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横在通江的日子第40章 万年青(下)
作者:
十二桃 更新:2021-02-03 12:25 字数:10702
“师兄,好久不见。”白小天也不急着将手抽回来,笑嘻嘻的将头扭向万年青。
如果,万一搞错了,那万年青此时想必不是目瞪口呆,就是惊慌失措。不过这种局面没有出现,万年青很冷静。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师兄。”万年青冷笑着瞧了他一眼:“小子,看你也没有近视啊!怎么乱攀亲戚?”
同时四人一狗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一个声音:“都给我滚蛋!立刻!”
屋外,雨依旧下个不停,雨水混杂着狂风不断地冲击着这栋小店。老天爷看来真的生气了,不断地把怒气发泄在这家可怜的小店上。雨下得越下越大,磅礴的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屋顶,而狂把楼顶的招牌吹的发出“哔啦哔啦”的巨响。
田佳傻了。丈夫骨子里傲他是知道的,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人可是二楞子书记啊。就算真的认错了,你客气点会死人啊?真是的,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嘛。
“白书记,对不起,我丈夫他不会说话。不过您是不是搞错了?您这亲戚我们真是有些高攀不上啊。”田佳内心惴惴不安的望着白小天。不过她心里又在想:二楞子书记应该不会乱认识亲戚吧?
难道说他们真是师兄弟?或者有啥矛盾。虽说田佳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当年高中毕业也不知怎的临场发挥极其不好,竟然中专都没够上,复读了一年还是如此,上了高考考场头就晕晕的,第二年还是没超过中专线。家里条件也不是太好,因此她也就死心了。丈夫年纪比他大十二岁,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而且还是外地人。一般情况,两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那时父亲得了肺癌还是晚期。家里也绝望了,啥也不想了。父亲干脆也不治了,从医院回了家。家里只能是尽量买点好吃的,尽量让父亲心情愉快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层。
就在这时,镇里传出说杂货店的那个浙江老板会医术。王聋子都聋了十年,他硬是给治好了,而且还不收钱。过了两天又传出镇上中风后偏瘫五年多的赵麻子也被治好了,而且也是免费。
虽然说田佳觉得指望这种无症郎中治病那根本和天方夜潭一般不可靠。但医院已经说了父亲最好的状况也不会超过半年,最有可能也就是这一、两个月了。在这种走投无路地情况下,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没想到半个月过去。真就治好了。
医院里检查。都说是奇迹。人医院里的几个医生特地来古田镇向万年青请教,可万年青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人赶出去了。
这以后再有人来找他看病,他也是坚决不看。田佳一家对他都非常感激,可送钱人不要。同时田佳对他也很是好奇。她觉得他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怎么会窝在古田这个小镇上而且还就开着一家小杂货店过日子。有人说好奇往往是女人爱上男人的第一步,这话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这以后田佳倒是一有空就去观察万年青。也许是那时候年轻的她看多了小说吧,她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年轻的女孩总是喜欢有本事的人,总是被有故事的男人吸引。万年青两者均占。再加上还有一份深深的感激,慢慢地两人地交往多了起来。
如果就是这样,他俩未必就能走到一起。就算走到了一起,也肯定是要经历不少风波。可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改变了一
她哥哥的女朋友因为车祸,送进医院,医院说了,必须截肢。截肢,自然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她哥哥自然想到了万年青。可是万年青不愿意出手。而且在这之前。已经有许多人上门求医结果都被他拒绝了。
田佳亲自上门去求。结果万年青说:他的医术是向师傅学的。可是他的师傅最后就是被他救过的人害死了。因此他在师傅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不再用医术救人。
田佳先是震惊,然后自然忍不住问:“那为什么之前你治好了王聋子、赵麻子、还有我父亲,而且还都是免费呢?”
万年青期期艾艾了半天:“因为如果是救亲人地话,不在此列。”
田佳自然更不明白了。
万年青红着脸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听到伯父得了肺癌,所以治好了王聋子、赵麻子。以吸引你带着伯父来治病。”
田佳没有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而当时家里正给她介绍对象。是副镇长的儿子,开了两家沙厂。据说家里有房有车,而且存款还已经突破了七位数。
田佳原本不愿意见的。可媒人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连面都不见一次,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两人连续见了两次面,田佳的感觉还行。原本以为这人一定是那种小说里描写的那种骄横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形象,可现实不是小说。也就是一普通人,靠着父亲地关系开了两沙厂,又正赶上通江那段时间大搞建设,又是建桥又是修路,所以发了点财。为人比较直率,除了有些爱吹牛外,倒没啥毛病。
当然印象也不算太好。田佳的态度是要不先处一段时间再说?
至于田佳当时怎么想的只有她本人知道了。或许是因为她中琼瑶阿姨的书毒太深,或许她真的被万年青吸引了,或许她希望成全哥哥地美满婚姻,总之哥哥地女友腿伤一个月后痊愈了,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当然又免不了一阵医院惊诧论。而田佳则下定决心要和万年青走到一起。田家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对,一是感恩。二是田父、田母都认为万年青有一手神乎其神地医术在身,只要他愿意,发家致富根本就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所以女儿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什么苦。
只是这件事后,求医上门地人更多了。田佳实在看的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劝说了万年青如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最终万年青同意了。他依旧是分文不取,但是却提出了治病的三条规矩。
这十来年,万年青固然无偿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得到了许多人的感激。但他拒绝了更多地病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些是慕名而来的权贵。其中还有一位省里来的副厅长,可万年青门都让那位副厅长就是两个字:不治。
田佳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许多人有钱有势,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根本是得罪不起啊!可是无论她怎么劝,在这件事上万年青决不让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人以为这个而报复他们。又过了几年,镇上许多人就在传说万年青之所以把很多病人推出去,那是因为他治不了。大家一想:也对。什么医生也不可能什么病也都能治不是。至于为什么有些症状相同的病,一些病人他治了。一些病人他却不治。有些懂点中医就说了。中医和西医那是两回事,在西医看来症状相同,可在中医看来却未必如此。
不管如何,自从这说法传出去之后,来找万年青的病人慢慢的少了,而且就算被拒病人和家属也没什么怨言。人治不了,而且还是无牌的医生,你还要强迫人家治。你还要不要命了?
结婚十四年,女儿都十二岁了,丈夫身上的吸引力自然是越来越少,渐渐的在她眼中丈夫也不过就是个心地善良地会几手偏方地蒙古大夫罢了。最初是她劝丈夫去救治病人,现在她倒反过来劝丈夫能不治咱们还是尽量不治吧?
因为治病都是无偿的,而且丈夫没有行医执照,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尽管十多年了,只要万年青收下的病人。那是百分之百痊愈,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于是,这两年万年青给人治病数量是越发少了,一般都尽量推掉。有些熟人实在是没法推脱,他才出手。
田佳站在那里望望丈夫。又看看白小天。而脑子里像过电影一般往事一幕幕的翻腾出来。这一刻她忽然感到丈夫决不可能是一个“蒙古大夫”。这些年来他治愈的疑难杂症多的是,而且很多都是医院宣布无能为力的。要说他是碰巧。那估计没人会相信。而且仔细想想丈夫那种藐视一切权贵的态度,决不是仅仅像她以前想地那样愤世嫉俗。丈夫也许真的像小说、影视中写的那样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大人物。是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丈夫说老家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而且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看见一个他以前的朋友与他联系。
虽说田佳一向对于自己的生活还算满足,但想到这里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热了起来。可转眼间,她又想到了:如果丈夫真地的是那种传说中愤而出走的大人物,那一但他还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自己怎么办?自己怎么配的上他?
白小天自然没有想到田佳还是个老文学青年,转瞬间脑子里已经转了这么多念头。而且此刻他也顾及不了田佳怎么想?现在地问题是如何应对万年青,这个家伙实在太狂,太无理了?
他本能地转头看向白无极。却发现白无极虽然没有出声,但嘴唇却在动。
束音在线?万年青?老油子和万年青说什么?
忽然,万年青的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来,而且身子腾起直接从收款台后蹦了出来。
虽然田佳知道丈夫会点功夫,但从没想到丈夫地功夫俊到这种地步?
还好,这种弹跳力虽然让人吃惊,但还没有到颠覆人思维地步。而且万年青一蹦出来,也立刻站住了。而与此同时,白无极的嘴巴再次翕动,且没有发出声音,再看万年青一脸地不情愿和不耐烦,显然他是被白无极喝止住了。
“你说真的?”万年青直接喊了出来。
白无极则是继续束音成线:“当然。再说了,我怎么敢前辈呢?”
万年青没有再说话,站在那里抬头深呼吸了两口,然后忽然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白小天紧紧抱住,声音中带着哽咽:“师弟。为兄想死你了。”
白小天只觉得两把大钳仅仅的把自己夹住了,尽管他已经是金丹中期,可依旧着了道,完全动弹不得了。看来经验还是太少啊,而且被一个男人抱着说:“想死你了!”实在是让他汗毛耸起,胃里的大量分泌物用直接上涌从口腔喷射出去的强烈**和冲动。还好,一直两手握着白小天的左手的中年女人松开了手,而握着白小天右手地田佳也松开了手。
白小天虽然不知道白无极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但看见白无极刚才那张白板脸已经换成了一张喜笑颜开,就知道危险肯定是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了。想到这里他的两只手缩回来,在万年青的头上一阵的拨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师兄,你瘦了,头发竟然憔悴的鸡窝一样!”
万年青大怒:好小子,男人头、女人腰,摸不的,你不知道吗?上千年没人敢摸我头了?不但摸我的头,还把我的头发搞得和鸡窝一样。老子不把你拍成人肉酱,我跟你……
一回头看见白无极笑嘻嘻的望着他:算了,老子忍了。等度过了天劫,老子天天玩你的头。惹得老子火起,老子天天踩你地头,踩成鸡窝。
不过心理虽然这么想,他地脸上却是一份悲喜交加的样子,“师弟!”大叫一声后,将白小天抱的更紧了。
老天!白小天即便穿着两层内甲。依旧觉得肋骨似乎都被这个家伙抱的生痛,他想要运足真气越发现,什么也做不了。偏偏这家伙还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让你想骂也骂不出来。踏上了修真之后,被人欺负的这么惨,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被赵无极蹂躏了。可还好现世报,还得快。可这一次……
场面忽然变成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虽然一个是装腔作势,一个是疼痛难当。但在别人尤其是田佳和那个中年女人看来,这幅兄弟团圆的场面简直就是太感人了!
白小天恼怒万分,偏偏白无极还在一旁开心的笑着。笑还不算,这家伙自来属,走到冰柜前,拿起一瓶鲜橙多,拧开,仰脖就喝。
金彪、赵虎也是有样学样跑到冰柜前。田佳还赶紧跑过去,拉开冰柜,往两人手上塞了一罐红牛:“喝这个、喝这个。”
还真当成自己人了!
被赵虎放在地上地老黄也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一排货架前,凭借两只后腿直立,从货柜上拿下了三截香肠。
田佳刚跑过来,老黄就衔着香肠跑开了。田佳一看:乖乖,真和会吃!这一层货架放的都是香肠,但只有最里面的是手工香肠,而被老黄叼走的就是最后三截手工香肠了。
就在这时,就听得“叮”的一声响,田佳转头一看,放在收款台边上的微波炉灯亮了,里面正在转啊转,而老黄后腿直立,两只前腿搭在柜台上,而且就这一回儿香肠的香味已经从微波里里飘出来了。
“这还是狗吗?”不但田佳呆了,就连那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小女孩的眼睛都亮了许多。这狗实在太聪明了。如果不是个头太大,她们一定会忍不住走过来摸一摸。
“爸!你在干吗?”随着一个女孩清亮而又迷惑地叫声在店门口出现,两个惺惺相惜的男人分开了,从痛苦中解决出来的白小天飞一般的才冲过去,从钱包里掏出八百块钱,全塞了女孩。因为怕出现不可预料的事情,所以一般情况下,他地钱包里最多只有八百块。
女孩嘴巴张得大大地,看着白小天身子向后缩了缩。
白小天却是一幅狼外婆的架势:“你是万星吧?”
万星情不自禁地又向后缩了缩,再往后退就要淋到雨了才作罢,心里却在想这个黑炭头是谁呀?
“小星叫人,这是你白叔叔。”田佳赶紧喊道。
“白叔叔好。”田佳说着将钱推还给他:“妈妈说别人的人钱不能拿。”
“这个……就当是提前给地压岁钱好了!”白小天对小万星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八百块钱甚至不能表达他激动的心情。
“太多了吧?”田佳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去。
万年青已经抢先把话递出去了:“师弟,你这就不对了吧?我家小星都十二岁了。难道以前的压岁钱你就当混过去了啊!”
靠!这家伙,真是能敲就敲。这还像一个高阶修真吗?注意点风度行不行。不管他境界有多高,总之自己应该是高地多。总之既然他说到钱,那就证明危险彻底解除了。
“龙老板!”白小天叫了一句。
超市这么小。白无极怎么可能听不到,不过这个家伙一心装傻你有啥办法呢?这家伙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鲜橙多喝完后,他拿了一盒冰琪淋,然后又拿了一根火腿肠,火腿肠就冰琪淋吃的有滋有味,时不时的还“吧唧”一下嘴,搞得那两小女生看的一愣愣的,最后一人实在忍不住问另一个:“这能好吃吗?”
“龙老板,买单。”白小天提高声音叫了一句。
白无极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将一张农行储蓄卡塞到小万星的手上:“密码123789。”
“这……这不合适吧?”田佳虽然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估计怎么也有几千块。她到现在还有些搞不懂丈夫和这位白书记是怎么回事?
丈夫一开始还黑着张脸。冷冰冰的说不认识,怎么忽然一下就热情如火了呢?但见面就收钱的确有些不太好。
没想到万年青一挥手:“没事。收着好了。”
小万星倒是乖巧的很,把那递到白小天面前地八百块钱收了回去,放进口袋,然后拿着卡就走到妈妈身边,递了过去。
哇靠!这真是劳动人民本色,一点不浪费。而且精明地很,知道太多的钱大人肯定会收走。还不如主动上缴,这小女孩简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那位中年妇女倒也光棍,大概的确没什么事相求,于是很快告辞了。俩个小女生一人买了一根火腿肠,一盒冰琪淋走了。至于稍后她们会不会痛骂白无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白小天和万年青又假模假式的叙了一会儿旧,两人玩现编接龙游戏,不过大概两位的文学修养都不太高,所以不到十分钟已经卡了好几次壳。还被精明的小万宁德发现了一次子自相矛盾的地方。
白小天不敢再待下去了,赶紧告辞。不过。约好了晚上在县城林业大酒店请他们一家吃饭。到时候会派车来接他们。
白小天告辞离去了。
此刻,雨下地越来越大了,简直就像是那滔滔的江水从天上直接倾泻而下一般,重重的击打在屋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这响声彷佛重锤一样。咚咚咚咚的敲打在白小天的心上。而又似乎在不断撩拨他的心绪,使白小天加快脚步走出店门的时候心里也愈发的烦躁不安。他现在急迫地想知道白无极到底和那万年青说了什么,使得他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不过。刚才在店里那万年青似乎能听到白无极用“束音成线”对自己说的话。因此,白小天只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走过马路,刚到车边,戴晓华已经从里面把车门打开了:“书记,怎么样?”
他看见白小天四人一狗去,四人一狗回。自然是知道事情没成,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要知道白小天时谁呀?还有他带不走的人?
“哐”的一声,一道闪电劈下。几个人鱼贯上车。白小天透过车窗、雨幕望向马路对面的星星超市,谁能想到在这个小镇、这家小超市里藏着一位大高手呢?这个世界真地是到处充满凶险啊!想当初自己是普通人地时候虽然钱少点,工作累点,但是心还是安定的,人还是很安全地。可为啥现感觉境界越高,反而心越恐慌,人越没有安全感了呢?
星星超市里。
“青哥,那楞、白书记,真是你师弟?”田佳还是忍不住问道。
“煮的。”一直压在万年青地心中的困扰终于解开了,因此面对妻子他难的地说了句笑话。尽管听起来并不好笑。
“爸,那个白叔叔还黑哟,他不是在非洲挖过矿吧?”万星好奇地问道。“没有,你白叔是在欧洲挖的矿。”万年青笑嘻嘻的回答。
“欧洲?有那么热的地方吗?”万星问道。
“地中海嘛。你没看电视上,那些欧洲人放假了就跑到地中海去晒日光浴,个个都晒得乌漆码黑的。你白叔成天挖露天矿本来就够黑了。可这家伙非要学人家欧洲人赶时髦,放假了也跑到地中海沙滩上去晒太阳。闺女,你想啊,工作时也晒太阳、放假了还成天晒太阳,这能不黑嘛。”
“是吗?”万星支着小脑袋半信半疑的问道:“那为什么白叔姓白呢?”
“因为他长的黑。又想被人家关注。所以就姓白了罗!
万年青话还没说完,两母女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青哥,你也太损了吧?”
“妈妈,爸爸忽悠我!
“你怎么知道爸爸在忽悠你呢?”
“那时县里的二楞子书记嘛,你以为我真不认识啊。”万星皱着小鼻子说道。
“现在的小孩啊!”万年青摇了摇头头:“真是什么都知道。”
田佳却在一旁问道:“青哥,你说卡里有多少钱啊!”
万年青伸出了一根手指:“我想不低于这个数吧,否则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一万?”田佳本来想猜一千,白小天那时直接就掏八百了。而丈夫又打趣说要十二年的压岁钱,那一万块钱差不多了。一万块,这礼有点太重了吧?
万年青手指依旧伸在那里,没有动。
“十万?”田佳犹犹豫豫。
“大着点担子猜吗?”万年青话刚说完,万星就说话了:“一千万!”
“还是我闺女聪明,我想最起码有这个数了,或许还会再多点。”万年青状态轻松地将手指收了回去。
田佳直接傻了:“这太多了,不合适吧?”
“没事,收着吧!”万年青一摆手:“这钱你想怎么花怎么花。不用担心。”
万星仰着脖子,忽闪忽闪着大眼睛道:“爸,当官真赚钱,我以后也要当大官。”
田佳刚想训女儿一通。
“真是没出息啊!”万年青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转瞬却又叹了口气:“不过有时候。没出息未必就是件坏事。有出息又怎么样,到头来不一样是水中捞月。空欢喜一场。”说这话地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已然消逝的无影无踪。尽是落寞之色。
田佳母女看到他神色不对,顿时也没了话语。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万年青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这钱绝对和他当官没有什么关系,你尽管放心大胆的用。”
“可青哥,这礼还是太重了。”田佳犹豫着。
万年青笑了笑:“钱财身外物,我要是想赚钱,这十几年,几个一千万也早就赚回来了。对他对我来说,这钱嘛不值一提。”
田佳忽然觉得丈夫似乎变了,原来仅仅只是傲骨,现在似乎还多了一身的傲气,或者是豪气。她不知道对于她对于这个家来说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本来想要劝说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只好转身对女儿说道:“小星,记住这事,不能对别人讲。”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万星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可转眼神色又变出了小可爱:“保密也要保密费地嘛。”
“好了好了,晚上去县城,顺便带你逛逛步行街,想买什么咱就买好了。”万年青一挥手。万星一下扑到他的身上,“老爸,万岁!”
车子很快开出了古田镇。
白小天笑着说道:“戴局,那万年青是我师兄。只不过,因为想过普通人生活,所以把名字改了。你放心。他和啥邪教八杆子也扯不上。晚上我请他一家吃饭,有些事我会提醒他的。”
师兄?莫非又是安全部的特工?戴晓华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大。因为想过普通人生活,所以把名字改了。应该是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就一破县城,走到哪都是特工的影子。这生活总是沮丧的无以复加。
不过戴晓华脸上自然还是笑吟吟地。沮丧过后,他又有些担心。这事虽说是林岚整出来地,但是不知道白小天会不会因此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不过白小天此时哪有心思想这个,把手摆了摆:“别想太多,凡是出于公心,就算做错了,也情有可原。何况这事你也没什么错。”
说着他就转过头去了。而戴晓华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因为这事。他可不敢说自己是完全出于公心。看来书记在点自己呢?自己以后可得注意了。
白小天一转回头,就立刻和白无极用“束音成线”交流上了。
好一阵,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白小天和老黄、白无极虽然都没有发现超市内有灵气异动。而进去之后,白无极一眼就发现了万年青的不对劲。
万年青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是人,甚至也不是修真,而是散仙。
所谓散仙就是元婴之后的修真到了危急关头,元婴和阴魂合一,冲出体外。舍去了肉身。这种行为,也被一些修真称之为兵解。
兵解虽然可以已失去身体为代价暂时生存了下来。可是随之而来的则是九劫。每过一百年左右,散线就将遇到一劫,一劫凶险胜过一劫,直到历经九劫后,方能化羽为仙。不过,据白无极所知散仙能够最终历经九劫,得道成仙那真是屈指可数。
在没有成为器灵之前,白无极也曾有过散仙地朋友。散仙没有了**。但是三劫散仙以上就可以聚灵为体。不过,这灵气聚集地身体和真正的**还是有些不同地。当然随着境界地提升,这灵体和**地区别也越来越少,据说到了八劫散仙所聚灵体和普通人的**已几乎没有什么不同。灵体已经完全质化当然只要细心观察还是会发现少许差异。
而白无极一进超市,就认出了万年青是散仙。而且他常年生活在俗世中。与别人有碰撞、接触那都是难免的。而别人没有发现有异。那就证明他至少是在七劫散心仙以上。
在七劫散仙面前,元婴简直就像一只蚂蚁爬在一个成年人面前一样。完全不堪一击,完全不值一提。
因此。白无极提出赶紧撤。
可是等万年青直接赶人的时候,白无极忽然脑子一动。散仙比一般的修真更加珍惜时间。因为对他们来说时间真的就是生命。每一百年左右一次的天劫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阿散仙们地胸口。
所有你要是看到一个散仙超过一天时间不在修炼,那多半只有一种可能。天劫将到,而该散仙已经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捱不过去了,因此干脆自暴自弃。
而万年青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他大约二十年前就来到了古田镇,就算他一直坚持每天修炼,可如果他不是像白小天和他白无极一样有特殊的修炼方法的话,那么即便他每天坚持修炼丹在普通人中生活,还是亲自做小买卖,那无疑他每天修炼的时间不会太多。
这种情况在一般的修真中都算自暴自弃了,而在散仙中,那等于直接就是慢性自杀。出了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如何撑不过,下次天劫,这才破罐子破摔。有些散仙可能会选择肆意的享受一下。而另有一些人则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当然了最多的散仙或者修真在天劫将到自己又无力抵抗,或者寿元将近的时候,或许是受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地观点,又或者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基本上都会做一件事情。在这个世界上留条血脉。
因此白无极估计万年青肯定也是如此。所以他就直接说他有秘法可以抵过天劫。不管是八劫还是九劫都没有问题。
万年青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可白无极骗他没有什么太大意思。而且他如今这钟情概况,等于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难道连死马当作活马医,拼死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
万年青想想也是,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好比许多找上门来的病人,不来治,就意味着坐着等死。最多也不过时间提前一些。自己难道连这些人都不如?
而白无极也提出了如果他的天劫一年之内不会到来,他们也会想办法帮他把天劫引出了,然后使秘法捱过去,而条件只有一个,如果在这一年中,有谁威胁到白小天的生命,希望他出手解决。
一年时间,对于万年青来说。实在太短。就算受骗了。也不过如此,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此事。
当听完白小天呆呆地发愣了很久,七劫散仙或者八劫散仙,这也牛的太过分可吧?
接着他又缠着白无极,让他说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开天劫。他可是知道白无极已经在四个人面前拍了胸脯,说是天劫肯定过关地。这四人分明是白小天、彭老鬼、萧峰如今再加上这位七或者八劫散仙万年青。
可白无极依旧还是那句话:打死也不说。并说道:想要知道,那就快点升到元婴吧!因为四个人里面最快遭遇天劫的也多半就是他了。
当通江弥漫在暴风雨之中地时候,省城依旧是艳阳当空。不过。冬天的太阳虽然红艳艳,但却是没有多少温度。
省委书记谭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烟一根一根的抽着,整个办公室里早已经是烟雾腾腾了。
“这个家伙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谭翰嘴里的这个家伙自然是此刻正在丰田面包上苦苦哀求白无极哪怕事先透露那么一点点秘密也好。这个人命关天嘛。
如果谭翰能看到白小天此刻几乎是死皮赖脸地样子,一定无法想象这个人就是他手下那位全省都知道地以强硬著称的二楞子书记。
这个家伙不是一向就喜欢揪贪官吗?怎么一竿子又杵到房地产上去了。
这可是无数官员的神经啊。虽然说通江只是个小县城,就算他的房价降的再厉害估计最多也只会对他周围的几个县稍微有些影响。也只是稍微,毕竟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可以完全自由的选择居住地,而且通江也不是中海、深州这样的大城市,房价就算降一半。对绝大多数非通江人也不会有太大地吸引力。
可问题是有一就有二,要是白小天顺顺利利的把房价降下去了,那后面只怕是有样学样的官员也决不会少。
但最大的问题还是白小天不是通过行政手段,而是通过市场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这就有些麻烦了。
长乐地产董事长兼总经理龙少忠的资料也早摆在了他的案头。一开始看到他竟然是中海的黑社会头子,谭翰很是愣了一阵。接着就是痛心。虽说白小天捅了很多麻烦,但他地本质还是好的。可如果和黑社会纠缠到一起,那就让他失望了。
不过。从安全部送过来的最新内部消息,却说这位龙少忠原来是安全部特工。受命在中海执行特殊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他名下的公司也正在逐渐的洗白。
虽说听起来有些诡异,但他倒也不会去怀疑安全部会为了保护一个黑社会头子故意去造这么一个大谎。
只是这个消息送过来,无疑让事情更麻烦了。如果龙少忠是特工那么长乐地产到底是个什么性质地公司呢?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很多动作都没法上。头痛啊!实在是让谭书记头痛地不行。就在这时,秘书郭平拿着手机走了过来,一脸慎重:“谭书记,电话!”欠账好不容易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