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等待
  宣望星受的伤很严重。
  他肩头上被唐星樱击了一掌，虽然是故意露出破绽并提前在受伤处蕴满了邪魅心经的护体真气，但毕竟多少还是有部分破军真气顺着肩头“云门”“中府”两个穴道，一路逆流而上侵入了几条主脉之内。驾驭着半邪斩疾飞时，他已经逼运心法强行令自己吐出数口血，但这充满腐蚀性的破军真气却根本无法以这种“常规”方式祛除。强悍如宣望星，也不得不分出部分邪魅真气将那可怕的破军真气硬生生逼成团气珠，挡在了“天溪”穴以上的肩膀部位。
  至于这般处置将来会留下多少后遗症，却不是他现在回去考虑的问题。
  因为后心处被七宝玲珑玉所化玉手环轰中的伤势，要比肩头上这一点小伤严重太多。就连此刻正驾驭半邪斩一路疾行，想要找个安全地方降落下来的宣望星，也不得不考虑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以他现在的境界实力，被唐星樱以如此重手法轰中背心要穴，加上为了逃命而施展邪魅派“燃血**”消耗精血和潜能——就算侥幸不死，也绝对无法再继续保持大成中期的境界。
  而覆土星现在这种局势，早已经没有手下了的宣望星若是再遭遇实力大减的话，谁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在这个彻底乱套的世界中存活下来。
  宣望星没有继续飞出太远，就找个看上去颇为隐秘的小山峰降落下去，又直接以半邪斩轰开个人工山洞躲进里面。仅仅是御使飞剑轰开几块山石，弄个不足十多平方山洞出来的动作，又令他多吐了一口鲜血。从这点上看，方才那背心处被玉手环轰中的伤势，这会儿恐怕已经蔓延开来。
  “咳……咳！”宣望星狂咳一阵，手中翻出把数目至少四五粒的九魂元丹，一口就全部吞了下去。看得在高空中遥遥监视的陈迅都禁不住微微侧目——当初在那颗距离地球不过半光年的白矮星附近，他拿出一粒九魂元丹吞服就心疼到要命，现在这些说不定已经是宣望星手中的全部存货了吧。
  以童男童女元阴和元阳，加上各种来自阴浮星域和其他各个资源星天材地宝所制成的九魂元丹，其功效比起陈迅从炼器门中带出来的丹丸还要更出色一些。至少它其中所包含的八十一个童男女之精魂与怨气，对于邪道修真者有着极为强烈的辅助效果。
  四五粒九魂元丹入肚，宣望星本来苍白到极点的脸色上终于泛起几丝红晕，急促气息也平稳下来。这股精纯至极的药力从咽喉进入经脉，很快就在他控制下冲向背心那几处被毁成一堆乱麻的要穴，肩头“天溪穴”以上部位那股异种破军真气，也被这强悍之极的药力一股脑儿冲出了体外。
  他肩头上冒出阵淡淡的褐色青烟，冲到旁边刚刚开采出来的山洞石壁上后，竟然将坚硬至极的山石无声无息灼出了个大洞来。破军门腐蚀性真气威力之强悍，至此可见一斑。
  伤势可以用九魂元丹治疗，但方才宣望星施展邪魅门秘术“燃血**”所消耗的精血与潜能，却是无论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补足回来。他此刻调运内息时，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境界正在飞速地衰退，不仅本来堪堪摸到大成期巅峰边缘的感应全部消失，连大成中期境界都几乎要维持不住。
  宣望星闷哼一声，手指再度翻动间已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第二件物事。
  一枚散发着幽幽光芒，只有拇指大小的透明状珠子。这枚古怪珠子似乎并非实体，被他捏着时与宣望星手指没有任何接触，仿佛只是自动漂浮在半空中。而越是往珠子内部看去，这幽幽光芒中就越是如同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世界。其深邃神秘，虽然不必泓光飞剑上那一粒粒的光茧，但只要是稍有眼力的人还是能一眼就看出：这珠子里蕴含着股极为强大可怕的力量。
  宣望星露出一丝苦笑，手指轻弹间就将这透明状珠子弹入了口中。他身体上很快亮起层幽暗阴沉的光芒，从足底到眉心混沌海，似乎每一处都酝酿着强横到极致的邪魅真气。
  他本来因为施展燃血**消耗潜能精血而被迫减退的境界，就在这光芒中一丝一丝地补了回来。
  以宣望星这活了几千年老鬼的狡猾程度，就算之前横下一条心打算拼死硬抗唐星樱七宝玲珑玉的轰击，其实也早已经做好了后路准备。这一刻带着深邃神秘光芒的透明状小珠子，其实是宣望星历尽几千年以来，到达大成中期后以自己本身混沌海中精魂之力和一小部分真灵，积年累月凝聚出的“备份”。
  修炼了这数千年，他其实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到达了大成中期的顶峰，只需再小小一步就能跨越到准备渡劫飞升的大成期巅峰境界。但因为准备渡劫法宝的不足，宣望星只能一直强行将自己境界限制在这个临界点。而积年累月继续修炼的精魂之力，就被他全部凝聚起来藏在身体中丹田某处。
  这颗透明小珠子，就是从宣望星丹田中取出，以近千年修炼邪魅心经真气所凝成的精华。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东西在，宣望星才敢直接用肉身去硬抗唐星樱那七宝玲珑玉的轰击。因为人只要不死，以储物戒指内所有九魂元丹再加上这颗“精华”，他就能恢复到至少相当于之前的七成水准。
  更重要的是……现在巨灵神肉身，已经落在自己手里了。
  想到这里时，正盘坐着调匀内息的宣望星还是禁不住睁开眼，朝前方那个玄天黑雾罩望了一望。
  这其中承载着他最终渡过九五天劫，飞升仙界的希望。
  宣望星做这些事的时候，陈迅并没有乘机上前将其搏杀。他只是远远地飘飞在数万公里高空上，踩着泓光飞剑莫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所流露着的，是漠然与冷酷。
  “主人，干吗不趁现在去解决掉他？”莫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以最紧张速度控制着玉璃进出眩光仙府两次，还要凭着绝强意志力去抵抗空中那无数混乱气劲的干扰 ，就算以游龙戒灵莫莫之精神力强大此刻也显得有些支持不住。
  陈迅轻轻吐出口气，白色的热气很快在数万米高空可怕低温下凝华成一片冰晶，向极下方的云层缓缓飘落：“师傅和二十亿地球生灵的仇若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报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要让宣望星在最后的时刻，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得到巨灵神肉身顺利渡劫在即的情形下……狠狠地击碎他全部希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尝到绝望的味道，尝到地球上那些无辜生灵临死之前的痛苦和绝望！”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陈迅脸上依然是那种漠然冷酷表情。但他声音中的寒意，却比五万米高空上零下一百七十多度的低温更冷。其中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连莫莫都听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
  山洞中的宣望星身体周围光芒越来越浓烈，他那本来几乎要跌落到大成初期的混沌海境界，也随着那颗融入经脉内小珠子的菁华发挥出来，正逐步地回升着。
  虽然整个邪魅门从邪魅岛到所有弟子全部毁于一旦，甚至连跟着自己的最后那七大护法也死在唐星樱手下，但此刻宣望星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这些挫折……也包括整个传承数万年邪魅门最终毁于自己手上的羞愧，比起即将发生的奇迹来，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能够渡过天劫飞升，宣望星甚至愿意自己动手将整个邪魅门上上下下全部杀光！
  他身上光芒变得越来越微弱，一颗近千年修炼凝聚出来的精魂之力菁华珠，终于在邪魅心经推动下被全部吸收完毕。而他此刻境界也定格在了受伤之前七成的位置上，距离大成期巅峰并不遥远。
  就算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辅助，修炼数千年最近千年更是一直在压抑自身实力的宣望星，也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修炼到大成中期的顶点……然后，进入大成期巅峰境界，真正渡劫飞升。
  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得到了巨灵神肉身这件足以称得上品顶阶之法宝。将“它”炼成本命法宝的话，修炼速度还会变得更快。
  宣望星深深地吸了口气，盘坐姿势不变只是手指轻抓，不远处的玄天黑雾罩就被他捏到了手中。
  这件本是属于破军门七位顶尖大成中期高手之一的本命法宝，但所有者已经在宣望星半邪斩之下失了性命，留在法宝中那点真灵自然变得弱小无比。他只是稍稍注入了点精魂之力，玄天黑雾罩之上就亮起层强烈的玄色光芒，其中属于上一个主人的真灵印迹很快便被新的印迹所覆盖。
  若在平时，得到这种以地底千年阴蛛丝和童男童女精血精魂所炼制的上品法宝，宣望星肯定会满意到轻捻下颔长须，再看情形将它交给手下某个护法，作为邪魅派主力高手的武器。但此时此刻，他眼中却根本没有顾得上欣赏这上品中阶的珍贵法宝，只迅速将它解了开来。
  一个身材壮硕上身**，肌肉发达到好似最完美雕塑般的男子，正静静躺在巨罩之中，双目紧闭。
  “巨灵神肉身……终于落到我手上了。”
  等见到玄天黑雾罩中果然是这预料之物时，宣望星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放下一半心事。
  那么，现在就开始将它炼化成本命法宝吧！
  试图将巨灵神肉身炼化成自身本命真元的过程，对于宣望星而言并不十分轻松。
  虽然玄天黑雾罩被他以暴力方式收为己用，上身**的巨灵神也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但现在阻碍宣望星的，却是破军门几个顶尖高手，再加上唐星樱一起在这肉身上所下的三十多个禁制。
  玄天黑雾罩中真灵印迹可以随着主人殒命而淡化，但这种才布下没多久的强大上古禁制却不会出现同样变化。就算以宣望星之能，也不得不坐下来以邪魅真气仔仔细细地探查巨灵神体内每一处被禁制的部分，试着用最温和真气将其中被桎梏处缓缓消解。
  他并不清楚这具肉身经脉与穴道都异于常人，三十多种不同禁制至少有二十八种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只是其中针对眉心处混沌海真灵的才让陈迅对其失去控制。所以宣望星是从第一个肉眼可见禁制，依次一个个破解下来，将三十多个破军门最顶尖的禁止法挨个儿消除。
  这种类似于猜测解密之类的繁琐工作，除了需要破解之人最耐心的探查，和每一缕真气都小心到极致的运行。如若不然，不小心触动禁制中所包含的强大力量，令被禁止者受到重伤也是极为常见之事。
  以宣望星数千年的经验再加上神妙至极的邪魅心法，虽然所耗时间难免要多些，但这些破军门顶尖高手们布下的各种禁制还是随着时间推移被一个接一个地解开，连唐星樱随手布下的一些也在他水磨功夫下没坚持太久就失去了作用。巨灵神肉身之上，开始散发出一阵柔和纯正的金色光芒来。
  和陈迅身上古玄经的气息不同，这具经历几万年依然栩栩如生的肉身中所包含气息虽然也属于正道修真，但更多的是类似于最本源仙灵之气。这种气息在宣望星感觉里，令他全身上下都非常舒服。背心处几条还没有完全痊愈的经脉虽然不至于全部复原，但那隐隐之痛的感觉却缓解了许多。
  大约十多个小时过去，仅仅白天就有四十多小时的覆土星上两颗恒星终于赚到了星球背面，覆土星的四颗大小不一卫星又亮起冷冰冰的白色光芒，将下方那世界照得蒙上层淡淡色彩。
  无名山峰最隐秘处的山洞里，宣望星已经将巨灵神身体上二十多处禁制全部解开，终于轮到了那几个专用来限制混沌海中真灵的精神类禁制。就算对他而言，这也是极为困难的部分。
  阴浮星域上邪道修真者本来就对生物的魂魄精血有着极深了解，吸收精魂这种“把戏”更是连刚刚入门的修真者都能熟练掌握。同样，对于控制灵魂禁制真灵之类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据说某个叫做“邪灵门”的门派甚至还能以种种手段，彻底操控大成期以下高手为己所用，禁制手段更是出神入化。
  破军门心法注重于战斗和破坏，在神灵控制上未必有着很深的修为。但唐星樱毕竟是比宣望星存活更久见识更广的阴浮星域第一高手，她所用禁制也并非破军门中那些简单手段——宣望星接触到这最后几个禁制时，脸上也禁不住流露出稍稍凝重之色。
  同样对修真者精魂有着深刻了解的邪魅门，邪魅心经最擅长部分是魅惑而非禁制。但他非常清楚这方面的禁制若是被强行破坏的话，绝对会对修真者本人造成极大伤害。换在巨灵神肉身之上，虽然它已经只是个死尸，但这种破坏更不能为宣望星所接受。
  因为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整个以邪魅门为代价……所获得的最终希望。
  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宣望星头顶和眉心两处同时氤氲起一团星云状的幽暗光芒，以同样速度滴溜溜地旋转着。这部分从混沌海中真灵凝聚出来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大成中期修真者特有的精魂之力，而在宣望星这阴浮星域顶尖存在施展来，更是充满了一种能够令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的独有魅力。
  他的手指在空中依照星云气劲摆出个完美手印，轻轻按在了巨灵神肉身眉心处。
  金色光芒和幽暗光芒交织在一起时，最开始开出现了片刻排斥反应。但随着宣望星手指上光芒越来越强，只是无意识间散逸出的巨灵神仙灵之气很快就败退下来，彻底被幽暗光芒压过。
  一个复杂的纹饰光芒，出现在了巨灵神额头皮肤之上。
  这个纹饰，就是唐星樱布置在它眉心混沌海处的上古禁制。只是具体出自何处，宣望星也没有任何头绪。青蓝色纹饰，在邪道修真者各种小型阵法运用中非常普及，当初陈迅在西塞尔星球看到那些兽巫们将种种繁杂纹饰附着在自己身上，就是它们最简单的利用方式之一。
  宣望星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个青蓝色纹饰，一边以最小心方式将指尖上精魂之力输入其中，试图找出这个复杂纹饰究竟是从那条线开始。至少找到这个禁制纹饰开始“画”下之处，那么以邪魅真气一路温柔地破坏过去，就能将它毫无负面作用地彻底破解。
  但若是找错线条的话……
  换成普通修真者，大约会造成整个混沌海和其中真灵的可怕损伤。轻则意识受损，从此变得浑浑噩噩再无法修炼任何心法秘术。更为严重一些的情形甚至会令修真者灵魂彻底被毁，再无任何生机。
  在破解完这些禁制并仔细研究之前，宣望星对巨灵神肉身的具体情况还不很清楚，也没有任何把握若是找错线条破解出错的话是否会损伤肉身。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毕竟太过重要，若不小心损伤了巨灵神**的话，宣望星恐怕当场死的心都有了。
  “这根蕴含能量太强，起头第一笔最为重要……应该不是。”
  “这根颜色太深了，如果要隐藏笔画的话应该是尽量令它不至于引起人注意。但话说回来……如果唐星樱那贱女人故意让人这样想，这根倒成了最安全的笔画。”
  “一共一十九跟线条都可能作为起始笔画，能量太强那几根就算排除掉，也还剩十根……”
  乱七八糟计算了一阵，宣望星脑子也有些混乱起来。在剩下那十根青紫不一的线条之间逡巡不已，他结成近似艺术造型的手印停在青蓝色纹饰之上，眉心前和头顶天灵穴上那两团星云状气劲旋转速度越来越急，光芒也变得越来越亮。但究竟该选择哪一条，他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定。
  目睹如此情形，飘飞在数万米高空上的陈迅稍稍皱了下眉头，神情间显得有些犹豫。
  要不要帮手呢？
  本尊分身**的神妙之处，自然是在本尊与分身之间建立起不可分割之联系，又将分身对本尊的影响降到最小。这其中一点真灵与本体之间的神妙联系，绝不是人间界任何已知手段所能够破坏的。
  所以当巨灵神肉身被唐星樱带着三百多手下全部抓住，并且以最快速度在它身上下了三十多个禁制时，还身处眩光仙府中的陈迅也犹如亲眼目睹般看着这一切。
  宣望星不清楚这个印在巨灵神眉心混沌海中的禁制，第一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但陈迅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唐星樱施展禁制的过程，别说知不知道它第一笔是什么，就算要让他将这玄奥的禁制重复一遍……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以陈迅对真气、心法的认识再加上本身那强悍到变态的学习能力，像这样通过分身亲自感受意识海封印的方式，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次很简单的秘技教学。
  此刻见宣望星在底下山洞中一筹莫展的样子，陈迅考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以本体混沌海中强大的真灵意识，去引动那注入在巨灵神肉身上的一小点真灵。
  十多个小时以前，在群山谷地战场上为了引动宣望星出手，他虽然已经将巨灵神身体中最后一丝活动能力动消耗掉。但如果只是让眉心处这道禁制上某根线条稍亮一亮的话，却还不算太难。
  要想揭开巨灵神混沌海中的禁制，陈迅自己或许也很容易便能做到。但要想宣望星在充满了宣望星的最后关头，真正尝到绝望感的话，这件事还是让他亲自操刀比较好。
  数万年高空上，脚踩泓光飞剑的陈迅眉心处，一道湛然神光悄悄的出现在了虚空。
  这光芒之凝聚与强大虽然不比宣望星眉心和头顶处两团光芒，但同样有着星云状的外形，正是大成期修真者精魂之力或者本命真元特有的征兆。而这光芒之纯粹，却比宣望星身上的，要强出许多。
  有着神奇恢复能力的古玄经心法，所修炼出来的本命真元自然也不会是随随便便的大路货。
  就在陈迅眉心处光芒出现之刻，正结着手印在巨灵神眉心上空对着青蓝色纹饰犹豫的宣望星，突然见到眼前这个复杂至极的纹饰中，有一条线条隐隐亮了起来。
  正是他所能够确认，至少有一条为起始线的十个线条之一。
  莫非……宣望星眼神中闪过丝异色，很快极为警觉地朝周围望去。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