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北说完，小心翼翼看向云初：“你觉得，我是那个多余的人么？”
  青年的声音很轻，微垂着头，薄薄卫衣下，漂亮的锁骨深邃几分。
  眸光带着一点委屈。
  云初现在脑子有点乱糟糟。
  她稍微怔了一下，摸摸头，“没有，你不多余。”
  云初有点方。
  两个人格，有点不好搞……
  搞不好，她会被榨干。
  而且，无论抹杀哪一种人格，都很残忍。
  副人格的确不该出现，可他出现了，已经有了思想。
  抹杀一种人格，本质上和杀人没有什么不同。
  云初不再去想。
  这时——
  “我可以送你回去。”
  顾言北低声说。
  云初一愣，静静看向对方。
  青年垂着眸，手指抓着衣角，一下一下地用指腹蹭着。
  他问：“你离开后，还会记得我，和我说话么？”
  “嗯。”
  云初点头。
  青年弯了下唇角，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停顿一下，忽然站了起来，慢慢的朝云初靠近。
  而后，默默弯下腰身，指尖扣着沙发，盯着云初。
  目光迟疑了片刻，青年耳尖泛起薄红，眼帘垂下。
  下一瞬，他很快地低下头，唇瓣快速地贴了一下云初的唇角。
  眨眼之间，就退了回去。
  云初一顿。
  唇角还有一点凉凉的温度。
  她抬起眸，一本正经问：“这样就能回去了？”
  对方咳了声，修长的手指抵了一下白皙的下巴。
  脸有些烫，摇了摇头。
  顾言北抿着唇角，手掌覆住了云初的双眼。
  眼前忽然暗下来，云初听到对方的声音：“很快的。”
  接着，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似乎还有时针在滴答走动的声音。
  紧接着，没了意识。
  云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的，睁开眼的时候，脑袋有些疼。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强牺 baolaixsw.com 读牺。背部有些僵硬，四肢发麻，像是保持一个姿势保持了很久。
  周围黑漆漆的，似乎是深夜。
  云初立刻低下头，借着微弱的亮光，看清了身上的衣服。
  不是城堡里的那套粉色蓬蓬裙，而是一件休闲的运动装。
  扎了一个丸子头，薄薄的刘海碰到了睫毛。
  记忆涌来。
  原主父母找到一位国际权威的心理科医生。
  这位医生很年轻，不隶属任何的机构和医院。
  有一点很古怪，他接收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但只在他的私人别墅里进行诊断治疗。
  原主最后的记忆，是来到别墅接受医生的治疗。
  这段记忆，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云初直到现在才回忆起来。
  云初伸手揉了揉眉心，四肢发麻，站起来活动了片刻，才好转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但只有她一个人。
  云初缓了一会儿，才到玄关处摸到了开关，打开。
  灯光亮起，室内一瞬间灿如白昼。
  云初也看清了屋子内的画面。
  这是一间干净简洁的客房，灰白的色调，家具齐全。
  窗帘也是深沉的灰色，十分厚重，垂在木质的地板上。
  没有穿拖鞋，云初赤着脚走过去，伸手拉开了窗帘。
  制大制枭。外头的天是浓墨一样的黑色，不见灯光。
  云初面无表情站了会儿。
  最后，用手指敲了敲脑门。
  痛。
  云初没想到，一个人的催眠水平可以达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