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03)
作者: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103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03)
  这些绿矾油应该浓度很高,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卓应闲望着那株枇杷树发怵,若是溅在人身上,后果不敢想象。
  他不由地后退了两步,看见聂云汉的后背,目光一怔,没有留意到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绳套,不偏不倚地踩了进去:汉哥,你背上哎!
  聂云汉慌忙回头看,就见卓应闲双脚被缚,整个人被倒吊着悬到了小门处的梧桐树上!
  阿闲!
  我没事!卓应闲尽可能低声道,你小心些,地上全是绳套!
  聂云汉这才低头看,果然地面上不知怎地布满了绳套,一旦轻举妄动便会中招,也幸亏方才卓应闲离着那棵树近,若是远一些,恐怕还要被拖上一小段,再撞个屋檐,才会被吊上树,好人都得丢掉半条命。
  卓应闲费劲抽出剑来,正想要斩断绳子,谁知此时从树上又垂下来一张大网,将他整个人拢了进去,不仅如此,那网还自动收了口,越缚越紧!
  聂云汉看到那网,顿时瞳孔紧缩:阿闲,你别挣扎,那种网越挣越紧!
  卓应闲方才挣了几下,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迅速停了手,但网绳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停止而停止,仍在不断收紧,勒得绳结咯咯作响。
  聂云汉足尖点地,跳上厅房房顶,凑近那棵树,紧张地望着卓应闲:阿闲,你怎么样?我这就放你下来!
  别别慌!卓应闲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勒在了一起,胸口被压得喘不上气,几乎要翻白眼,但他倒挂着,借着月光,地上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地上有刺
  听到这话,聂云汉立刻低头向下看,只见树下钻出一排钢刺,铺满了一丈见方的土地,每一把刺刀尖刺朝上,足有两尺多长,在月光的照耀下,能清晰地看出来刺尖乌黑,分明是淬过毒。
  若是他贸然砍断吊着卓应闲的绳网,卓应闲必然会落在那些钢刺上,下场怎样,可想而知!
  聂云汉急出一身大汗,他看向卓应闲:阿闲,你撑着点,我想办法救你!
  卓应闲被勒得浑身发疼,咬着牙说:注意安全,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看不出来那网绳还在收紧么?聂云汉纵身一跃,跳上了那棵梧桐树,双腿夹住一条粗壮的枝干,倒挂下来,斩了从树上垂下来的一根绳子。
  那绳子被触动后触发了机关,嗖嗖往回收,收到一半,从末端降下一只同样的大网,聂云汉连忙翻身,骑在方才的枝干上,避开这只网。
  那网虽然没有网住任何东西,仍是自发地开始收缩,很快便缩成了一团。
  不长眼的家伙!聂云汉一边嘟囔,一边如法炮制,又砍了一截绳子下来,用其中一条将自己与枝干捆在一起,然后把剩下那条绑在相邻枝干上,牵着另一头小心往卓应闲身边爬。
  这棵梧桐树树干很粗,以聂云汉的臂展都抱不过来,他抬刀在树上砍了几个缺口,方便手抓脚踩,一点点挪到了卓应闲身边。
  可惜卓应闲头朝下倒挂着,聂云汉也不太方便跟他脸对脸,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腿:阿闲,我要先上去破坏机关,好让你能喘口气。所以得先把你捆住,免得一会儿机关坏了把你摔下去。
  没事,我骨头软撑得住卓应闲此刻脸憋得通红,奋力道。
  聂云汉一摸,便知此刻这网绷得有多紧,简直已经快要勒进肉里去,就算卓应闲天赋异禀比旁人能撑得更久一些,现在也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但对方装得轻松,他也不愿戳破,于是一边迅速往卓应闲脚踝处捆绳子,一边逗他:你骨头可不软,硬得很呢!
  卓应闲喘不上气,脑子开始有点发蒙,但他不想聂云汉担心,下意识地回嘴:你、你才硬
  聂云汉吃吃地笑:生死关头,说什么荤话。等我!
  说罢他便迅速往树顶窜去,沿着网绳寻到了架在树枝上的小装置,那是一套颇为精密的齿轮机关,正缓缓绞着网中的几根活绳打成的结,保持这张网持续收缩。
  现在网已经收到极致,齿轮转得已经极其缓慢,聂云汉从百川带上挂着的布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粉末洒在齿轮上。
  梧桐树枝繁叶茂,积了一些露水,这机关上也是潮湿的,那些粉末迅速融化,开始腐蚀齿轮,不过几个呼吸,这个小装置便发黑变色,先是停止转动,接着整个散开,被绞紧的绳子骤然一松,呼啦啦地往下坠。
  聂云汉不能去拉那绳子,只能提醒卓应闲:阿闲,网绳松开了,当心!
  卓应闲被勒得早已喘不过气来,血液全涌在头顶,脸涨得难受,脑子昏昏沉沉,聂云汉的声音就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些反应,可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然后下一瞬,身上所有的负重似乎全部消失了。
  卓应闲本能地开始大口呼吸,被突然闯入胸腔的空气呛得连连咳嗽。
  吊着他的那股力气不见了,他的身体先是猛地向下一坠,接着便被系在腰间的那条绳子给拉到另一边枝干处。
  聂云汉攀在树上,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在那条枝干下面晃来荡去,紧张道:阿闲?阿闲!
  我没事卓应闲勉强回了他一句,他身上虽然松了许多,可是浑身被勒得生疼,一时间也没有力气去挣脱绳网。
  你别动,我过去给你解开。
  聂云汉一边扒着树皮,一边往卓应闲身边爬,谁知脚下突然一滑,他手上也没抓牢,整个人从树上往下掉。
  他心中陡然一惊,正想着没事,幸好腰上还拴着绳子,就发现他离地上那片钢刺越来越近!
  卓应闲眯着眼睛,听见这边声音,慌张地扭头去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汉哥!
  聂云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那淬过毒的乌黑的钢刺正正往他脸上戳来,他都来不及翻身去攀绳子,只好本能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命运
  接着他便感觉自己后腰一紧,绳子紧紧扯住了他,将他从树干到树枝出甩出了一条弧度。
  聂云汉被绳子吊着,上半身略往下倾斜,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根根钢刺从自己鼻尖划过,再多一分都能戳上他的鼻子!
  卓应闲看他钟摆似地来回晃着,心下稍松:没事吧?
  聂云汉此刻已经抓住了腰上的绳子,挺身翻了过来,顺着往上爬了一截,对着卓应闲被笼在网中的脸连连大喘气:下次一定得把长度计算精确才行。
  他见卓应闲已经倒吊得面红耳赤,便没敢多喘息,攀着绳子爬到顶端,踩在枝干与树干的连接处,把卓应闲小心翼翼拉上来,再用刀割破绳网,将人从里边解开。
  聂云汉牢牢抱着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卓应闲靠在他颈窝,诚实地说:浑身没劲儿,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背着你,咱们先离开这棵树。聂云汉小心翼翼地把卓应闲拖到自己后背,拉着他两条胳膊锁紧自己的脖子,才敢把腰间绳索松开,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旁边厅房的房顶。
  两个人这才敢彻底放松,手脚摊开呈大字型,躺在屋瓦上,各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半天没人吭声。
  深夜天气晴朗,月亮像个大圆盘似地挂在空中,照得屋顶一片光亮,聂云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卓应闲缓过起来,扭头看他:笑什么?
  想起你刚才被网捆住的样子,活像一只蛹。聂云汉兀自笑个不停。
  卓应闲撇了撇嘴:这也能乐成这样,看来你平日的生活当真无趣。
  自从有了你,就一日快活过一日。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儿。
  你能开心就好。卓应闲被他说得心里突地一软,涌上一股暖意,便摸索着握住了聂云汉的手,回想起方才的遭遇,不由感叹,我还第一次见能自动收缩的网,这也是机关么?总不能是《西游记》里所提过的珍珠篏锦汗衫儿吧?
  聂云汉又笑:我可没见过像你这么俊俏的猪八戒。
  说正事儿呢。
  那网上有几根能够抽动的绳子,在网口束成一个活扣,再由一根绳牵着,这根绳子被绞在一个齿轮机关上,就会不断被抽紧。聂云汉把在树上看到的机关给卓应闲描述大致描述了一遍。
  卓应闲问道:这是平野自己的发明?
  也不算,义父以前用过。聂云汉道,平野这次改造铁盾真是用尽了心思,方才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发的第二层预警网,若不是我对这些东西有个一知半解,再加上我俩反应足够迅速,说不好真折在这儿了。
  我还是觉得这机关背后有人操控,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躲在地窖里观察外面的情形。
  聂云汉坐起身:这个也应该不难,可能平野给院落里装了瞭望口,用了我们鳃上用的那种折叠镜。
  既然有这种可能,我们不如尽快亮出身份?卓应闲也坐了起来,免得自己人互相折腾。
  聂云汉想了想:也好,就是怕他们不信。
  他站在厅房房顶,看着后边的院子,喊道:在下是平野义兄聂云汉,若有林园亲眷家人躲在此处,请出来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称硫酸为绿矾油。
  珍珠篏锦汗衫儿语出《西游记》第二十三回三藏不忘本,四圣试禅心。
  第96章 迷宫
  卓应闲站在聂云汉旁边, 两人四下张望,并未见有任何动静。
  算了,我觉得就算他们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也未必能看得真切, 断然是不敢出来的。聂云汉道, 还是去地窖里寻吧, 当面说总好解释。
  卓应闲便跟着他跳上后院厢房的屋顶,径直奔向正房。
  想必正房附近机关更加繁复, 他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才发现了布置在屋顶与门槛的几处透明鱼线,谨慎地避了过去, 费了半天劲才到了门口。
  卓应闲拔出了剑,时刻准备作掩护,聂云汉则握紧手中刀,轻轻推开了房门, 然后两人迅速往两侧躲去,甚至屏住呼吸,以防里面会喷射出有毒的烟雾。
  静候片刻, 门内一片平静,聂云汉这才对卓应闲使了个眼色,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了正房,一左一右向两边张望。
  房内很宽敞,中间是厅堂, 一侧是书房,一侧是卧房, 卓应闲摸了摸厅堂里的圆桌,没什么灰尘, 应是前两日打扫过的。
  聂云汉查探完了书房,没发觉有异样,便退了出来,与卓应闲一起走到卧房外。他们谁都没敢擅自进入,只站在门口张望。
  卓应闲看了看,疑惑道:床铺收拾得很整洁,整个卧室也没有翻乱的痕迹,如果这里有地窖入口,总不能一点乱象都不露吧?莫非这里的机关与我师父那处相似,开在墙上?
  看这房间与旁边小路的距离,应该是到头了,不像有剩余空间能容得下暗室。聂云汉轻手轻脚迈进了房内,每走一步都相当谨慎。
  卓应闲盯着他的脚下所走的砖石,紧跟他的脚步踏上去,以免碰到别处,误触机关。
  聂云汉走到床边的墙跟前,反复敲击,仔细倾听声音,确认道:墙是实心的,没有暗室。
  卓应闲转过身去,蹲下看着床底:或许入口在床下面?我见多了你们用机关,总想着可能是一按什么地方,这床铺就会弹起来露出通道。现在看来,也许古老的办法更合适。
  这得看个人喜好,不过平野这人有时候我也琢磨不透。聂云汉也跟着蹲下,望着床底的砖石,干脆我钻进去看看吧。
  卓应闲道:我去,这床下比较窄,你钻有些费力。
  聂云汉犹豫了一下:行吧,你当心些。
  放心。
  卓应闲矮下身去,正要往床下钻,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两人脚下的砖石突然向一侧倾斜下陷,他们登时踩空,齐齐跌落!
  卓应闲感觉好像是掉进了井里,只是这井并不算深,他很快就触及到了地面。
  然而这地面貌似是个陡峭的斜坡,又十分狭窄,他只能护好头顺势滚动,听身后没有聂云汉的声音,便知两人这是被分开了。
  好在这斜坡不长,他很快就到了底,咣一声撞在了一截墙面上。
  这一下把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方才被绳网勒出来的伤隐隐作疼,而且这处空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线,卓应闲两眼一抹黑,靠在墙面缓了缓,才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了火折子。
  上次去矿井的时候,聂云汉觉得给他置办的那条百川带不错,于是在船上帮他做了一条更结实的,比赤蚺平时用的要简单一些,只装了一些可能需要的工具和跌打伤药,有毒的物件都没给他装。
  今晚临行前,虽是两人计划着不会分开行动,但为防意外,聂云汉仍要他系上了这条腰带。
  卓应闲拧亮火折子,把光线调到最亮,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叹道:还是汉哥经验丰富啊!
  身侧是一面墙,墙宽大约五尺,往左前方看,有一道口子可以通过,外面是什么,尚不清楚。
  斜坡宽度与墙面差不多,都是五尺有余,两侧和头顶都是凿开的土坯,空间很是逼仄,能解释方才卓应闲滚落时的挤压感。
  卓应闲沿着斜坡往回爬,头顶的空间越来越大,爬到斜坡顶端时,用火折子一照,仰头便能看见一个竖直的三四尺见方的通道,通道的顶端应该就是令他跌落下来的那块地板。
  于是他弄明白了,方才他与聂云汉应是分别向两个方向跌落的,先是从这一丈有余的通道垂直坠下,再跌到下面的斜坡上,由此再滚到下面的地面。
  汉哥?你在吗?卓应闲敲了敲通道一侧的土坯,既然他与聂云汉所踩的那两块挨在一起的地板都能移动,想必中间隔着的这块土坯应该不会太厚。
  然而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聂云汉的回应,再抬头看看上面的地板,觉得那处必有机关控制,他就算原路返回也不可能出得去,不如先往下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卓应闲蹲在斜坡顶端,用火折子向下照了照,感觉斜坡与下面的落差也差不多是一丈有余,这么算来,关平野卧房内的地板,与斜坡底端地面的距离大约是二到三丈。
  看来这地下的部分应该是关平野后续挖出来的,现在对方的藏身地应该不止一个地窖那么小。
  他现在觉得,搞不好关平野把整个林园下面全都挖空了,一部分用来藏身,一部分做成机关。
  返回斜坡底之后,卓应闲从面前那道墙左侧的缝隙出去,拿火折子一照,顿时呆住了。
  面前有许多同样的土墙,一侧都有出口,然而从出口望出去,外面依旧还是土墙!
  这分明就是一座迷宫!
  卓应闲抬头看看,顿感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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