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好说：“亦……戚公子伤得比较严重，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的手……”沈玖柒说到这儿的时候就不想说了。王关海只好自己去看了看戚亦寒的手。本来挺好的一双手现在变成了血肉模糊的“鸡爪子”。
  沈玖柒接着补说了一句：“医生说……轻则写不了字，重则……需要截肢。还有，如果截完了肢之后想要安假肢的风险非常大，一旦有一个过程出错，就要把整双手截了。到底是轻则还是重则，都要看他自己的恢复程度了。”不过，沈玖柒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要给他截肢。写不了字还好，至少手还在。大不了以后不让他写资料了。但是截肢的话，就真的成了一个残疾人了。
  他不光是刑侦部一队的警员，他还是戚氏集团的继承人。如果一说到戚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个残疾的话，那戚亦寒这一身傲骨可真是被他们硬生生地折断了。现在，沈玖柒能做的估计只有向上天祈祷千万不能让戚亦寒的双手有事了。王关海听完沈玖柒说的之后，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玖柒，好好陪着戚公子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背着个手走了。
  第15章15.连环“杀人狂”十二
  王关海走之后，沈玖柒明明不敢去看戚亦寒，因为他有一种负罪感，一旦他想到戚亦寒推自己出去那时候的场景，就莫名其妙地担心。沈玖柒现在变成了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害怕的人。因为这件事情，他成功得了“被害妄想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总要考虑考虑做这件事情之后，周遭会发生什么变化，或者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他想好了。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要面对的。即便是……自己根本不想面对的场景。
  沈玖柒走向了戚亦寒的病床边，看着戚亦寒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心酸。现在沈玖柒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一意孤行，自己为什么当初不考虑其他人会怎么样。
  沈玖柒以前都觉得自己很厉害，自己可以拯救天下，可以安定天下。但是，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没保护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可以拯救天下，可以安定天下。这一切，不过是沈玖柒的幻象罢了。
  沈玖柒在心里反复练了几遍想要对戚亦寒说的话，这才跟戚亦寒说：“戚公子，你、你现在怎么样了？”沈玖柒当然知道戚亦寒现在肯定是醒不过来，但是还是要跟他说。接着，他像是面对空气，对他说：“戚公子，你如果好了，你就点点头。你要没好，你就摇摇头。”说着说着，沈玖柒还笑了起来。
  他看这样说，戚亦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便靠在他耳边说：“leq，你还好吗？”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靠在他耳边说的这句“leq”让戚亦寒又了一点儿反应。不过，还是一直闭着眼睛，好像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沈玖柒好歹也是学过一点儿唇语的，看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
  “沈、沈玖柒、你、你个王八蛋？”沈玖柒把戚亦寒嘴里嘟囔的话，翻译了出来。
  不过，沈玖柒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的。戚亦寒是怎么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说的呢？为什么他不觉得是别人说的呢？还有，沈玖柒看戚亦寒管自己叫“沈王八蛋”，心中还是有一点气愤的。不过现在他可是重点关注对象啊！沈玖柒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打上几巴掌吧。沈玖柒无奈，只好忍着。
  再过一会儿，戚亦寒嘴里嘟囔的却不是这句话了。那么沈玖柒事怎么看出来的呢？戚亦寒说的每一次，沈玖柒都有确认他说的到底还是不是这句话。所以才知道他这次说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
  “母亲，你不要！母亲，你不要啊！”沈玖柒这次便熟悉了太多。沈玖柒不禁赞叹：“没想到，戚公子还有主动切换自己说的句子的功能啊……”沈玖柒说到这儿的时候，感觉有一点儿不对劲，戚亦寒这不是在脑子里面做梦呢吗！这是一会儿切换一个梦啊！沈玖柒作为资深“失眠人员”当然也体会到过，自己切换自己不同的梦境的感觉。如果不是你自己想要出来，谁叫都是不好使的。
  好像找到了沈玖柒每天都迟到的原因。
  沈玖柒看不下去戚亦寒再受这样的痛苦了。想方设法想要把他叫醒，但是沈玖柒是个“粗鲁”的人，他想的那些法子，都不能用，要不然，就等着明天挖坟吧。
  于是，沈玖柒再次决定要“语言攻击”。慢慢靠近他的耳边说：“戚公子，你喜不喜欢我啊？”就是这样一个“资深老流氓”才能说出来的话。果然，戚亦寒好像对沈玖柒的撩拨过敏一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如果有人问沈玖柒戚亦寒是怎么醒的话，沈玖柒跟他们说，是我把他撩拨醒的，那他们会相信吗？
  戚亦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旁边的沈玖柒说：“沈玖柒！你有病吧！”沈玖柒看他这说话的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处在病期的人说出来的话。沈玖柒毫不忌讳地问他：“你刚才做什么梦了？都说梦话了。”沈玖柒问完他之后，先从病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不过沈玖柒倒是没让他继续躺下，而是在旁边看着。接着，愣了一下，便说：“没做什么梦。沈队，你可能听错了。”
  随后，沈玖柒又重新把他摁倒在了床上。双手柱在了戚亦寒头的两侧。接着，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戚公子，你撒谎了！”戚亦寒还是嘴硬：“沈队，你看我哪里像撒谎的样子啊？”沈玖柒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前，对他说：“不对，你就是撒谎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我是刑侦部一队队长！就你这点儿小把戏还能骗得了我？跟我说实话，你刚才梦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