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有些懵。
  蝶小蝶也是。
  它眼睛本来是“￥^￥”，瞬间就变成了“@o@”，整个蝶都不好了。
  一人两精灵看向四周。
  残破建筑散发着微微光亮，照亮了周围数百米。
  来时，苏皓没有仔细看，但现在一瞅，处在安全区、没有受到水压影响的区域，并不大。
  从一端到另一端，也才一二百米。
  苏皓尝试了许多方法，包括挖土、拆房、二哈拆房、精神宝珠拆房、精神震荡、绕圈跑等等，但依然进不去那片幻境。
  他思忖，“乌师兄说，在蜃景遗迹内待一段时间，就会被踢出来，应该就是这么个踢法了，毫无迹象。
  “只是，明明长的能在遗迹里待上五六七天，怎么自己这么短，才一天！”
  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蝶小蝶在拆灰雾，他跟二哈麟吃瓜。
  真正用在探索上的时间，六个小时不到。
  太不应该了！
  一定是遗迹嫉妒我帅神的容颜！
  “好在，蜃气珠带出来了，不算一无所获。”
  他低头，看向乳白色的珠子，内里，隐隐可见有气流在飘荡。
  明明面板上，开始见不到任何图标，也不知道，宝物是怎么出现的？
  蜃景遗迹忒神秘。
  但见到了那些雕塑、和那蜃龙虚影，苏皓更倾向于……这些文明的痕迹，为精灵所留。
  他正想让蝶小蝶研究一下蜃气珠，忽然，一阵阵排斥之力降临。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往外推。
  推力慢慢地增大。
  他是知道，被踢出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就无法再踏入遗迹范围。
  但……
  要不要辣么快！
  咱歇歇脚还不让了！
  好气哦！
  苏皓没敢再继续待下去，找到操盘傀儡号所在，搭上车，在念力笼罩下，破开幽深的湖水，往上冲去。
  ……
  万木庄园。
  乌天王正拿着大剪刀，把庭院内的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
  忽地，他略有所感，抬头望向某个方向。
  天际尽头，有身影飞射而来。
  刹那，就出现在了他跟前，降落时念力扬起了一阵阵风，吹得庭院内的花花草草，又不整齐了。
  乌天王黑着脸看向操盘傀儡。
  又看见苏皓，愣了愣。
  觉得有点不对。
  他不是才去了一天吗？
  乌天王捊了捊思绪。
  那一处遗迹，探索的人能在里面待上少则半天一天，多则六七天时间。
  待的时间长，一般而言，能得到的益处也高。
  乌天王为了不让自己又被震惊，他已经把心理预期无限拔高。
  觉得，就算苏皓破了纪录，在里面待上九天、十天、半个月，他也不会再‘卧槽’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苏皓只待了一天，就被踢出来了。
  ‘可能是非欧守恒，小师弟在集训时，极为好运地发现了光曜之地，此次，就比较倒霉，和遗迹‘相性’不和，只能待一天时间。’
  乌天王有些失望。
  但又想到，小师弟可能更失望，不由地组织了语言安慰。
  “就算没有什么收获也……”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了苏皓手中的……一张地图。
  不由拿了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正上方的几个大字“蜃龙遗迹地图”。
  下方，是一个坐标图，上面还有一些标注。
  他看了看。
  目光，从疑惑、到惊疑、到震惊、再到卧了个大槽，仅仅用了两三秒。
  地图很潦草，但乌天王也是探索了遗迹的人，他看了几眼，再一回忆，就发现……
  上面标注的建筑，大小、方位，跟他当时探索的，居然都对得上！
  再翻到下一张纸。
  是一张龙宫图，标注了一根根蜃龙柱所在。
  蜃龙？
  “卧……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探索的过程，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皓一一说出。
  能被破坏的幻影，一颗宝珠，以及……蝶小蝶变强了很多很多很多而已。
  “就这么些了，毕竟我只有一天时间。”
  “咳咳！”
  乌天王差点岔气，但他毕竟是镇定的乌天王，只缓了个几十秒，就抛开了震震震震的情绪，思考起来，“……这么说，固化的精神力，拥有击破幻境的能力？
  “如果能证实这个发现，那你就又立大功了！在很多地方都用得上！”
  他说，又看向操盘傀儡。
  傀儡衣袖里，就飞出了五颗，拳头大小、银白色的水晶球。
  它们由纯粹的精神力构成。
  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辉，宛如最完美的宝石。
  一看就很值钱……咳咳！
  但那到底只是精神力固化的宝珠，和秘传「精神宝珠」并不等同，究竟能不能在幻境内拆塔，苏皓也不知道。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庄园内的一处训练室。
  “你的迷梦蝶，精神力量已经非常强横了，要不是受到了形态限制，只怕，已经是超凡级了。
  “但现在，努力拼一拼，也未尝没有突破极限的可能。”
  迷梦蝶的种族上限，大抵就是精英级极限。
  在他培育非常完美的情况下。
  但苏皓已经计划好了，这时候要做的，是熟悉暴涨后的力量。
  蝶小蝶在训练室中飞舞起来。
  它分化出了一只只镜像分身，做出不同的动作。
  与此同时，
  苏皓操控着室内的仪器，一个个炮口从墙后出现——乌师兄庄园的训练室，配置就是齐全。
  炮口上，能量汇聚。
  “唔……最低限度的攻击，是入门级。”
  一发入门初级强度的能量球轰出，径直轰在一只没有躲开的镜像蝶小蝶身上。
  轰然炸开。
  那只镜像分身，也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样，乒乓一声彻底消失。
  “抗打击能力太弱了。”
  他不太满意。
  乌天王却啧啧称奇，“那就是源自蜃龙的力量吗？
  “御灵图鉴中，并没有精灵「蜃龙」，但联盟在其它区域，也曾发现，类似于蜃龙的雕塑……如果它们真的存在，很可能就像神话传说中那样。”
  他扭头，看向苏皓，“你也别要求太高，幻象分身本来消耗的灵力就极低，哪怕升级成具备一定程度的实体，消耗也不高……那就是最大的优势了。”
  苏皓也懂。
  跟羽毛分身比起来，镜像分身可以一口气分出十几个，也具有杀伤力。
  相应战术得怎么开发，他还需要想想。
  这时，
  他听见蝶小蝶叫了一声。
  然后就见，被它抱在怀里的那颗蜃气珠上，飞出了一缕灰色气流，气流没入了其中一只镜像分身。
  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但……
  “咕喏~！”
  “你是说继续攻击？”
  没想到蝶小蝶认真起来，分身说打爆就打爆。
  苏皓锁定了那具分身，按钮，发射。
  刹那——
  一颗白色透明的能量球，嗖一下地飞出，撞在了镜像分身上。
  轰隆~！
  能量炸开，那具分身被炸得倒飞而出，撞在了墙壁上，模样狼狈，看起来凄惨兮兮。
  但苏皓高兴极了。
  “那颗蜃气珠，原来能强化幻象，让它对现实的影响力更强。”
  苏皓又射了一发。
  能量球直把那具血量不足的分身轰爆。
  破碎的镜片中，他看见，一缕灰色气流飞了出来，没入蝶小蝶身前的蜃气珠。
  ……
  几十分钟后。
  蝶小蝶的镜像分身，被打爆爆爆爆爆了几十次。
  “原来如此，蜃气珠内共拥有100缕蜃气，每次使用都有消耗，但只要收回蜃气珠内蕴养，消耗的蜃气就能够恢复。”
  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装备。
  蝶小蝶用小袋装好，穿上了链条，挂在自己身上。
  但这么一来，它身上的挂件就太多了。
  精神宝珠、蜃气珠、木系的元素结晶、髓玉，而它，只是一只小小的，像一个小布娃娃那么大的精灵。
  让它放下哪个都舍不得。
  必须要进化了。
  只有长大了，才能挂上更多的挂件咕喏~！
  这时候，乌天王赞叹地说。
  “你的迷梦蝶，学习能力太强了，它非常有潜力，只要能够进化，未来的成就，绝非一般。”
  他斟酌了下问，“它的进化条件，你有思路了吗？”
  “有一点点。”
  苏皓说，“早在写迷梦蝶进化论文那时，我就在想，它的下一阶段进化型，会是什么。”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回忆’当初，一次次碰壁、一次次钻研、一次次实验。
  那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但我研究了一年多的时间，也有了一些思路。
  “而现在，蝶小蝶又碰上瓶颈，所以我打算，在近日给它安排进化。”
  “你有把握了？有几成？”乌天王问。
  他问的把握，不是进化成功率。
  而是触发进化的概率。
  只有吞下属性精华、身处恰当的环境下，才有光茧交织，那才能算得上进化开始。
  至于能不能完成进化，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能触发进化，就说明你的方向对了，剩下的，就是多次尝试、研究，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乌师兄的问题。
  苏皓当然不能说十成把握，他想了想，自己只是高级育灵师中的萌新，普普通通。
  于是……
  他尝试报了一个数，“五成。”
  乌天王：“……（卧槽）”
  ……
  接下来几日。
  蝶小蝶都在锻炼绝招「海市蜃楼」和刚学会不久的「虚实变幻」能力。
  「虚实变幻」不是绝招，算是特殊能力。
  苏皓开始不理解，特殊能力怎么能“领悟”，后来想了想，应该跟蝶小蝶吸入的蜃气有关。
  蝶小蝶在进化前，要做足准备，要真正掌握遗迹内的收获。
  苏皓也在准备。
  他发表了一篇新论文，造造声势。
  “严格来讲，仙子蝶才是我第一只，独立自主研究发现的进化型。
  “迷梦蝶形态，和辉夜灵形态，对外说法，都是运气在前。”
  苏皓并不怕别人看了他的论文，灵光一闪。
  龙国、乃至全世界，除了自己的蝶小蝶外，他相信，其它迷梦蝶根本没有一只，能够满足进化条件。
  就是这么自信！
  除了准备论文——发了的论文，和蝶小蝶进化后，再发布的论文外——苏皓开始订购小蝶进化需要的材料。
  总计三十二种。
  其中，木系精华15份、幻系精华15份。
  不少珍材，如梦幻晶石、梦境之花，都是外界罕见的材料。
  “如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就算有一千万，也很难凑齐所有材料。
  “但现在，我是个不差学分的鲸岛大学学生。”
  就很简单了。
  几百学分甩下去，要什么，有什么。
  ……
  时间：4月8日。
  黄道吉日。
  巳时：吉。
  计划：蝶小蝶进化之时。
  早上八点，苏皓就来到了鲸岛大学的镜子森林，开始布置场地。
  放眼望去，整一片森林都由镜面组成，是鲸岛大学内，锻炼精神力的基础区。
  本来这儿人不少。
  但今天，镜子森林南面，一公里范围内，被苏·真不差学分·皓给包下了。
  包了上午半天。
  不是他不想包久一点，也不是他不想大手一挥，把整个镜子森林全买……租下，奈何学校不同意。
  但这儿依然有人。
  苏皓一眼扫去。
  有乌师兄、姚大师。
  有刘仁、顾灵瑶、李松庭仨老乡。
  “怎么布天王、马导师、孙导师都来了，到底是谁大嘴巴！”
  毫无疑问，不是乌师兄。
  是大嘴刘！
  大嘴刘告诉了李松庭，李松庭知道了，他老师布天王，也就……
  但跟蝶小蝶第一次进化时，整了一个班的观光团，苏皓觉得，还好。
  此时，
  周围有许多精灵。
  因为被苏皓包了场，不用门票的缘故，熔岩龙龟、唤潮泉灵它们都来了。
  蝶小蝶挥挥手，跟它们打招呼，“咕喏~咕喏喏~”
  “精灵状态相当不错呀，它一点都不紧张。”
  姚大师说。
  乌天王也微微点头，“我本来还有些担心，毕竟只是一次尝试进化，现在一看，小师弟根本不需要我担忧，相信就算是失败了，他也一定能总结出，通往成功的方法。”
  镜子森林内。
  各种珍材，已经按照位置摆放完毕。
  在几十米开外，几台摄像机也准备好，对准了场地中央。
  时间嘀嗒、嘀嗒，终于来到了九点。
  “开始吧。”
  苏皓说。
  蝶小蝶从他头顶飞起，落在一堆瓶瓶罐罐前。
  “蝶神加油！”那儿的刘仁在喊。
  精灵们也纷纷助威。
  “嗷嗷嗷！”“呋噫~！”“唏噜~！”“呜呣~！”“哑哑~！”
  蝶小蝶挥了挥手。
  它念力笼罩，15份翠绿色的木系精华，和15份朦胧粉色的幻系精华，悬浮起来，飞到了它嘴巴前。
  一份、两份、三份……
  属性精华在入口的瞬间，就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涌入身躯各处。
  刹那，
  蝶小蝶翅膀上的翠绿色花纹，就光芒大绽。
  整一只蝶，变得璀璨、夺目。
  它没有耽搁，立刻飞到了进化场地中间，开始仪式。
  一双双眼睛望去。
  有紧张、有期待。
  光芒笼罩下的蝶小蝶，身躯外，出现了一条、两条、无数条丝线，缠绕、交错，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它包裹起来。
  “进化仪式触发，第一步成功了！”
  “现在，就看能不能完成最终的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