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怎么说也不能离，现在整个姜家村，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芳华又从方家村收购了多少粉条和粉丝，她又赚了多少钱等。
  这个蠢婆娘，就不会巴结点芳华，这样她才能把赚来的钱分他们一点啊。
  现在好了，过年人都不回来，钱更指望不上了。
  她还跑来方家闹事，这不是让芳华更加生气嘛。
  方福明脸色也不好，芳华是有多辛苦，作为父母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天刚亮就出门，天黑才回来，大冬天的在外面摆摊，虽说赚了一些钱，可也是辛苦钱，这姜家人简直太过分了。
  姜建安知道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朝方福明和赵玉凤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使劲将还坐在地上的杨春香攥起，朝门外走。
  杨春香本来就胖，这么被姜建安攥着，半边身子都拖在地上，一边被拖着走一边继续嚎着，声音大得半个方家村都能听到。
  方家村的村民们围在一起指指点点，杨春香快要气炸了，今天姜建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然挣不开。
  平时姜建安和杨春香打杖，大多数时候是杨春香打赢了，今天估计是气狠了，使出全身力气拖着她就走。
  拖出方家的时候，姜建安松开杨春香，气喘吁吁的说道，“杨春香，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你的脑子才被驴踢了呢。”杨春香狠狠的瞪了眼姜建安，“你没看到方家那两个老家伙在欺负我吗？你居然不管。”
  姜建安，“......”
  你就自己继续作吧。
  姜建安转身离开，将杨春香扔在了路边。
  杨春香气得要死，恨恨的看着姜建安的背影，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扑去。
  姜建安没有防备，被杨春香扑倒在地，脸被她抓了好几道血口子。
  反应过来后，将她推开，一巴掌甩过去，气呼呼的走了。
  杨春香不甘心，又去追。
  俩人打了一路，沿途被方家村的人笑话了个够。
  **
  方家村。
  姜建安拖着杨春香走后，赵玉凤气得直哭，感觉她家芳华命真苦，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婆婆。
  方福明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场，拿了条毛巾给她擦眼泪，“你别哭了，你看现在不挺好嘛，芳华在枫城，又不回来，那杨春香再闹腾也只能来咱们家里来闹腾。”
  赵玉凤接过方福明手里的毛巾，看了他一眼，“说的也是，我不哭了，还好姜海洋是个好样的，不然......”她真的赞成芳华离婚。
  村长本想还和方福明再说会话，看到这个情况，只好离开。
  村长走了，看热闹的村民也不好意思继续留着，不一会儿，涌满了院子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赵玉凤将院门一关，扭进厨房做饭去了。
  方福明，“......”
  刚才到底是谁气得不轻的。
  方小辉跟方芳今天不在家，去舅舅家拜年去了，回来的时候，看到院门关着，奇怪的说道，“咱们家每天都会有村里的人来串门，今天怎么门关上了。”
  “不知道。”方芳耸耸肩膀，她倒不希望村里的人来，太吵了，她都没法静心看书。
  俩人推门进去，家里静悄悄的，听到厨房传来声音，方小辉和方芳对视一眼，默契的朝厨房走去。
  只见赵玉凤正在炒菜，方福明正在灶间烧火，奇怪的是俩人无交流，看到他们进来不仅不说话，甚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妈，发生什么事了吗？”方小辉忍不住问出口。
  赵玉凤扭头看了眼方小辉，抿了抿唇，“没事。”说完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爸......”方小辉看向方福明，妈越说没事就越有事。
  方福明看了眼方小辉和方芳焦急的神情，叹了口气，“你们长大了，爸也不瞒你们了，刚才你姐姐的婆婆来闹了一通，非说你姐姐回来了，后来被你姐姐的公公拖回去了。”
  “他们还敢来闹？”方小辉气愤的说道，“当初我就说了，同意姐离婚，你们都不同意，我看我姐的婆婆性格永远也不会变的。”
  哪怕姐姐变得再优秀，她也是会搓磨姐的。
  “胡说什么，你姐跟你姐夫过得好好的，离什么离。”方福明瞪了眼儿子，“你们俩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大哥，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姐？”洗手的时候，方芳小声问方小辉。
  方小辉看了眼方芳，“我感觉还是不要说了吧，大过年的，说了除了惹姐伤心，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爸妈也没说要告诉姐。”
  方芳想想也对，点点头，“嗯，那我们就不说了。”
  远在枫城的芳华，并不清楚杨春香闹到了方家。
  每晚例行打电话到小卖部，和妈聊聊天。
  只是今晚，感觉到妈的情绪不太对，话也不多。
  芳华问了几遍，妈也说没事，芳华就没放到心上。
  没想到，几天后，杨春香给了她一个大的惊喜。
  **
  姜家。
  杨春香去方家闹了后，一直不甘心，看到方家被村里的人巴结，她更不甘心。
  这些荣耀，本来是属于他们姜家的。
  晚上的时候，姜建安收拾好行李，顶着满是血口子的脸，对杨春香淡淡的说道，“我明天早上就随着建筑工地走了，等收小麦的时候我请假回来帮你，每个月发工资后会寄钱给你。”
  杨春香之前以为姜建安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他真的要去打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已经好几年，姜建安都没去打工了，他们一家人都是靠着老大的工资生活的。
  猛不丁的，姜建安要去打工，杨春香还没反应过来。
  愣了会才说道，“那你注意身体。”
  现在老大几个月没寄钱，就算寄，也只寄三十块钱回来，家里五个孩子念书，这点钱哪里够用。
  尤其老二，明年就要上高中了，至于姜海雪，杨春香压根就没想过要让她念高中。
  上次，只不过是为了要老大的电话号码，她使的权宜之计罢了。
  到时她就是不供应姜海雪念书，看她能将她这个老娘怎么样？！
  翌日，天未亮，姜建安就起床了。
  杨春香听到动静，也跟着起床。
  “老头子，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平时不论怎么骂，怎么打，到底是夫妻，如今看到姜建安要出远门，杨春香也不忍心让他饿着肚子出门。
  姜建安心里一暖，脸上的抓伤也没那么痛了。
  闷声闷气的说道，“天太冷，你就不要起来了，我吃点干馍馍就行。”
  “那哪行，我去给你煮点挂面吧。”杨春香麻利的起床，不一会儿就煮了一碗鸡蛋面端给姜建安。
  昏暗的灯光下，姜建安没好地的脸咧嘴笑了下，血口子因为他的笑张开口子，看着有些恐怖。
  杨春香看着姜建安脸上的血口子，有些后悔昨天下手太重，这让他出门多丢人的，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已经抓了。
  姜建安心里暖暖的，一碗面条下肚，整个人都是暖暖的，朝杨春香笑了笑，背起行李走了。
  “老姜，你这脸咋了，被你媳妇挠的？”
  “哈哈......”
  “老姜，你媳妇是不是舍不得你走，所以挠你了。”
  “都说你媳妇厉害，没想到对你也这么厉害。”
  ......
  对于同去打工的工友们的打趣话，姜海洋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回答。
  大家说了会，见姜建安不回答，感觉没意思也就不说了，话题转到了别处。
  **
  姜海雪睡得正香，突然身上挨了几下鞋底，疼得她龇牙咧嘴，以为是姜海杰，正要开骂，看到是杨春香时，蹙了蹙眉，“娘，天还没亮呢，你叫我做什么？”
  “死丫头，别睡了，到我房间来，我有事跟你说。”
  杨春香说完就扭着水桶腰走了。
  姜海雪坐在炕上，抱着打着补丁的被子揉了揉被杨春香打痛的背，这才慢吞吞的穿衣服。
  姜海兰也醒了，看了眼姜海雪，“姐，娘这么早找你干嘛？”
  “不知道。”姜海雪没睡醒，有些躁，对姜海兰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姜海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姜海雪来到杨春香的屋子，看到她正坐在炕上纳鞋底，走到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问，“娘，找我啥事？”
  杨春香放下手里的鞋底，“你还找得到你大哥家不？”
  姜海雪心头一跳，瞳孔一缩，“娘，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杨春香哼了声，“你大哥居然骗我，明明是那个贱人不愿意回家过年，你大哥也跟着不回来，还骗我说是他在值班，我倒要亲自去看看，他是在值班，还是在枫城吃香的喝辣的，不管我这个老娘的死活。”
  “娘，这不太好吧。”姜海雪都能想像得到，娘要是到了枫城，会闹腾成什么样子。
  到时如果将那个女人得罪死了，大哥不再寄钱回来，那她的学费更成问题了。
  她的那张保证书只能威胁娘一时，不能威胁娘一辈子，万一娘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她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什么不太好，天亮了，你就跟我一起去买车票，不是晚上有趟去枫城的火车吗，咱们就坐那趟。”杨春香说完就去收拾行李，还催促姜海雪也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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