材料，而这些建筑材料也容易造成身体的淤青和血痕。这些照片里反应的事实并不足以说明与蔡东明家暴有关。······”
  之后，两位检察官按照流程又对辩护方的证人进行了质询。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功夫。老李知道，赵春华故意杀人证据确实充分，公诉的罪名一定成立。关键就在量刑上，这一点剪秋萝也十分清楚。
  剪秋萝打的牌无非就是家暴导致犯罪动机，希望法庭从轻量刑。而检方给的量刑建议就是死缓。任她剪秋萝再怎么辩大不了摆脱死缓，有期徒刑也少不了十五年。因而李检察官成竹在胸。
  法庭质证结束，进入了双方辩论阶段。
  公诉人小林首先发表定罪意见：“赵春华为了达到杀害蔡东明的目的，进行了周密的预先谋划，先是购买了作案工具毒鼠强，而后又趁着蔡东明醉酒的情况下，把掺入了毒药的鸡汤端给蔡东明喝下，导致蔡东明中毒身亡。对蔡东明的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直接责任。赵春华主观恶意明显，社会影响恶劣，证据确实充分，为此本院请求判处被告人赵春华故意杀人罪成立。并请求法院判处赵春华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乔半夏辩道：“赵春华主观目的是十分明显，可是大家想一想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一个农村唯唯诺诺的妇女，到底是多么绝望才逼得她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通过刚才的证据，我们都知道，被背后最大的原罪便是家庭暴力！”
  小林针锋相对：“处理家庭暴力的方式非常多，起诉、报警甚至是离婚，但绝不能以此为借口剥夺他人生命！”
  “赵春华面临的家暴程度难以想象，报警？她不是做过了吗？由于法律的空白，民警们也只能当做一般家庭纠纷处理。离婚她敢么？赵春华没有文化，找不到人倾诉，她单纯的想要是没了蔡东明她就自由了。是婚姻的绝望让她选择了一条同归于尽的道路。”乔半夏正在慷慨陈词。
  开庭前，乔半夏和老师剪秋萝按照惯例就展开过一次虚拟辩论，准备十分充分，因而他现在思路很是清晰。虽然和老师辩论前熬了一个通宵，但也都是师弟师妹走过的路。毕竟老师平时很随和，可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要求极为严苛。
  这是乔半夏第一次同老师一起出庭，他非常想在老师面前打好第一仗。
  双方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剪秋萝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听学生表现。还不错，以一敌二也还算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