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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柠檬水加黑巧克力，酸苦的味道在口腔里融合，跟呕吐物的感觉愈发相似，这种味道勾得她又有点恶心。
  她按住胸口，调整呼吸，压制那种想要吐的感觉。
  浩泽察觉到她的控制，连忙拿走她手里的东西，开了矿泉水给她：“怪我，你之前吐过还给你喝酸的，是不是又很难受了……”
  叶佳佳抿了一口，慢慢下咽，感觉好了很多。
  浩泽又用湿巾替她擦了擦眼角和嘴角：“脸色还是好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煞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血色，虚弱下来的人是真的很柔弱。
  “我没事，心理影响生理罢了。”叶佳佳无缘无故的吐这一回，是真的妥妥被李睿珂的举动吓到了，那副嘴脸虽然已不再是记忆里温柔的模样，可总还有种纯净在，而今只剩丑恶。
  “他什么都没做，或者是还没来得及做，只是那个生理反应让我……让我……”
  她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刻意避开了敏感的词语，她不想刺激自己，也不想脏了浩泽的耳朵。
  “混蛋！”浩泽再一次怒骂，“别让我再见到他！不然我一定打得他再也硬不起来！”
  没有侵犯，但是骚扰这件事就已经让他忍不了。
  他也终于完全明白李睿珂在饭桌上说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是在指什么，那些该做的事又包括了什么。
  “无耻！下流！卑鄙！人渣！”向来理智温和的浩泽连续送给了李睿珂四个问候。
  看见浩泽如此激动，叶佳佳很欣慰、很开心，也很抱歉，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你知道吗，大学之前我一直困在对他的痴恋，总是会设想各种情节，想着自己可以做什么得到他的一点点关心和喜欢。”
  “可能是傻白甜的偶像剧看得多了，脑子里也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什么等待出奇迹了，什么久别重逢两行泪了，还有灌醉他之类的……”
  “是不是特别可笑？”
  她后来觉得年少时的自己被言情剧荼毒太深，活在故事里，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哪怕后来我知道他拉黑了我，知道两个人根本没有可能了，知道我们连陌路人都不如，可始终还总有那么一丝幻想。与其说我爱他，还不如说我爱自己想象中的他，舍不得那个自己幻想中的自己。”
  “大学前三年，对别人心动过，却是个跟他有三分像的人……”
  “万幸我遇到了你，因为你的出现，我才开始让自己跳出来，不再陷在怪诞的循环里，感受到了什么是恋爱的滋味。”
  “可偏偏他又出现了，我厌恶他，躲着他，反感他，多少有些想跟过去划清界限的感觉，我不想再让自己陷入过去的痛苦和挣扎里，更不想回到幻想中，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已经在手里的幸福。”
  “我也慢慢发现他的人有些问题，渐渐从故作冷淡变成真的心如止水。”
  “而今天这件事更证明了我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答案，我抗拒他的靠近，我反感他的气息。”
  面对不喜欢的人，牵个手身体都会本能拒绝，更何况是进一步的亲近？
  叶佳佳早就发现的一点，在今天给了自己证明。
  她想告诉浩泽，自己跟那个人再也没有牵扯，再也不会有瓜葛，再也不可能出现所谓的旧情复燃。
  浩泽理解了，相信了，心疼了。
  他捧着她的脸，非常认真地说道：“佳佳，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真诚的，恳诚的。
  叶佳佳坚定着，感动着，沦陷着。
  她忽然想再送他一份生日礼物：“只要你想，我随时都愿意。”
  想要，愿给。
  他想吗？浩泽问着自己。
  他的确想。
  他能吗？浩泽再问自己。
  他不确定。
  叶佳佳从他逃避又忍不住直视的眼睛里读到了他的答案和他的矛盾：“今天你二十岁生日，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庆祝。”
  “我……不……”浩泽还是有很重的负担。
  叶佳佳知道他的忧虑，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却没必要对别人的选择负责，不管我们在一起做什么都是这一刻的你情我愿，喜欢做什么就去做。若总是把爱和看不见的未来、分不清的责任挂钩，那么生活岂不是很累？”
  她最不喜欢条条框框的束缚，更讨厌用未知的未来捆绑已知的当下。
  浩泽被她说得动心了，可多少还是有点放不开，他咽了咽唾沫，转过身去翻开了教材：“我……我……我还有几章……没，没看完……那个……嗯……”
  用复习当借口，选择看书也不选择女朋友的，恐怕放眼望去也找不到几个。
  叶佳佳愈发觉得浩泽很可爱，单纯得可爱，搞得她自己像个想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像个想把良家少男拉下水的古惑仔。
  “好啦，你看书吧，我去洗个脸。”
  “嗯。”
  洗脸是真的，但她出来做的却不只有这一件事。
  先打电话给叶妈妈，搬出莫凌的课题跟叶妈妈说自己晚上要开会到很晚就不回家了，叶妈妈抱怨了两句，嘱咐她注意保暖，也就没有其他了；之后她预订了上次去过的那家西餐厅的座位，甚至提前点好了菜，时间到了直接去就行了，等候的时间都节省了不少；接着她又定了餐厅旁边的酒店房间，幻想着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同时还不忘研究一下怎么辨别有没有摄像头；最后她才去洗手间把脸洗干净，让自己看上去清爽一点。
  她的包里特意多放了一瓶面霜备用，所以这一次就不需要让护手霜来帮忙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血色稍微恢复了一点却还是显得有些虚弱，而这种虚弱刚好削弱了她强势的气场，多了点病娇的怜，太适合今晚的约会了。
  人长得白，当真是会变漂亮，难怪人家会说“一白遮百丑”。
  她收拾好自己，收拾好心情，在回教室的路上路过自动贩卖机。机器角落里的物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本来已经走过了却停下来思考了几秒钟，脚步退了回去，买了一盒。
  事情未必能够顺利进展到那一步，但是有备无患更容易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