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之三雄15
作者:
十二桃 更新:2021-02-03 12:35 字数:8408
第二十八章“倭盐”
西芒是个经验丰富的海盗。事实上在来亚洲之前,他在葡萄牙海军中整整服役了二十一年。他所率领的这艘海盗船实际上是一艘500吨的商船“鲨鱼号”。虽然海贸的利润很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无本买卖相比。所以西芒也时常客串一下海盗的角色。
而他最喜欢抢劫的就是来自大清的船,不但利润丰厚,而且根据他们朝廷的规定,不但船上禁止拥有远程武器而且只能是单桅。
既打不过又跑不快,这样的肥羊到哪里找?当然了,为了安全,他还是把目标仅仅放在单艘的商船上。因为这样更容易保守住秘密。只是近来清朝的商船也学精了,虽然依旧跑的慢又没有安装远程武器,但海商们已经学会了结成船队航行。这样的话,除非把整个船队都劫下来,否则很有可能会留下麻烦。
这次他事前获得了消息,知道张元隆要前往巴达维亚,因此在张元隆离开澳门没多远,就缀上了。只是当时离海岸太近,附近时常有商船经过,这才忍住没有下手。如果胤禟没有出现的话,最多还要一个小时,肯定就能得手了。谁想到突兀的有三只更肥的羊送上门来。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几发炮下去,肥羊就吓的自动下了帆。而且是三艘一起下了帆。一时间,西芒可是很有些得意。这就好比本来想要去**,可没想到的是运气好的离谱,不但一下就遇上了三个绝世美女,而且这边刚要一亮刀子,美女就自动地把衣服脱了个稀里哗啦。
这三艘船可都是满载,而且看起来似乎和鲨鱼号的吨位相差不了多少。这一次可真是赚到了。哪怕船上是不值钱的粮食,也是一笔不折不扣的横财。
西芒已经在想,自己赚了这一笔后,足够下半辈子过上相当体面的生活了。是不是可以洗手不干回葡萄牙了。这位前葡萄牙海军上尉对于偷偷摸摸的兼职海盗生活一直是不情不愿的,唯一坚持下的理由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西芒倒也没有完全被兴奋冲昏头脑。等鲨鱼号行驶到离金州号还有百余米的时候,他就命令降了半帆,左船舷的12门炮全部指向着金洲号,同时命令船上的两名华人通译告诉可怜的羔羊们:“不要妄动。我们只求财,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当然了,事实上等局面彻底控制起来之后,前海军上尉为了不留下任何的麻烦一向是将所有人全部送去见上帝。当然至于这些羔羊们是否是异教徒,见不见的到上帝,他是不会关心的。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吩咐水手们在他们的尸体上绑上重物,以确保尸体能够沉到海里。而不会随海水漂流。以便更好的消灭一切证据。
至于这三艘沙船在把货物卸到安全的港口后,为了安全也只能消毁了。因为这种平底的沙船在欧洲是没有任何市场的,而如果留在亚洲,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带来灾祸。因为尽管他很看不起这些黄皮肤的异教徒,但不得不承认,在亚洲如今还是这些留着象猪尾巴一样服饰的黄皮肤说话算数。
果然,那些黄皮肤的家伙一个个可怜兮兮的痛哭流涕在甲板上哭嚎。听通译们翻译,尽是些:“爷爷饶命”“ 好汉爷饶命”之类的话语。而且三艘船上的所有清人很快都按照西芒的命令徒手集中到了甲板上。
西芒这才满意了。他又将船缓慢行驶了五十余米。然后吩咐停船。即便在这个时候,西芒也没有丧失一个老海军的应有的警惕。鲨鱼号上共有水手146人。而他粗略的点了一下,三艘船甲板上的清人大约有四百余人。鲨鱼号在人数上明显占劣势。
虽然他从来不把清人看成是海上值得一提的对手。可是他也明白,他们最明显的优势在于火炮。如果将船直接靠上去,那么他们就将丧失最大的优势。尽管他相信就凭水手们手中的火枪和长矛就足以降服这些懦弱的清人,但是尽量保够维持最大的优势正是一个战场指挥官所应该努力遵循的原则。所以,最终他决定只放下两艘小船前去清人的船上受降。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两艘小船实在太小,每船最多也只能一次挤下十人。而要有序的受降,他估计每艘清人的船上最少要上去四十人。这样的话就只能一艘一艘的来。这个过程只怕时间短不了。
葡萄牙人的两艘小船依次放了下来。二十名水手带着长矛或火枪兴高采烈的上了船。而且他们无一例外的每人都带了绳索和袋子。绳索是用来绑人的,而袋子嘛自然是用来装战利品的。西芒是个慷慨的船长,他的原则是第一批登上敌船的人有资格随意装满一袋子战利品。当然了,这必须是在战利品被集体清点以后。即便是这样,这也激励着他的属下作战时奋力向前。只是这一次,二十个家伙不用拼命就能获得了奖赏,这只能说是西芒对他们的特别奖赏了。
总共有三艘船,每船一次最先登船的有二十人。这就意味着今天有六十人能得到额外的奖赏。已经被西芒点到名的个个兴高采烈,而没有点到名的,则无不有些气馁。
当然了,此刻看上去最沮丧的还是三艘船上的清人。
水手们奋力的划着浆,小船离金州号越来越近了。
西芒感觉到船上气氛有些不对。他正在思考今天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些分配战利品的策略,否则的话另一半人肯定有怨气。这不利于内部的团结。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来,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艘小船离金州号已经不到10米了。
站在水手之中的胤禟两脚一直在不停的颤抖,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危险的场面。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开始。”他的牙床也在不停的抖,这两个字是从颤颤巍巍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在他们决定降帆之前,小安子就建议胤禟让船上所有的水手都揣上两颗手榴弹,尽管一般的水手投掷的准确率大大低于投掷手们,但是毕竟所有人都进行过实弹投掷训练。胤禟一想觉得有理,人多力量大嘛。三艘船,四百余人,就是四百多颗手榴弹,只要距离不是太远,这样密集的覆盖率,葡萄牙人只怕在第一轮投掷的打击下就会崩溃。因此,他立刻同意了小安子的提议。
因此三船准备都很充分。不过,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甲板上的火把点的太多了。因为手榴弹屁股后面的火绳是需要点燃的,为了使得尽量多的人可以在第一时间投弹,因此各船的甲板上此时都只能用火把林立来形容。
好在,此时天空中月亮渐渐隐去,太阳却始终羞涩的不肯露面。因此大白天里的点燃火把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只是火把的数量实在是未免太多了一些。如果遇上一个精明的指挥官,未必不会发现这其中的异常。
当然也许是胤禟地运气不错,或者说葡萄牙人太过兴奋了,又或者骄傲的西芒一直看不起中国人的缘故,总之这场规模小小、为后世许多人找出无数弊病的胤禟平生所经历的第一场海战就这样爆发了。
胤禟还是有些自知自明的,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事,所以担当战场指挥官这样的职责有很大的可能会不合格。但是,现在船上的人中他的地位最高,因此毫无争议理所当然的他就成了战场指挥官。
为了不出现意外,胤禟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什么时候动手由胤禟发令,然后命令一路传下。最终由站在甲板后方的投掷手张小虎最先行动。但船上所有人无论是否听到胤禟发布命令,皆以张小虎的行动为发动的信号。
这样既照顾了胤禟自己的面子,同时万一到时候胤禟太过紧张,手足无措的时候又不至于误事。
张小虎不但是一位优秀的投掷手,而且在去年也就是康熙三十五年还参加过平定葛尔丹的战斗,因为表现勇猛被提拔为哨长,可惜为人迂讷得罪了上司,最终负伤后被清退回家。不久这位籍贯金州的汉军旗人就加入了胤禟的羊毛厂,因为参过军,上过战场,水性也不错,人又可靠,所以先是被编入护卫队。不久被派到小黑山岛成了一名水手。再之后,又因为投掷成绩优秀,又被编入投掷手。并被任命为小队长。一个小队一般为七至八人,船出航时随船护卫,但各小队和各船并不固定编制。也赶巧了,贸易船队曾经三次遇上海盗,三次张小虎都参加了,虽然当时战斗的主力是床弩。但张小虎的表现也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最值得称道的就是遇险冷静,沉着应对。
张小虎果然算得上是个优秀的基层军官。胤禟把责任交给他之后,他就和金州号上另一位投掷手小队的小队长鲁潮生商量好了。所有的投掷手都站在甲板的最后一排,而且每位投掷手身边都紧靠着至少一把火把。此外,在每位投掷手的身边都站着一位水手。一旦战斗打响,这些水手的责任就是将手榴弹上的火绳点燃,然后快速交给身边的投掷手。
等到胤禟的命令传到他时,他一使眼色,十六名投掷手全部将紧握着手榴弹塞在袍子里的手抽了出来,将火绳凑到火把前,点燃,然后侧着身子向后退一步,对着早已经瞄准多时的“鲨鱼号”猛地投掷过去。
与此同时,金州号上其他的水手们也各自掏出手榴弹,点燃火绳。一部分紧靠船舷的水手把目标对准就要靠上来的两艘小船,而绝大多数人则将目标对准了四十多米外的“鲨鱼号”。
手榴弹中只装有小部分的黑火药,火绳点燃后直接就被引爆。不过,黑火药并不是手榴弹的主要武器,这些手榴弹准确地说应该叫做燃烧手榴弹。手榴弹中主要成分为煤焦油,火绳的燃烧使得煤焦油激烈燃烧,高温甚至将手榴弹头部包裹的铁部分熔化成铁水。又由于黑火药的爆炸,使得手榴弹四分五裂的飞溅开来,这些高温碎片足以将它所触及的任何东西点燃或者熔化。
张小虎等十六名投掷手第一轮的打击,由于距离太短,包括西芒在内的葡萄牙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十多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
投掷手们的技术还是比较过硬的。只有一颗手榴弹落到了距离鲨鱼号约一米的海里。其余15颗全部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这些手榴弹均重约两斤,火绳燃烧至爆炸的时间约为8至10秒。投掷手们都训练有素,因此基本上手榴弹投到鲨鱼号上不超过两秒钟就爆炸成碎片飞溅开来。
这么短的时间内,第一次见识手榴弹的葡萄牙水手们完全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只有一位水手的头部被一颗手榴弹直接击中,摇晃了两下,摔倒在甲板上。
十五颗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爆炸,然后碎片四溅,燃烧的煤焦油以及滚烫的铁水无论是沾在甲板、舰首、主帆、副帆或者船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是迅速引起该部燃烧。
鲨鱼号虽然是商船,但它的船体和战船一样是用坚实的橡木制成,尽管没有像战船那样厚实,但是一般的实心弹想要一炮打穿还是不太可能。但是在这种燃烧手榴弹面前,它简直就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舞女站在一众嫖客面前,已然是身不由己,无能为力了。
有几个碎片飞溅进了炮位,更是引起了一片恐慌。还好,炮位附近都准备了大量的水,原本主要是用于给火炮降温的,现在用作消防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可惜还不等葡萄牙人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就看见一片的黑点向船上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州号上其他的水手们与张小虎相比只不过慢了几秒钟,可是呢,因为许多人毕竟是第一次实战,难免有些慌忙,再加上火把少,人多,因此混乱不可避免,而战果也很低下。
金州号上大约有五十人陆续向鲨鱼号投掷了手榴弹,可是最终第一轮除了投掷手们只有八枚投到了船上,其余都向大海倾泻了他们的怒火。尽管如此,这种几乎是持续的打击依然让葡萄牙人短时间内无法作出反应。
因为之前的表现已经让包括西芒在内的葡萄牙人放松了警惕,再加上鲨鱼号上总共只有146人。每艘船受降至少要六十人。因此许多炮手指能被抽出来。再加上因为分配战利品的问题,没被叫到的水手一肚子怨气。再加上葡萄人的船上的火炮还没有采用英国人的技术,所以他们的舷炮还是不可移动的。因此左舷虽然一共有12门炮,但真正对着金州号的不过两门。就这两门炮,也因为人心浮动,实际上并没有一门炮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
因为有一旁的水手负责传递点燃了火绳的手榴弹,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停顿金州号上投掷手们第二轮的打击又来了。这下,鲨鱼号上立刻到处火光冲天,尤其是冲着金州号的左舷大多数地方已然是火的海洋。没烧多久,就有多处火药被点燃。顿时爆炸声四起,黑烟滚滚。
那些向两艘小船投掷手榴弹的水手们大概因为距离近的原因(不算船头高度,双方水平距离最短的甚至不到五米),却是第一轮就战果辉煌。
两艘小船被三十多枚手榴弹光顾。顿时火光冲天,除了几名被炸成重伤或直接阵亡的葡萄牙水手外,其余的人或主动或被迫均选择了跳海。不过,就算跳入海中,他们身上的火焰一时半刻也不会熄灭。而那些身上背有火药的水手更是倒了霉,跳入了海中,依然被毫不留情的烧成了肉串。
唯一糟糕的就是因为距离太近,所以有不少手榴弹爆炸的碎片飞到了金州号的甲板上。有三位水手光荣负伤,甲板上好几处也着了火。好在伤不重,火不大,火迅速的被扑灭,而伤员也被送下了甲板。而这些水手们也没几个有仁爱之心,纷纷拿着手榴弹掷向已经跳海的葡萄牙人。
火光和哀号四起。
…………
为了不引起葡萄牙人的警觉,盛京号和黑山号都不敢靠的太近,因此均在手榴弹可打击范围之外。不过好在距离也不算远,因此金州号上一开打,立刻就升帆向着鲨鱼号冲过去。
西芒脸上的表情早已经凝固了他最亲近的手下此刻也难以辨别他是在笑还是在哭。悔恨对于一名指挥官、一名船长来说,毫无用处。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西芒算得上是鲨鱼号上反应最快的人了。他先是大喊:“ 开炮立刻开炮”同时命令升帆转向。他知道只要拉开距离,胜利就是属于鲨鱼号的。
可惜的是,炮声没有听见。他只看见一个又一个炮位火光冲天,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爆炸。船上的水手不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串,就是绝望的跳入海里。
很快,整个左舷基本上都被火焰和浓烟吞噬了。
就是在此时,他也没有绝望。他明白只要帆能升起来,那就还有机会。鲨鱼号还有右舷的十二门炮。只要升帆,拉开距离,再扑灭火焰之后,还可以向这些狡猾的异教徒讨还血债。不过速度一定要快,如果等到清人的其他两艘船靠过来之前,还没有将帆升起来,那就彻底完了。
可惜,就在这时,哐啷一声巨响,一根桅杆断裂了,一名水手被打入大海,另有一名则被压断了腿,浑身鲜血,躺在甲板上痛苦的呻吟。原本就心慌意乱的水手们见此情景,更是顿成鸟兽散,纷纷向着船上没有火光的地方跑去。能多活一刻,是一刻。
就这点功夫,盛京号和黑山号已经靠近了不少。两百多枚手榴弹象雨点一般砸了过来。虽然最终只有不到五十枚投到了船上,但是却引起了右舷的多处爆炸。
整个鲨鱼号上已然是乱成一片。
经过简短而又无比痛苦的思考,西芒不得不含泪命令:“先生们,升起白旗。我们不得不投降了!”。
可是爆炸声此起彼伏,投降的命令也已经无人理会了。西芒不得不脱下自己的白内衣,高举手臂,不停的挥舞。
尽管胤禟看到白棋后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但是已经太晚了。鲨鱼号在不停的爆炸和熊熊火焰中,不久轰然沉入了水中。
这场小规模的海战,准确地说应该算是海上偷袭战,胤禟打赢了。唯一的损失只有三人负了轻伤,另金州号上甲板稍有破损。不过,胤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场不到十分钟的小战耗损了三千四百多枚手榴弹,三船的手榴弹储备已经是十去**。由于此时的技术落后,一颗手榴弹的造价大约在两两银子左右,这也就是说,这十分钟就挥霍掉了近七千两银子。而实际上因为大部分的水手准头其差,真正发挥了作用的手榴弹不会超过四百颗。
可是因为鲨鱼号沉没了,胤禟只得到了包括三十二名受伤者在内的六十九名俘虏外,可谓一无所获。
不、准确地说这是一场亏损的战事,至少在经济上是这样。因此,胤禟左想右想,都觉得憋气。本来还幻想着捞几门炮,可现在因为鲨鱼号的沉没就算没有炸毁的也都沉到海里去了。在没有潜水设备的这个时代,想要到海底打捞如此沉重的东西,基本上只能是意阴。因此最后也就捞了几根看起来还算完好的船板了事。好歹也是橡木不是。
而数海里外的张元隆此时的心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原本以为是懦弱的羔羊,谁知道却成了狡猾的狐狸。他浑身一个激灵,随即立刻命令扯足风帆,加快航行。说起来,胤禟应该算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现在更怕这位恩人把他一锅涮了。
…………
再度1 3看網之后,胤禟的心里多了个念头。国际歌里唱的好: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原先只想着从西洋人手上买到铁炮和优质的钢铁或者高品位的铁矿,实在是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既然买不到,那就自己拿。反正这些欧洲人从美洲、亚洲强取豪夺了数不清的财富。
虽然说现在他的海上武力还算不得强大,但是他相信除非陷入重围,否则凭借四艘战船的火力,至少在南洋海面可以横着走。当然了,水手们的驾驶水平和炮手的实战水平都还需要实战的检验。不过作海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抢劫的目标自然就是西洋船。而在中国海域航行的西洋船如今就只有荷兰前往日本的贸易船,而在南洋一带的西洋船只现在基本也都以荷兰和葡萄牙船为主。既然荷兰人就是不愿意卖铁炮给他,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他在南洋缺少一个可以补给的基地。毕竟小黑山岛离南洋太远。而他主要的抢劫目的就是要得到铁炮或者高品位的铁矿石。这些东西只能在西洋船上才可能有,所以抢劫的区域只能放在南洋。
胤禟现在之所以如此迫切的需要得到高品位的铁矿或者欧洲人铸造的铁炮,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经过三年的努力硝酸类的黄火药虽然还没有造出来。但是却已经稳定的得到了氯酸盐火药。
原因倒是很有些曲折。
三年前小黑山岛虽然已经开始建设了,但是胤禟因为身边有康熙的派来的侍卫的存在,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所以他一直没有离开大陆。后来,胤禟想开了。这样把侍卫们当贼防不是办法,而且也不可能甩得开这四名侍卫。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这四名侍卫都支使出去办差。虽然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些侍卫既肩负着保护胤禟的责任,同时也附带着监视他的职责。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从名义上他们必须听从胤禟的差遣。
于是,不久胤禟就派遣他们去草原上收购羊毛。侍卫们一方面不能拒绝,另一方面心里也很高兴,谁都知道,这是一趟油水不少的差事。侍卫们高兴了,胤禟更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龙归大海了。
当时小黑山岛的造船厂、码头都还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虽然人数还没有膨大到如今的近六千人,但也有两千多人。粮食倒还好说,反正从日本运回来的商品中粮食本来就是大头。最大的问题是盐。虽然奉天就有数个盐场,行销东北各地。而且奉天盐场早就由纳税改行引,也不需要交纳盐课,所以东北各地的盐价比关内要低不少。但问题是两千人的食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除非弄到盐引,否则想要从金州港运盐到小黑山岛也是个麻烦。当然实在不行的话,也还可以走私。但是胤禟想了想还是自己弄个盐场得了。反正所需也不大。就这样小黑山的盐场建了起来。
此时清朝的盐场基本上还是用的煎熬法。也就是煮盐。胤禟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制盐业,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多少也知道盐是晒出来的。戴梓和黄履庄都是聪明人,胤禟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于是很快开辟了两块沙滩作盐田,然后在盐田上铺上许多木板。等海水蒸发之后,木板上留下的就是粗盐了。这些粗盐入水溶解之后虽然仍然需要一道熬制的工序。但比起以前已经简化了很多。当然晒盐也有缺点,那就是时间太长。常常需要半个多月才能成粗盐,而且还需要老天作美。不过还好,他们一开始只需要解决两千人的吃盐问题。
但作为一个现代人胤禟显然不会就此满足。因此他又想到了如果能够建几个水泥池,那就不需要木板了。而且如果中途可以多过滤几次,食盐的质量也会大大提高。毕竟盐这东西可是要吃的,不过滤干净怎么行?胤禟可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尽管他对于水泥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基本原料是石灰和沙子。但现在很多东西并不需要他动手,只要他有想法,又想实施,再舍得花钱就行。
于是,当他从小黑山岛回到盛京之后,就组织人开始试验制造水泥。半年后,水泥在一位老窑工姚广富的带领下终于制造出来。尽管这种水泥的强度还很差,但至少用来砌水池是绰绰有余了。
不久,小黑山岛的过滤池、蒸发池相继建立了起来食盐终于实现量产,而且盐的质量远远高于当时的食盐。不但看上去白了许多,颗粒细了很多,而且入口没有苦涩。从此海贸又多了一个极受欢迎的品种。那就是食盐。不过,为了怕不引起麻烦这些食盐除了自用外,他们只销往日本。这些雪白的细盐颇受日本贵族的喜好,没多长时间又有不少的清朝商人又从日本购买回国,这也算是出口转内销了。更搞笑的是,康熙三十六年初,康熙还曾经赏了两斤“倭盐”给胤禟。当胤禟拿到盐的时候,实在有些苦笑不得。
要说黄履庄和戴梓谁在机械方面的成就更高一些,胤禟不好说。不过,如果要问胤禟更信任谁?那无疑是黄履庄了。因为他是一个更纯粹的人。或者可以说他是个典型的科技狂人。
盐场建立之后,黄履庄就一头栽进了如何改善盐场的策划之中。首先他挖了一个大池子,安装了阀门引灌海水之后,就不用再担心潮汐的影响。因为池子里海水很平静,所以也达到了一定的沉淀效果。然后再通过另一个阀门将海水引入过滤池。在这个阀门边上还安装了用坚韧的麻绳编制的细密的多达五层的过滤网。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