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甩上门，苏南光着脚冲到洗手台前，一把拧开冷水龙头，水柱哗啦一下砸在台盆里，激起无数飞花。
    他飞快地用手掬起水往阴茎上倒，用手掌又擦又抹，不停重复。冰凉的水顺着腿不停流，在他脚边汇成了一片。
    在凉水的刺激下他渐渐清醒过来。虽然逃离了那梦魇般的困境，但是阴茎上的剧烈疼痛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渐渐消散，这让他感觉既恐慌又愤怒。又仔细冲洗了许久，他终于帮他那根小兄弟恢复了平静，重新归了位，那身套头皮装皮帽也好不容易穿戴整齐。
    在镜前明亮的灯光下，他注意到自己阴茎上面，竟现出了一小段红色血痕。
    难怪这么疼……
    「呜……呜……小哥哥……小哥哥……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
    苏南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卫生间的门外已经乱做了一团，西西应该是跟着他到了门外，此刻早已是泣不成声，只听她正一边哭一边不停道歉。
    「苏南，苏南……怎么了？」周百鸣慌张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你把我们童子哥咋的了？」老二的声音带着些愤怒。
    「呜呜呜……我……呜呜……我可能是……弄疼他了……对不起……对不起……」
    「童子哥，童子哥！我开门进来咯？」老九的声音。
    「都别进来！」苏南大吼一声，那带着回声的吼声把他自己都震得耳鸣，门外声音登时小了下去。
    「你……你没事吧？严重吗？」周百鸣关心地问。
    「没事，也不关她的事！」
    「那……让她在外面等你出来？还是……让她进去？」周百鸣问的有些犹豫，像是不确定苏南还能不能和西西把事情办完。
    「……她……让她走吧……」苏南已是彻底放弃了，他恨自己的身体，更恨那些女巫。咬着牙说完后，他拳砸在水槽边，发出响亮的咚的一声，门外西西的哭声立刻提高了一度。
    「小哥哥……呜呜呜……对不起……小哥哥……呜呜……你骂我吧……打我吧……你别不要我啊……小哥哥……呜呜呜……小哥哥……」
    「行了行了别哭了，穿好衣服快走吧……」老二开始对西西发号施令。
    「你们完事了也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苏南胸口憋闷腹中发胀，垂着头缓缓说。
    「哦……嗯……那我先送他们两个回去，然后……我再回来接你……你等着我……」听上去周百鸣语气中带着无奈。这也难怪，他肯定没料到今晚的派对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老二和老九隔着门给苏南打了声招呼，之后众人窸窸窣窣收拾衣物的响动越来越稀疏，包房的大门打开了，又关上，整个世界随之安静了下来。苏南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此刻已是满脸泪痕。
    他相信自己的身体一定是被诅咒了，施咒的女巫正时时刻刻在他头顶监视着他，不仅让他的身体长不大，还会在他和女人亲密接触的关键的时候，骑着扫帚挥着魔杖冲下来，带给他挥之不去的梦魇、窒息和难以抵挡的疼痛。无论是和邱洁，还是和别的女人……
    他突然感觉胃里一阵胀痛，反酸涌向喉咙，强烈的呕吐感袭来。他赶忙撑着台盆，但腰还没来得及弯下去，一股酸水就冲出了喉咙，从他那奋力张大的口中喷射而出，溅的镜子和洗手台上到处都是。他身体颤抖着不停地剧烈呕吐，完全不受意志控制，仿佛他不把腹中之物全都吐干净，呕吐就根本停不下来。到最后实在吐无可吐了，他还趴着一阵一阵的干呕，但落在台盆里的，只有一颗颗滴下的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苏南终于吐完了，胃里也感觉舒服了许多。他缓了缓，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又把弄脏的洗手池也给冲洗干净。
    拽过几张擦手纸巾，苏南把脸上身上的水擦干，然后找到垃圾桶，将纸巾扔了进去——突然，他被垃圾桶里的一样东西吸住了目光。
    那是被揉成一团的东西，白白的，上面还有粉色波点和……蕾丝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