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
  站在卡鲁奴身前，卡尔脸上写满讨好之色，在那里如此开口说道。
  在之前，他还保持着高大的巨龙身躯，不过后面觉得这么跪实在没什么诚意，所以后面索性直接化为龙人身躯在那里跪了。
  还别说，这么一来的确真实了许多，给人的感觉也更加舒服。
  毕竟巨龙的身躯，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太强了些。
  卡鲁奴抬起头，望了卡尔一眼：“暂时没有了。”
  暂时？那就是还有了。
  卡尔心中一紧，心里已经在哀嚎了。
  他心里知道，自己方才所作的事情若是被其他巨龙知道，估计之后就要完蛋了。
  毕竟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方才所做的事都可以算是内奸，而且还是大大的那种！
  寻常的龙人就算当个带路党，最多也只是出卖其他龙人。
  但他倒好，这一下子直接将整个龙岛的部署和龙神所在都直接暴露出去了，可以算是最顶的那种。
  内奸界要是有等级之分，那他绝对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不过荣获这等荣誉，卡尔却并不开心，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龙神的力量他再清楚不过，绝不是他所能对抗的。
  等到眼前这入侵者暴露，他恐怕迟早也会被拉出来。
  到时候，怕是直接被剥皮抽筋都要可能。
  想到这里，卡尔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些悔意。
  早知如此，他一定……继续投降！
  没办法。
  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
  对方身上那龙神的气息是如此清晰，让他一头普通巨龙要如何反抗。
  “必须要想办法弥补一下……”
  他心中有些焦虑，脑海中念头疯狂转动，这辈子脑子都没转的这么快过。
  “龙岛上巨龙的数量，是不是少了些？”
  卡鲁奴冷不丁开口，似乎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敌人。”
  卡尔下意识开口，为卡鲁奴解释道：“在龙岛之外，有很强大的敌人存在，在这些年不断与我们厮杀，战死了不少成年巨龙。”
  “敌人？”
  卡鲁奴面色古怪，似乎有些疑惑：“什么敌人能和你们这群巨龙厮杀？”
  这群巨龙的力量，他可是见识到了，一个个的只要成年便至少是四阶之上的存在，而且皮糙肉厚，有些还能够觉醒祖先的血脉能力，实力远比同阶的存在要强。
  更关键的是，这群巨龙基本没什么节操，遇上什么事多半都是他们一群单挑别人一个。
  就这实力，这节操，什么敌人能给他们这么大压力？
  卡鲁奴心中好奇，脑海中大量的念头在流转。
  从古至今，巨龙一族的敌人其实并不少，基本每一个时代都有。
  这就像是一个标杆一般，基本每一个神祇的时代，都曾经出现过所谓能与巨龙一族媲美的生命。
  比如曾经的山岳巨人，再比如说树精，都号称是匹敌巨龙，毫不逊色。
  不过时光流转直到如今，这些曾经号称匹敌巨龙的种族一个个骨头都凉了，巨龙一族却仍然好好存在着，默默发育等待下一个能匹敌他们的种族出现。
  在漫长的历史中，还真不晓得与巨龙们厮杀的是哪个种族。
  是曾经某一个神祇的眷属，还是曾经记载在神话中的神话种族，亦或是其他？
  卡鲁奴心中好奇，等待着答案。
  不过最后的答案却还是令他觉得意外。
  “恶魔？”
  卡鲁奴有些意外，听着耳边的回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深渊不是早在当年便被诸神分割了么？”
  恶魔源自于深渊世界。
  而深渊世界早在当年诸神陨落的那一战中，便被当时的诸神联手分割开，将其与诸神世界短暂隔开了。
  按道理来说，纵使如今诸神世界已然复苏了，深渊世界也不该这么快再次侵入才对。
  “是深渊的缝隙。”
  卡尔低着头，无意识的开口回复，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说出。
  “在龙岛的四周，有深渊的缝隙存在，就坐落在旁边。”
  “每隔一段时间，从那些缝隙中都会冲出大量的恶魔。”
  “因为这些恶魔的存在，我们才要不断厮杀，数量不断减少。”
  他详细解释了那深渊裂缝的由来。
  在最初的时候，这里是诸神们封印深渊世界的一处节点。
  只是过去许久之后，这里所在的节点却被破开了。
  尽管因为当时诸神的封印仍然存在，还有诸神世界的压制，源自于深渊世界的生命无法大举侵入进来，但却同样能够容纳少量生命的存在。
  通过这一条通道，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恶魔从另外一个世界走入诸神世界，来到龙岛的一旁。
  对于龙岛上的巨龙而言，这种情况算是十分恶心的。
  每隔一段时间，恶魔都会冲入龙岛之上厮杀。
  而为了保护龙岛，不让这片龙神血液灌溉的地方被恶魔所玷污，巨龙们只能奋力厮杀，与源自深渊世界的恶魔进行一次次血战。
  这也是经过漫长时间之后，龙岛之上的巨龙仍然如此稀少的原因。
  因为过往战死的太多。
  那些成年的巨龙，早已经在此前的战争纷纷陨落了。
  在这座龙岛上，但凡是成年巨龙，都需要定期前往深渊战场之上，与那些恶魔进行血战。
  到了最后，结果就是眼前卡鲁奴所看见的这样了。
  大量的成年巨龙陨落，只留下大量的幼龙存在。
  “这么看来，龙岛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卡鲁奴若有所思，此刻眼神突然亮了。
  在此刻，他突然觉得龙岛是个不错的地方。
  不仅十分适合龙裔的生长，而且还定期有恶魔来袭。
  这分明是一块上佳的练兵之地。
  卡鲁奴的眼神很亮，让眼前的卡尔有些害怕。
  对人口不多，繁衍困难的巨龙一族来说，这处地方算是极其凶险的了。
  巨龙的人口就那么多，死一头就少一头，很难补充。
  但是狗头人就不一样。
  狗头人耐死！
  只要能够达到效果，狗头人不论死上多少，都不过是轻轻松松，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够补回来。
  卡尔的身子动了动，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卡鲁奴的眼神有些危险，让他有些害怕。
  “这附近，有恶魔的聚集之地么？”
  身前，卡鲁奴突然抬起头，一双金色眼眸望向卡尔，就这么注视着他。
  这视线让卡尔有些害怕，只能下意识点头：“有。”
  片刻后，两人再度出发，已经来到了一片崭新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与龙岛之上其他土地不同，前方的大地充满了混乱，尽管有生命存在，但却并没有多么美丽。
  四处的生命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种狂暴的感觉。
  一眼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安。
  “就是这里了。”
  一头巨大的白龙从天而降，浑身上下的龙威施展，扩散四方，惊扰了这片区域的生命，让四处的野兽四散而逃。
  不过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在巨龙的身上，还有一个枯瘦的身影。
  卡鲁奴身材枯瘦，身上披着一身黑袍，一双金色的眼眸深邃，其中不带丝毫情绪，恍若神灵般伟岸，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其不凡。
  他负手而立，脸色平静，就这么站在白龙背后，望向前方。
  在他的视野中，四周的风景顿时变化。
  前方大地之上，种种变化开始产生。
  一种朦胧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浮现而出，就这么展现在卡鲁奴眼前。
  这黑气浑浊，其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特性，似乎能让人心神迷醉，产生某种无法言说的变化。
  不需要过多深究，仅仅只是望着这些黑气，卡鲁奴都能够明白，这黑气若是长久沾染，恐怕多半会产生异变，到时候会变成什么个东西谁都说不清楚。
  “龙岛也被侵蚀成这样了？”
  他不由发问，望着身下的卡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