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鄙夷地笑了一下，指着桌上的扑克道:“你这是有病乱投医呀！扑克算命这样幼稚的事儿，你也相信？”
  四清不好意思地把扑克收到一起，然后给大美和许律师搬了两个凳子，道:“请坐，请坐，这位是？”他指着许律师问大美。
  大美介绍道:“他是市里来的许冠杰律师，他想问你几个问题！”
  四清翻了翻那双不大的小眼，然后热情地道:“幸会，幸会！许律师。”并伸出胖手来，煞有介事地同许律师握了握。
  三人都落了座，四清率先开口:“许律师找我有什么指教吗？”
  许律师拿出律师证让四清看了看，然后道:“我找你，是为了龙子的案子，找你补充一下证据！希望您能配合。”
  四清貌似诚恳地道:“为了龙子的案子啊，那我责无旁贷，我和龙子也是好哥们！”
  他说完这句，大美差点没吐了，心想，你什么时候成了龙子的好哥们了？不过她没有拆穿他，而是看他还有什么上乘的表演。
  许律师见他如此配合，很高兴，自以为找对了人，继续问道:“事发当天，你也去过羊崽子的家，并且也见了陈二虎对不对？”
  四清听完这句话，马上反驳道:“这话你听谁说的，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吗？那天我在自己的台球厅内，哪儿都没有去，一直忙到晚上睡觉。”
  许律师十分惊讶，他提示道:“龙子的报案材料上说，他是跟着你和羊崽子去的羊崽子家，然后和陈二虎发生口角的。怎么你会不在呢？”
  四清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他开口道:“这从何说起呢？一定是龙子认差人了，我如果去了，就应该和龙子见过面呀？”
  许律师又补充道:“龙子还看见你给陈二虎钱了呢？你怎么会忘记了呢？”
  四清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失口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不信你可以问陈二虎和羊崽子。”
  大美在心里骂道:“真能装，陈二虎傻了，羊崽子跑了，这就是一个无头案，找谁对质？”
  许律师十分无奈地道:“还是请你仔细想一想？”
  四清绝对肯定地道:“我记得十分清楚，那天我哪儿都没有去。”
  大美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起身对许律师道:“咱们走吧！”
  许律师无奈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四清道:“这是我的名片，你想起什么来，就打电话和我联系！”
  四清双手接过来，然后对大美道:“要不中午我请许律师吃饭吧，没帮上什么忙，很是抱歉！”
  大美嘲讽他道:“你还是算你的卦吧，好好去去你的心病！”
  说完走了出去。
  四清尴尬地把他们送出了粮店，大美和许律师上了车，二马一踩油门，车箭一般射了出去。
  四清转身回屋，把手中的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二马在车上问大美:“怎么样？一无所获吧！”
  大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二马先知先觉地道:“我就知道这孙子不会说什么的。”
  正说着，汽车停在了菜墩家饭店的门口，大美道:“许律师，我们先吃饭吧。”
  许律师道:“我还想去医院一趟，看看陈二虎的情况？”
  大美道:“别去了，你问我就行了！”
  许律师只好下了车，随姐弟俩进了饭店。
  菜墩早就把好酒好菜摆上了桌，都是小镇风味，有焦师傅拿手的白肉血肠，手把羊肉，爆炒大头菜，狍子肉丸子。
  大美亲自给许律师满上了酒，然后举杯道:“多谢许律师亲临小镇，调查取证。”
  许律师客气地道:“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让你们失望了！”
  大美解释道:“这事不怨你，实在是其中太复杂。”
  大家都喝了一口，许律师开口道:“我看刚才那个李四清根本就没有讲实话。”
  大美道:“你说对了，其实这个李四清原本就和那个陈二虎是一伙的，而且他和我们还有龙子不对付，所以他是不会替我们说话的！”
  许律师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一推六二五呢！”
  二马这时就把他和四清以及陈二虎的恩怨由头至尾，一一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之后，许律师才彻底明了，原来这些人之间还有着这么多的渊源。看来是自己低估这件事了。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现在事情复杂了，主要的证人羊崽子消失不见了，而这个李四清又拒不配合，对了，那个陈二虎醒过来了吗？”
  大美道:“陈二虎还躺在病床上，尚未恢复神志。”
  许律师挠挠头道:“这样一来，龙子就相当被动了。”
  大美问道:“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许律师道:“一是留意羊崽子的下落，二是能让陈二虎恢复正常，这样我们还有机会，否则龙子就凶多吉少了。”
  他这么一说，大美和二马都没有话说了，陷入了长长的思索，最后还是大美举杯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三人又一道喝了一口，接下来，他们彼此又都请教了些各自感兴趣的问题，这一顿酒直喝到下午二点多钟，由菜墩开车送三人去了火车站，满含酒意的许律师上了绿皮火车，菜墩又将大美和二马送到了医院，他们来看蚂蚱今天怎么样了。
  四清在大美他们走后，就神思不宁起来，他知道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此时不能走错一步，他已经开了一个好头，这事绝对有利于他，只要羊崽子不露面，那么龙子铁定是得判刑。这事他已经通过二哥询问了法院的人。
  所以现在羊崽子是重中之重，他的行踪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在提心吊胆之中，他熬到了晚上下班，回到台球厅时，花棉袄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下酒菜，一只熏兔和一条炖鱼，他起开了从家里偷出来的好酒，他的家里有上百瓶好酒，都是各单位头头送给老革命的过年礼物，老革命自己也喝不完，四清就只好带劳了。
  他给花棉袄也倒上一杯，二人刚想碰杯，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听了，以往这事都是花棉袄代劳的，不想今天铃声一响，四清马上跳起来去接，这让花棉袄十分的好奇，这会是谁的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