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发什么呆呀？”
  “第一次用钥匙开门，不太适应吗？”
  乔煦缓过神，赶忙低头，点点脑袋，又恢复了之前闷声闷语的样子。
  “是有点。”
  他说话慢吞吞，走路的速度却不慢。
  几步走到桌前，接过姜暖月手里的碗，放在桌上。
  拿过饭勺和另一个碗空碗，按照她的饭量又盛了碗饭，才坐下。
  姜暖月抿唇笑着看他，也坐下来。
  “你多喝点鸡汤，这几天你辛苦了。”
  乔煦将碗中的鸡腿夹到她碗里，“你才辛苦。”
  姜暖月眸光一下子就柔和下来。
  从来没有人在这方面跟她说，“你辛苦了。”
  仿佛对抗病魔本就是她应该做的。
  其实，笑着跟病魔抗击的那个人，才是最辛苦的啊！
  就像高考前一天，所有人都在跟你说加油努力，所有人都告诉你要全力一搏。
  你都笑着应答。
  回到家，夜半时，却会因为同学一条“亲爱的伙伴，为了高考，这段时间你真的辛苦了”的短信而泪流满面。
  一句辛苦了，仿佛就能让自己感觉到，我是被理解了的，我的辛苦，是有人知道的。
  姜暖月低头掩住泛红的眼眶，将锅里另一只鸡腿盛给他。
  “两只鸡腿，咱们谁的都不会落下。”
  乔煦见此，扬了扬唇角。
  没有再给她夹回去。
  而姜暖月放下勺子，忽然怔住。
  她刚才为什么会冒出那些想法？
  还有之前脑海中出现的病房景象。
  记忆好像是，又恢复了一些啊！
  “上次，你说在手机上看到了弹幕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这时，乔煦垂着头问道。
  姜暖月眼眸轻抬，点头道：“我记得。”
  乔煦看向姜暖月，“我能看看吗？”
  姜暖月笑道：“当然。”
  合同上不准乔煦使用手机，但没有规定别人不准在他面前使用手机。
  姜暖月用直播软件给他看弹幕，也不算犯规。
  从最开始的视频，一直看到最新的。
  乔煦每一条弹幕都没有错过。
  两人一顿饭也从天亮吃到了天黑。
  姜暖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问他，“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做？”
  “你签约的娱乐公司明显是在坑你，你还要继续在那里待下去吗？”
  乔煦阴郁的面色更加冰冷，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不会继续待下去了。”
  “我们的合约本身也快到期。”
  “不过，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
  “必须带走点什么才行。”
  这份合约本就不合理，娱乐公司仗着乔煦听话，早就违反了合约上的内容。
  而乔煦，是打算让他们付违约金了。
  姜暖月弯眸看他，“我帮你。”
  收拾了桌子，两人一起研究合约。
  记下上面能够利用的条款。
  姜暖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冲乔煦示意一下，起身到一边接电话。
  “您好，请问是欧阳和暖小姐吗？”
  姜暖月一听，便知道是看了她的直播找来的人。
  她笑道：“是我。”
  对面立刻激动道：“您好，欧阳小姐，我们是嘿来星网络直播平台公司。”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们。”
  姜暖月眸光微闪，勾唇道：“你们这么有名，我自然听说过。”
  联系她的职员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继续道：“是这样，我们看到了您直播的视频。”
  “公司觉得您的直播内容十分有趣，您本人的气质和形象也非常符合我们对主播的要求。”
  “所以希望能和您签约，让您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主播。”
  “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公司签一下约？”
  姜暖月笑了下，“不好意思，我不想换平台，谢谢你们公司的赞赏了。”
  挂掉电话。
  对面的职员懵了。
  刚才不是还说我们的平台很有名？
  为什么说到签约你就不愿意了？
  她连忙联系上级汇报。
  廖琛听到结果，皱眉问道：“你们跟她说清楚我们公司的名字了吗？”
  职员立刻道：“说清楚了，她还说我们公司很有名。”
  “薪酬方面呢？”
  “这个，老板您没发话，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廖琛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立马道：“再打电话过去，跟她商量薪酬待遇问题。”
  过了一会儿，姜暖月又接到了嘿来星公司的电话。
  职员这次态度更加亲切，“欧阳小姐您好，您先别着急挂电话。”
  “刚才是我没有说清楚薪酬待遇问题，您可以先听听，不感兴趣再挂也不迟。”
  “我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姜暖月语气柔和，“那好，你说，我听听看。”
  职员立马觉得此事有戏，赶紧道：“如果您能来到我们公司，我们会免去您所有的平台费用。”
  “也就是说，您在我们公司直播期间所获得所有收入，都归您一人所有，不用提出分成上交给公司。”
  姜暖月叹息道：“我在现在的平台也是一样啊！”
  职员这才想起来，姜暖月所在个人平台，没有签约合同，同样也不需要分成！
  她登时有些牙疼。
  “还有，您要是能跟我们公司签约，我们一定会通过平台现有一切渠道为您的视频做推荐，这样的宣传力度会为您吸引更多的粉丝。”
  姜暖月又轻叹一声，“这一点，我觉得我的粉丝会做的比你们更好。”
  “他们甚至还为我做了花絮剪辑。”
  “你们公司主播那么多，宣传渠道肯定不能单让我一人占着。”
  “但我的粉丝就不同了，他们会只为我一个人努力。”
  职员：头秃。
  察觉到对方词穷，姜暖月笑了下，“感谢你们的赏识，但是你们的条件真的不足以吸引我，所以抱歉了。”
  电话再次被挂掉。
  职员战战兢兢上报了上级。
  廖琛听到又失败，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
  “你再联系她一次，告诉她，请她有时间来公司一趟，我会亲自跟她谈这件事。”
  “她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保证让她满意！”
  职员挂了电话，只觉得身体里的洪荒之力都快被耗尽了。
  不过没办法，还是得继续给姜暖月打电话。
  “欧阳小姐您好，我这次真的是有非常吸引您的条件才打来电话的。”
  姜暖月其实也觉得差不多了，笑着道：“哦，那你说。”
  将廖琛的话转述一边，职员小心翼翼问，“不知道这次，欧阳小姐愿不愿意来公司商谈？”
  姜暖月看了眼还在埋头研究合同的乔煦，笑道：“那就去吧！不过，时间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