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洋出院回家后，家里的电话，几乎成了他工作的分号，从清早起来就开始响，一直到晚上，姜海洋才能放下电话。
  要么电话打进来，要么他打电话出去，一天下来，他的右手酸痛不已。
  芳华这几天将生意还是交给了方小辉和郑志源，反正郑志源请假请到年后了，她就放心大胆的用他。
  为了方便姜海洋处理工作，芳华干脆将电话机挪到客厅的小床边。
  小床，晚上是方小辉睡觉的地方；白天，就是姜海洋半躺在上面工作的地方。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赵玉凤做好饭，从厨房端出来，扭头看了眼外面，小声嘀咕，“都这个时候了，小辉怎么还不回来？”
  芳华闻言也是一愣，是啊，平时这个时候小辉已经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呢。
  “我去大门口看看。”芳华不放心，对姜海洋说了句，就套上棉衣，裹上围巾，朝大门口走去。
  “姐，我也去。”方芳匆匆忙忙，胡乱套上衣服，跟着跑了出去。
  芳华站在门口等了会方芳，见她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讨好的，揶揄道，“是不是课外书看完了？”
  方芳忙回头看了眼屋里，没看到妈，这才惊讶道，“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叫我姐了，我当然知道。”芳华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二十块钱递给方芳，“明天你自己坐车去书店吧，想买什么书就买什么，但是......”
  方芳一把夺过姐手里的钱，接道，“但是，要以学业为主！”
  噗。
  芳华哧笑了声，伸手摸了摸方芳的脑袋，这丫头都成人精了。
  俩人边聊边朝大门口走去。
  来到大门口的路灯下，芳华朝城北集市的方向看去，眉心拧着。
  方芳冻得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嘴巴也没停，和姐交流书上的内容。
  她现在发现了，不知姐什么时候偷看的书，居然啥都知道，她现在最喜欢做的事，除了看书外，就喜欢和姐交流。
  总能碰撞出不一样的韵味来。
  可这样的话题是不能在家里谈论的，她只能找类似这样的机会。
  所以，即使天再冷，方芳也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芳华一边应付着方芳的问题，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看。
  终于，看到了方小辉的身影。
  郑志源推着三轮车，而方小辉在后面撅着屁股推车。
  芳华伸手拍了下方芳的胳膊，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们过去帮忙。”
  方芳顺着姐的视线看过去，忙和姐跑过去推车。
  “郑大哥，车子坏了吗？”芳华一边推车，一边问道。
  郑志源扭头看了眼芳华，“是啊，早上出去的时候车子还是好好的，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发现轮胎爆了，这么晚了，修车的已经收摊了，我和小辉只好推车回来。”
  难怪这么晚。
  芳华用力帮忙推着，方芳也使出全身的力气帮忙。
  将车子推进大院后，芳华留郑志源吃饭，郑志源也没客气，实在是太饿了，卖了一下午的货，又推着车子回来，中午吃的饭早就消化光了。
  饭后，郑志源和姜海洋聊了会天，就起身告辞了。
  芳华让他骑着自行车回去。
  姜海洋腿伤还没好，没办法送郑志源，只能坐在客厅的床上朝他挥了挥手。
  “小辉，这几天的生意怎么样？”
  自从姜海洋受伤住院后，生意上的事芳华就没有再管了，这会饭后没什么事，问了句。
  方小辉忙将随身携带装钱的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记帐的本子，“姐，这几天鞭炮的生意很好，郑大哥进了三次货，每天的帐我都有在记，因为钱太多，我怕不安全，每天中午的时候，我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就将前一天的利润核算出来，直接将钱交给郑大哥了。”
  芳华只大概翻了下帐本，对于小辉记帐她很放心。
  方小辉又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芳华，“姐，这是今天的钱，之前的每天我都交给妈了。”
  赵玉凤闻言，忙说道，“嗯，小辉都给我了，我全放在你铁盒子里了。”
  “嗯，好的。”芳华应了声，这事赵玉凤早就告诉过她了。
  芳华从一叠钱里面，抽出三十，想了想，又怕方小辉不要，最后抽出十块递给他，“小辉，这十块钱给你的零花钱。”
  “姐，我不要。”方小辉拒绝，没有伸手接。
  芳华佯装生气的道，“你这么辛苦的帮姐，若这钱你不拿着，从明天开始，姐不要你帮忙，你就在家里复习功课。”
  “姐，我......”方小辉看着姐，一张脸涨得通红。
  赵玉凤笑道，“小辉，你姐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这几天方小辉都将当天赚的钱交给她，她再亲手放进芳华装钱的铁盒子里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怎么也不相信，卖鞭炮芳华居然能赚这么多。
  换作以前，她也是不赞成方小辉要这钱的。
  方小辉看了眼妈，只好收下，“谢谢姐。”
  “跟客气啥！”芳华将余下的钱进屋放进柜子里。
  等过年的时候，她再给方小辉和方芳包个大红包，还有赵玉凤，也要包个。
  虽然她现在很想早点攒够钱买房，但她不能这么抠门，让人白帮忙。
  晚上睡觉的时候，芳华扶着姜海洋进屋，安顿他躺好。
  “芳华，你明天去帮小辉吧，他太累了。”姜海洋见芳华忙完，开口道。
  芳华坐在桌子前，拿着雪花膏，伸出手指挑了点，均匀的抹到脸上。
  听到姜海洋的话，看了一眼他的腿，“我也知道小辉这几天辛苦了，可你的腿......”
  姜海洋打断芳华未说完的话，“我腿没事了，只要不用力就行，再说妈也在家呢，又不是我一个人。”
  “行，那我明天就跟着小辉一起去卖鞭炮。”
  “嗯。”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郑志源来了，将自行车停好，走进屋子。
  赵玉凤忙招呼郑志源吃早餐。
  郑志源摆手，“大娘，我已经吃过了。”
  赵玉凤这才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郑大哥，我们马上就好，你再等会。”芳华塞了一块馒头到嘴里，早饭她得吃饱点才行，这样才有力气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