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death angel 78. 试探
  后来，韩东还是离开了，留下筑雅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卧室里。
  …
  第二天清晨，她不再被噩梦惊醒，而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巨大轰鸣，将拉入了现实：
  "嗡嗡嗡……！"
  这轰鸣声太过震撼，她感觉墙壁和天花板都在颤抖，耳膜传来难忍的疼痛。
  出什么事了？！
  还未丧失的警惕的她立刻掀开被子、跑下床，她扑到窗护边企图往上看，无奈垂直的窗沿视线范围极小，本就看不见任何可疑的物体。
  因为窗口的朝向是正东，清晨的阳光是从对面的大海直而来，所以她也无法从影子判断。
  一时间，强烈的风力和气流从玻璃窗的缝隙中窜入，空气中的灰尘让她迷了眼睛，不由得往后退步……
  突然，她想到韩东与丁杰的对话——
  "'明早会有人来接我。'
  '该不会，是叫'小闪'来接妳吧？'
  '是的。'
  '酷啊！'"
  ——小闪、接他……
  直升机！
  她就知道，天台上一定会有特别的作用。
  "为什么不趁现在？"
  快！
  筑雅胡乱地套上一件粉红色的紧身裙，鞋也没穿就直接冲出门去：
  她环视着走廊上的其他六扇铁门，都是同样的颜色和款式……如果设有通向天台的楼梯，为了留出空地的最大有效距离，应该会在设置在建筑物的最边缘——只有尽头的两扇门符合这个条件！
  此时，她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向前奔跑，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她好似在瞬间就到达了那头，可是当她用力向下扳动门把手时，却遇到了强烈的阻力——
  已经琐住了！
  "喂！！！"筑雅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啊！"还没等她回头，她已经被狠狠地摔倒在地！
  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她的手臂被向后翻折，尖锐的鞋跟踩在了背脊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女人！妳要干什么？"小遥恶狠狠地说。
  她知道怎么化解这个挟制的动作！可是，刚要使力，却因为想到了什么，而放弃了挣扎。
  这个时候，她不能反抗。没有环环相扣的准备，动用武力不仅毫无作用，还会暴露她仅有的那点实力。如果引起对方的警惕，她只会更难逃脱。
  "快说！"
  "……哎呀！"筑雅紧紧地闭上眼睛，大喊道，"好痛、我不行了！"
  "贱女人，妳不行了朝男人说去，别骚在本小姐面前！"
  "呜……我真的好痛，妳想干什么……妳要杀了我吗？"
  "呸、呸、呸！尊哥命令不能让妳少一头发，妳别在这害我！"
  "我快痛死了！哎哟！妳如果还不放手，我就把妳对我做的事情说出去……"
  "死女人、贱女人！本小姐才懒得动妳！"
  小遥一边大骂，一边甩开了筑雅。
  "呼、呼……"才刚起床不到十分钟的她，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已经浑身发软。
  "哎哟！"小遥突然皱着眉头叫了起来。
  "呼……怎么了？"
  "居然换兔女郎了，我真是看不下去！"
  "哎……"筑雅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裙子，也不由得扶额叹气。原来，她刚刚胡乱套上的连身裙，是有着雪白毛毛边、球形尾巴的兔女郎情趣内衣！
  "我真是服了妳！就算秀身材，也用不着这样吧？"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被绑来的时候，是没有带衣服的吗？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这些衣服肯定是别人帮她准备的。筑雅想开口反驳，又咽了回去，因为，或许是这个女孩不愿接受事实。
  "真是的，也不知道尊哥在想什么，找来妳这样毫无用处的女人……"
  "呼……小遥，妳到五楼，是来找我的吧？"
  "啊？"
  "妳刚才，是来找我的吧？"
  "哦，对！妳赶快和我下去。妳每天八点都要准时吃早餐，万一被别人打了我的小报告，我又得挨骂！"
  "好……妳等我回房间穿鞋。"顺便把她刚才拨反的摄像头摆正。
  "快点！"小遥不耐烦的说道。
  …
  ……
  五分钟后，筑雅随着小遥来到了一楼的餐厅，大大的圆桌对面，那个叫做丁杰的男人像是早已等待在那里。
  "筑雅！"丁杰笑着朝她打招呼，可是这笑容，筑雅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她突然想起，昨天傍晚丁杰离开时，似乎说要约会小遥，那他们昨晚不是待在一起吗？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却看起来好生疏，隔坐着远远的。
  为了缓和气氛，筑雅抉定开开他们的玩笑：
  "丁杰，妳有女朋友吗？"
  "女朋友？哈哈……很久都没感受过这三个字了……"
  "是吗？"小遥突然冷冷地搭腔道，"妳不是号称'一夜驭四女'吗？"
  "啊？哈哈哈……"
  看到丁杰咧开嘴傻笑的洋子，筑雅突然觉得，这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很可爱。
  可小遥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哼，笑什么笑！好色又猥琐。"
  "小遥，妳这就不懂了。"丁杰双手抱，说道，"我这是诚实，不像别的男人那么虚伪！"
  "屁话！我看别的男人都比妳强，就拿阿东来说好了，听说他有女朋友，而且从不在外面胡来。"
  "阿东？呵呵，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其实是……哎，说了妳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丁杰，妳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哎……"丁杰苦着脸说，"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对妳一往情深，专一不二……"
  "啊、啊、啊！"小遥不停地摇着头说，"恶心死了，我要疯啦！"
  "小遥，我对妳痴心一片，妳却对我弃之敝履，让我好伤心。"
  "啊啊啊！！伤心妳个头，我的食欲全被妳赶跑了……妳等着，下次我一定给妳好看！哼！"
  小遥边说着，边扔下碗筷、离开了餐厅。
  剩下筑雅和丁杰尴尬的对视。
  "……"
  "……"
  "这样，没关系么？"她问。
  "没关系，小遥一向都是这么疯疯癫癫的。"
  "……啊？"
  刚才，丁杰在话中提起韩东的那个女朋友，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隐情？只是话题已经引开，筑雅不好再问……
  第三章 death angel 79. 善与恶
  两天后，丁杰在吃午饭时突然说："阎尊和其他人，今晚就要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小遥，立刻把筷子放下，连剩着半碗饭都没吃，就火急火燎地冲上楼去。
  "她怎么了？"筑雅问。
  "哼，还不是去换件衣服、化个妆。"
  "丁杰……"筑雅犹豫着说，"妳喜欢她，可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妳。"
  "哦，她喜欢老大，我早就知道。"
  "她知道阎尊是在利用她吗？"
  "呵呵，她当然知道老大是在利用她。她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留在老大身边的，不是吗？"
  "或许吧。"
  "在这方面，小遥其实是很聪明的，因为她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丁杰。"筑雅注视着他的眼睛，"妳到底想说什么？"
  "筑雅，我知道妳和小遥不一样，我也知道老大对妳是特别的，但妳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为什么不试着——"
  "妳不明白！"她打断道，"我的事没有妳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吧……不说这些。走，我带妳去厨房看看。"
  "厨房？"
  "嗯。"
  两分钟后，筑雅被丁杰拉到了隔壁的厨房。在这个宽敞明亮的空间里，布满了全套的现代化厨具；大理石的案台边，两名肤色黝黑的中年妇女正忙碌着。
  "她们是菲律宾人！"筑雅肯定的说。
  "嗯。"
  "因为亲人子女都不在国内，所以不会被人抓住弱点威胁。"
  "除此之外，个人的忠诚也很重要。"
  "嗯。她们手上在做的，是今天的晚餐吗？"
  "是的。"
  "……那是国家明令禁止猎杀的山珍海味，用来犒劳捷战而归的死士。"
  "呵呵，老大对我们一向大方，那些东西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
  "看来，妳以前也是跟着老大的？"
  筑雅没有回答丁杰的问题，幽幽说道："阎尊不可能永远对妳们这么大方的。妳有没有想过，等到妳们失去利用价值的那天……"
  "筑雅！"丁杰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妳本就不懂！作为杀手，可以独来独往、无亲无故，但绝对不能失去他的首脑。"
  "……为什么？"
  "没有老大，我们接再多任务、杀在多人，得到的都只有钱而已。"
  "只有钱还不够吗？妳们做这些事，难道不是为了钱吗？"
  "呵呵，杀手生死无常，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
  "如果只是为了钱，干几票大的就会收手，为什么还要跟着老大拼命？"
  "……"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坚持到今天——都是因为老大给了我们目标、给了我们信念、给了我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听到一个身上沾满了血腥的男人说出这些话，筑雅觉得很是麻，但同时，这番话又异常的真实，真实到她无法反驳。
  …
  ……
  夜晚七点半，天空笼罩上黑幕，海面刮起了狂风，阎尊才带着他的队伍回来。他们的脸上挂着喜悦，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有几个人还像是受了伤、被简单的布条包扎着。筑雅注意到，这些人中没有三天前乘直升机离开的韩东，看来，他单独执行的那个任务还没有完成。
  很快，佣人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那些饥肠辘辘的男人们便不顾形象、大肆抢夺着。当然，饭桌上不会缺少了美酒，筑雅只尝了一点，就能知这美酒当属珍贵陈酿。
  饭桌上，他们聊著名车、聊着好酒、聊着女人，像同时约好了似的，避口不谈任务机密……
  "弥雅。"
  "……啊？"
  "妳吃完了？"阎尊问。
  "嗯。"其实她早就吃完了，只是因为不能单独离席才坐在这里发呆。
  "去五楼右手边最后一个房间等我。"
  "什么？"
  她话音刚落，阎尊就把一片钥匙扔了过来："右手边，最后一个房间。"
  "……"圆桌上的男人都齐刷刷地望向筑雅，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知趣地离开。
  几分钟后，当筑雅用钥匙打开房门，才知道那些男人们暧昧目光的来由——她来到的，是阎尊的卧房！
  她不会看错的：衣帽架上挂着的，是阎尊的腰带和衬衣；书柜上有个明代的古董，是她六年前亲自从国外拍卖行买回的……还有许多布置与装饰的细节，让她几乎可以确定，这里是阎尊最常居住的房间。
  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当然不会放过四处查探的机会：靠墙的书桌上，只有一台设有指纹密码的笔记本计算机；不带锁的普通抽屉里，皆是空无一物；衣柜里倒有两个保险箱，需要指纹、密码和钥匙才能打开；这里的两扇窗户和其他房间一样，安装着坚固的防盗网；浴室的结构和筑雅房间大同小异，没有可以逃生的暗格。
  翻遍了全屋，都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筑雅只好先坐在门边的小沙发上，安安心心地等他过来。
  从窗外透进的海风吹走了白天的湿热，让筑雅感觉惬意又舒适，不知不觉间，她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