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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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090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39)
找齐东西之后,卓应闲才知道自己钻木取火为什么不成功,主要就是缺了这些易燃的毛絮,所幸现在找来的这些都在阳光下迅速变得干燥,应当不影响取火。
聂云汉用骨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切下一大一小两块柳木木板,在小木板中心钻了一个洞,在大目标边缘钻了一两个,然后找了块比较平坦干燥的石头,揪了一小揪毛絮垫在大木板下面,让卓应闲拿过一根树枝,缠上藤条,削尖一头,抵在大木板边缘的洞上。
卓应闲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在做什么?
钻木取火就是让木头使劲摩擦产生火星,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吧?聂云汉拿过他一只手,将小木板塞进他手里,中央的孔洞扣在树枝的另一端,你这样按着,固定住这根树枝,我来拉动藤条,好让树枝迅速旋转起来,比一个人用手搓要来得快些,更容易冒火星来,小心肝儿,踩着底下的木板,别让它跑了。
卓应闲依言照做,看聂云汉来回拉着藤条旋转中间的树枝,果然没过多久,树枝尖端与底下的木板摩擦出一小撮灰色的木屑,并有一缕青烟冒了出来。
聂云汉便示意卓应闲松脚,把大木板取走,毛絮好似已经烧着了,中央黑了一大块,青烟越发明显。
他把毛絮捡起来,对着好一通吹,卓应闲便见那一团里明显有火星亮了起来,吃惊道:真的如此神奇!
聂云汉也没想到一下子就能成功,十分得意,又安抚对方:你一个人力量有限,不方便兼顾,这活儿两个人最方便,多拿些毛絮来,让火烧旺一点,好点火把。
卓应闲转身把准备好的杂草树叶毛絮团成的一大团抱过来,正要递给聂云汉,就听天上突然响起一道惊雷
两个人取火太专注,没有注意到天边什么时候聚拢了一大片乌云!
聂云汉接过草团子,急切道:快快快!火把拿来!
卓应闲赶紧跑到木筏边,取了准备好的火把,匆忙递到聂云汉手里,大雨点子就哗啦哗啦地落下来。
不管两人怎么竭力用身体去挡雨,又把沾满了油脂的火把放在草团间引火,最终他们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点可怜的火苗被瓢泼大雨浇得透透的,就此灰飞烟灭。
聂云汉气坏了,把火把狠狠往地上一摔:我能骂人吗?!
卓应闲不想他淋雨,赶紧把他搀起来,往旁边木筏上拽:骂吧骂吧,怎么痛快怎么骂!
聂云汉自诩老兵油子一个,会的骂人话能单独写本书,但为了形象,几乎不在卓应闲面前骂人,这回是真气坏了,脏词儿堆了满脑子。
尽管这会儿收到了许可,他还是忍住了,跟卓应闲并排坐在木筏里躲雨。
卓应闲做的这个顶棚盖了厚厚的草叶,滴水不漏,昨晚那场雨就没淋着聂云汉,现在他又强迫对方多披一层蓑衣,理由是聂云汉有伤在身决不能大意。
聂云汉把蓑衣掀开,冲卓应闲一挑眉:过来。
卓应闲会意,挪了两下挨近他,两人同披一件蓑衣,坐在木筏里,躲在顶棚下,看瓢泼大雨覆盖眼前这块大沼泽。
聂云汉突然心情就变好了,感叹道:只要跟我阿闲在一起,地狱也变天宫。
卓应闲懒懒地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火热的体温,方才的沮丧也一扫而空。
事实证明那种取火办法可行,那么灭了也没关系,明日天晴后可以再来一回。
没想到在此绝境地,还有这样一番良辰美景。聂云汉低声道,抬手拈起卓应闲的下巴,看着他笑,不知美人可否允许在下一亲芳泽?
卓应闲勾了勾唇角:美人儿都臭啦!不嫌弃的话阁下请随意。
谁说的,我阿闲全身上下都又香又甜。聂云汉一边说着,一边吻了上来。
起初只是细细舔吻,不知不觉大火燎原,两人在蓑衣下相拥,卓应闲怕碰到对方伤口,不敢贴太紧,聂云汉意识到这一点,把他推到在木筏里,撑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他,轻笑道:这木筏是不该扔,没想到还有这种妙用。
作为一个伤号,你的兴致未免有点太高了。卓应闲点了点他的胸口。
聂云汉的眼睛在昏暗中闪闪发光,而面前的人,虽然鬓发凌乱,脸上还有灰渍,但丝毫遮掩不住他漂亮的模样,甚至更添一丝魅惑。
卓应闲面孔白里泛红,带着沼泽间湿润的水汽,看起来无比明媚,是这暗夜里诱人的光华。
聂云汉伏低身子贴近他,嘴唇咬起对方下唇,又轻轻松开,低声问:我记得有个人说,等我伤好一些,就与我行周公之礼?
可你的伤并没有好一些。
谁说的,我已经好了,行动自如。
从昏迷里苏醒还不到一天,你可别吹牛了。
我是不是吹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聂云汉再次低下头,去吻那双柔软甜蜜的唇,含混不清道:更瘦了这腰一把就能握住
卓应闲也有些动情,但并不打算奉陪到底,只想着让过过瘾便罢,谁知天上又是一道惊雷咣地劈下。
幕天席地的,布雨龙王可能看不下去,咱就别让他老人家糟心了吧?卓应闲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聂云汉满不在乎,摩挲着他劲瘦的腰,坏笑道:龙性本淫,他老人家说不定就好这一口呢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卓应闲推着肩膀掀了下去!
聂云汉好生没面子:哎
卓应闲嗖地从木筏上起身,指着不远处一棵被雷劈中的大树,兴奋地喊道:汉哥,有火了!我去取,你坐着别动!
说罢他便抄起两个火把,连蓑衣都不披,径直冲了过去。
是啊,有火了,我都快着了,你倒跑了。聂云汉兴趣缺缺,看着他跑向被火烧着的那棵树,冲他喊,当心点儿啊!
卓应闲跑了没几步,熟悉的痛感突然间席卷全身,他趔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身后传来聂云汉担心的喊声:怎么了?
没事儿!滑了一跤!卓应闲忍着痛回身冲他摆了摆手,别过来!
他手臂下夹着火把尽可能地快走了几步,背着身子从腰间的布袋里抠出一粒药丸,犹豫了片刻。
被哈沁塞下第一粒的时候,隔了一天一夜才发作,可是第二粒下去,这连一天都还不到,难道说吃得越多,发作得越快?
卓应闲心底泛起一阵悲哀,他完全没得选啊!
眼看着火的这棵树就快被大雨浇灭,他心一横,将药丸扔进嘴里。
火成功取回来了,火把上灌注了蛇油和鳄鱼的油脂,不怎么怕雨,被浇得只剩一层蓝莹莹的火苗,卓应闲也不怕被燎着,用身体尽可能地替它们挡雨,而且这雨势来得急去得也快,现在已经小了很多,对火不再构成威胁。
他返回木筏边,把火把一前一后插在两头,正好用顶棚挡着:汉哥,这下不用再为取火发愁了。
嗯聂云汉懒懒地哼了一声。
累了吧,那就好好睡,你这一天够折腾的。卓应闲拍了拍他的手,才觉出不太对劲来,赶紧又去摸他的额头,心猛地一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聂云汉还是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赤皮虎和匪兵甲小可爱送我的营养液!
我又后知后觉才看见,dbq鞠躬!
第139章 忧心
这一天下来, 聂云汉的体力其实早就耗尽,他身上的伤很重,不然也不会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但他看卓应闲那么辛苦地撑着,既要照顾自己, 还要寻求生路, 实在于心不忍, 强撑着满身疼痛和疲累,做出一副伤已经好了大半的模样, 只是想让对方安心。
一天都浑浑噩噩,浑身难受,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烧来的, 只要卓应闲还在近前,他还能与对方嬉闹来分神,好让自己忘却痛苦。
但卓应闲只是离开那么一小会儿,他就被从骨头缝里泛起的酸意和沉重抽走了大部分的知觉, 只留一线清明的意识,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晕过去,不能让阿闲担心。
卓应闲险些被聂云汉陡然升高的体温灼伤, 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与他拥抱时所感觉到的那不正常的温暖, 原是活活烧出来的。
他轻手轻脚地搬动聂云汉,将人在木筏上放正了,心里内疚得不得了。
还是太过掉以轻心了, 忘了这人也是最会装的,当初把他骗得滴溜溜转, 现在又最擅长装大个儿。他应该时时刻刻关注聂云汉的身体状况,强行将对方按在木筏里休息才对。
今天这一路上, 俩人只根据聂云汉的经验,砍了些汁液丰富的类似芹菜的植物吃,好处是不至于缺水和盐分,但坏处是也确实补不了身,更不扛饿。
没有合适的药材,连饭都吃不上,不发烧才怪。
现在雨下成这样,没办法架火堆,空有鳄鱼肉也没办法烤制,而且又到了晚上危机四伏的时刻,虽然卓应闲服了药,身体里疼痛渐消,但他也不敢把聂云汉一个人扔在这里,四处去寻找管用的草药。
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徒生焦躁,才真是折磨!
聂云汉感觉有水滴落在脸上,脸部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
顶棚不漏雨,况且雨声也渐渐停歇,这分明是卓应闲的眼泪。
心肝儿,别哭他眯着眼,缓缓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卓应闲,来陪我躺会儿
卓应闲本来想说,这木筏只得几尺宽,两个人怎么躺得下,但他也不想聂云汉再费力开口,便将对方侧过身,两人面对面躺着,挤在这木筏之中。
聂云汉闭上眼,一只胳膊搭在卓应闲腰间,缓缓道:别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实在不行,明日去寻那七叶一枝花可以退烧
嗯,我身上凉,你抱着我,我帮你降温。卓应闲握住他另一只手,尽可能在不触碰到对方伤口的情况下与他相拥,强忍着鼻中酸意,不敢再掉眼泪。
发烧而已没什么可怕的聂云汉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喃喃道,某位戴姓庸医说过这是人的身体在、在自我医治
提起戴雁声,卓应闲想起他中箭的那一幕,不由道:不知道戴爷的伤怎么样了。
聂云汉笑了笑:他若是没被俘,定然没事,他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多了
卓应闲没想通戴爷对自己比对别人狠,跟他有没有事之间有何联系,但是他听聂云汉强撑着跟他说话觉得十分心疼,便道:汉哥,你睡会儿吧,别说话了。
聂云汉恨不得闭上眼就昏死过去,但还是嘴硬道:睡不着,不如唱个曲儿来听
他本以为卓应闲会严词拒绝,没想到对方沉默片刻,竟答应了:嗯。
聂云汉眼睛不由睁开一条缝,正对上卓应闲暗夜中明亮的眼睛。
我唱得不及小笙哥哥一半好,你多包涵。卓应闲偏头望着远方天空一弯残月,轻声道,就唱首《折桂令》吧。
不待聂云汉再说什么,他便轻轻唱了起来:
晴空翠柳鸣雀。霞染花颜,彤描鬓边。
思君桥畔,身在此间,心在天涯。
醉梦间平生厮守,放歌寄鸳鸯神仙。
红尘一曲,为君相思,不负白首。
卓应闲唱得很低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谁似的,青年平日里清朗的嗓音微哑,唱起情歌来,别有一番韵味,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聂云汉所有伤痛,将他满心的担忧与杂念统统化解,伴他沉沉进入了梦乡。
梦中如曲中所唱那样,他与阿闲平生厮守,共赴白头。
、
归梁府城,折柳居。
左横秋和向羽书离去前,觉得留守几人不便分开,便要了一套最大的天字号上房,帮他们搬了过去。
上房里有三间屋,两间卧房,一间厅房。
戴雁声要养伤,住在东间;秦落羽也要休养,为了避嫌,住在西间;关平野身体也不好,但他主动提出自己就在厅房的榻上休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安排,大家也便默许了。
望星心疼他家少爷,本来颇有微词,觉得在隔壁另开一间厢房也没什么,反正只是一墙之隔,有什么动静,万女侠也能够听见。但看见关平野制止的神情,他只得把所有不满都咽回肚子里。
戴雁声受的只是外伤,晕倒主要还是因为疲劳和情绪波动,睡了一夜醒来,用上自己调制的伤药,又有万里风衣不解带地照顾,精神已好了许多。
但他从未见对方如此担心自己,故意装着这疼那疼,害得万里风对他紧张兮兮,虽然最后挨了顿臭骂,但心里还是别样甜蜜。
换来了一旁左横秋鄙夷的眼神。
他敲了敲烟袋锅,把烟杆塞进腰带里,揶揄道:快拿镜子照照你这副嘴脸,还好意思嘲笑老聂不要脸,我看你比他强不到哪里去。
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他的心情了!戴雁声靠在床头仰天长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左哥啊左哥,等你有了心上人就懂了。
可别咒我。左横秋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似乎准备出发,寂寞了就去花丛转一圈,用不着带回家养着。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清净,省得来日色衰爱弛,相看两厌,岂不哀哉!
向羽书临走之前,担心万里风要顾着戴雁声,望星眼里只有他家少爷,没人照顾秦落羽,便仍是叫店小二找了个婢女贴身服侍。
不仅如此,他还将所有叮嘱写在纸上,满满一大张,写得比平日里练字还仔细,就是怕自己的字不好,让人看岔了,再生出什么意外来。
万里风看见那一大页纸,叹息道:若是汉哥让你练字的时候也这么认真,他也不会骂得你一脑门大包了。
只要汉哥能回来,以后我比这还会仔细百倍。向羽书低声道。
自从秦落羽为他挡剑那日,万里风亲眼见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少年一夜长大,这些日子过去,再没见过他往日的笑脸。
虽然目前形势诡谲,聂云汉与卓应闲生死未卜,没人能高兴得起来,可看到向羽书整日垂头丧气的模样,万里风还是有些心疼。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又怎么忍心多责怪,况且此次行动之后,赤蚺算是彻底不复存在,向羽书也不是军户,若能无恙返回棠舟府,多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没必要苛责他太多。
于是万里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记挂这里,我替你照顾落羽。汉哥和阿闲出事也与你无关,别多想。这次与左哥出去,一定多加小心,凡事别自作主张,救出汉哥他们固然重要,更得保护好自己。
嗯,我明白,这次一定紧跟左哥。向羽书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但他仍是挤出了一个笑容,这强颜欢笑的模样看着让人不免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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