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反应过来，声音扬起来，随之扬起来的，是她的巴掌。
  白棠吓得连连后退。
  “巧克力是我给她的，对不起，不知道她不能吃。”秦芷走近，连忙出声阻止。
  脸上还挂着泪珠的白棠看见秦芷，眼睛亮了一下。
  白母认出秦芷，气势一下消下去，唯唯诺诺地讨好着：“原来是秦老师给的，谢谢谢谢，白棠总偷吃巧克力，对牙不好。”
  白棠怯生生地站在一旁，想要张口，却不敢说话。
  秦芷有些心疼，对着白母说：“一会儿要拍广告了，导演的要求有点严，我教教小姑娘吧。”
  “好好好，麻烦老师了。”白母连连点头，用力地把白棠往前面推，压低了声音，“机灵点，好好跟着老师学！”
  她说着，脸上有点讨好：“秦老师正好我要去找个人，白棠就交给你看一下可以吗。”
  白棠怯怯地扯着白母的衣角：“妈妈——”
  白母不耐烦地回手拍了一下，继续盯着秦芷。
  秦芷迟疑地接过白棠：“好……”
  “诶，谢谢老师。”白母眉开眼笑，从兜中掏出手机，“那秦芷老师我们加个微信。”
  江溪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调出自己的二维码：“秦芷没拿手机，我是她经纪人，加我的吧。”
  白母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飞快地扬起笑容凑过去：“好好好，谢谢你了，多联系多联系。”
  *
  看着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的白棠，秦芷抓了抓了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说，试探着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棠抬起头，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奶声奶气还带着哭音：“姐姐，我叫白棠。”
  秦芷抽出一张纸，小心地擦干她的泪水，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是甜甜的糖糖？”
  “是花花的棠棠。”白棠放松了一些。
  秦芷看着桌子上的小零食，试探着问：“那棠棠想吃一点小零食吗？”
  白棠摇摇头，一动不动：“妈妈会生气的。”
  “那姐姐教你拍广告，以后也可以用上，好不好？”秦芷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小姑娘软软地应着。
  第45章
  刚刚被妈妈打过的白棠情绪低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低垂，和之前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判若两个人。
  她很聪明,秦芷不过讲了一遍技巧，她就记下来了。
  广告拍得很顺利，结束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但白母不知干什么去了还没有回来，白棠就乖乖坐在角落里等着。
  小小的一只抱着膝，眼巴巴地看着入口的方向,看上去很是可怜。
  秦芷拿了两瓶牛奶走过来：“棠棠想喝哪一瓶？”
  白棠咽了咽口水,却低下了头：“妈妈不让棠棠喝，会长高。”
  “棠棠妈妈不想棠棠长高？”秦芷有些惊讶,她记得她小时候天天被母后灌牛奶。
  白棠的声音小了下去：“妈妈说，长高了就接不到广告了。”
  “童模的身高不宜高,超过一米三，生意减半,一米六就基本没了。”江溪走过来解释,接过秦芷手中的牛奶,管子扎进去，递给白棠。
  “没关系,喝完了用水漱漱口，我们不告诉你妈妈。”江溪安慰她,“小孩子还是要吃点有营养的。”
  小白棠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谢谢姐姐。”
  江溪摸了摸白棠的头；“喝完了姐姐带你找妈妈去好不好？”
  白棠点点头，吸牛奶的动作明显加快。
  正说着，入口传来白母喇叭似的声音：“白棠！”
  白棠一吓,手中的瓶子掉了下去,白白的牛奶从吸管中汨汨冒出,像一块正在展开的白色地毯。
  江溪向左跨了一步将她们挡在后面，秦芷飞快地抽出一张纸在她嘴角擦了擦，然后让她喝了口水。
  熟练迅速，配合默契。
  趁着白母还没走近看见地上的牛奶，秦芷牵着收拾好的白棠走了过去：“棠棠很乖，你教的好。”
  虽然很昧着良心，但她希望白母听完后能高兴一点，也许能让小姑娘好过一点。
  白母接过：“哪里哪里，麻烦秦芷老师了。”
  她说着，用力扯了一下白棠：“说谢谢了没有！”
  白棠怯怯地抬起脸：“谢谢姐姐。”
  “不用谢。”秦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白母用力拖着白棠向外走，小姑娘被拉了个踉跄，咬着唇小跑着跟上去。
  秦芷看着一大一小渐渐走远的背影，空气还传来白母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会儿机灵点，扑上去叫白姐姐，嘴巴甜一点，讲不好就是两个工作呢！”
  “怎么没反应？听见没有？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灵光的？”
  江溪蹲在后面背朝着她们收拾地上的牛奶，整个人都很沉默。头埋得低，秦芷看不清她的表情。
  *
  白棠的事让秦芷心情有点不好，走路的时候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越走越慢。
  而彼时的江溪正接到了工作上的电话讲得一脸严肃，小助理抱着一堆东西跟在她后面，谁也没注意到。
  等秦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落两人一大截了。
  她也懒得去追，干脆就继续慢腾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