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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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144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87)
聂云汉一惊:孔大哥,借我几名护卫便好,你就别跟过去冒险了。
你这是不信我?孔昙微微笑道。
聂云汉连忙起身作揖:岂敢!孔大哥的功夫均在我们之上,我只是怕连累你。
你我皆为行伍之人,保卫家国安危是肩上永远无法卸掉的责任,此事虽看起来是私仇,但若是由关平野带着杀人利器大摇大摆接近京畿,万一他成事,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和守兵遭殃,我又怎能坐视不理?!孔昙诚恳道,聂兄弟,看在我对你多次相帮的份上,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聂云汉惶恐道:这话真是折煞我也!家国为重,我也不再推辞,此番能与灵翅联手,赤蚺与有荣焉!
大事商定,所有人便返回舱房休息,为接下来的连日奔波蓄力。
戌时末,大雨稍歇,大船缓缓靠岸,几名护卫先行下船,买下了三辆马车,每辆车厢可坐四人,车外驾车一人,三辆车足够装下十四人。
月亮被厚厚的云层层挡住,一行人在深沉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出发。
三日后,万仞商道。
道路并不宽敞,大约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两侧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繁茂的枝叶在路上空相接,挡住了正午灼热的阳光,只给路面撒上一片碎金。
一队马车就在这样的树荫下飞速奔袭。
车队前后共七辆,前面六辆都是运货的车,每车并辔两匹马,车斗里满载货物,表面用厚实的篷布盖得严严实实,车外有车夫两人,车上插着印有隆兴商队字样的旗子,看起来跟普通商队无异。
若是有心人仔细看,便能看出那些个赶车的车夫一个个眼睛精光发亮,并非普通练家子,而像是经过训练的兵。
最后一辆是寻常马车,簇簇新的,不像经历过长途跋涉,车型宽敞,高大结实,车顶有块滑板向一侧推开,下面是一层网格,用以在炎热的天气中透气,若是赶上狂风暴雨,便可以将滑板推回来将车顶封死。这样的马车造价不菲,想必车主人非富即贵,要么就舍得享受。
此刻车窗的布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撩起,手的主人向外微微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又轻轻将帘子放下。
这人正是关平野。
除他之外,车里还坐了三人,一个是孟闯,另外两个是哈沁与他的手下。
高酉和另外一人在外驾车,马儿跑得很快,车厢颠簸异常,所以车中无人说话,沉闷得有些压抑。
关平野面如金纸,十分难看,一只手捂着胃部,似乎已经难以承受。
哈沁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硬撑有意思吗?这一路上你吐了多少次?到时战俑由孟闯来操控,你何苦非同我们一起上路?
关平野紧紧抿着嘴唇,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孟闯见他实在难受,便挑开前边车帘,对高酉道:停车,原地休整!
高酉一点头,便向前方喊去,整个车队便缓缓停下。
哈沁不悦道:马车本就不如骑马快,这样岂非耽误时间?!
只休息片刻而已,难不成你能飞过去?孟闯面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这么心急,要不然你来操控战俑?哼,什么都干不了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哈沁目光阴森:若没有我们出钱,你们能成事?
有钱了不起么?孟闯根本不怕他,没有门主,你们有再多的银子能有什么用?!
别吵了,说这些没有意义。关平野捂着胃,弓着腰便要下车,孟闯忙不迭地跟上去扶着。
刚下车他就吐了,大约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呕出来,漱过口之后,又在路边溜达了几圈,才觉得体内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稍减。
孟闯也没多言语,抱着刀站在一边看着他,眉头微皱。
关平野一手扶着树,一手用帕子捂着嘴,回头看他:这几天你情绪不太对,所为何事?
因为喉咙被灼烧得有些痛,他的声音显得微微嘶哑。
自从被聂云汉戳破了假关山之事,这几日以来,关平野连原本挂在表皮的温润和善都不再伪装,整个人就像一柄出了鞘的邪刀,又像是一条毒蛇,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疯狂和狠戾。
没什么。孟闯顿了顿才淡淡道。
关平野自嘲地笑了笑:嫌我对向羽书下手太狠?还是怪我没有告诉你们我爹是假的?
这话正戳孟闯心口,令他面色微动,犹豫了再犹豫,仍旧开口:我与高酉均是江湖人,蒙门主搭救才脱离贼窝,报恩方式有很多种,但因着关老爷是个实打实的英雄,我们才捏着鼻子跟哈沁合作。大丈夫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向羽书他毕竟是忠义之士,你根本用不着杀他,可偏偏对他下那样的狠手,这实在有悖江湖道义。
怎么,觉得我不念旧情,毫无血性?关平野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要这些来做什么?这些能为我爹报仇吗?
之前那个爹确实是假的,我是骗了你们,但只有让你们见了真人,感情才够强烈不是?事实上我爹真的死了,这不比他活着还令人难受吗?
跟独峪人合作你们都能接受了,杀望星你也没说什么,又何必因为我杀一个当兵的而在这儿叽叽歪歪,不觉得虚伪吗?
孟闯脸色黑如锅底:这些事性质完全不一样,怎能混为一谈?
关平野哼了一声:我怎么做事,无需与你解释,你若看不惯,现在就可以离开,战俑也用不着你们,我本就打算自己操控!
第185章 犹豫
你?孟闯大惊, 你怎么
觉得我身有残疾,操控不了?关平野冷笑,穿上战俑,我便与正常人无异!杀父之仇, 自然要亲手去报, 假手于别人, 算什么本事!这套战俑,原就是为我哥和我打造的, 只有我两人才配穿戴。可惜他太令我心寒了!
孟闯紧张地上前一步:可刺杀成功后,战俑必成为众矢之的,穿戴着它你跑不快, 可脱掉之后,你更加举步维艰,到时候你要如何全身而退?需要我们去接应吗?
关平野垂下眼睫,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不用。
原本我哥愿意操控战俑, 我会替他安排好一切逃生的办法,况且他本来便一身好功夫,悄无声息地逃离不是难事。但现在呵, 一切都不用指望了,这世上只剩我一人, 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望向远方:这反倒好了,让老皇帝在死前知道报仇的人是谁,不是更有意义吗?我要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后不后悔, 我要亲手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门主,报仇归报仇, 你是关老爷唯一的后人,你得活下去啊!孟闯没想到关平野居然打算同归于尽, 这实在是太疯了,还有你这些本事,总得要有人传承吧!
关平野摇摇头:就是这些本事害了我爹娘,传承又有什么意义?又有谁真正看重过?罢了,我意已决,无需多言。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孟闯见关平野一瘸一拐地返回了马车,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车队重新快速前进起来,方才呕吐时喉咙所产生的灼烧感还未消退,关平野用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问道:将军打算护送我到何处?不如早些返回贵国,免得被人发现你的踪迹,这就说不清楚了。
这么着急赶我走,你就不怕你那好哥哥追上来?哈沁阴阳怪气道。
我自有办法对付他,况且我也不差人手,有我归燕门的人,还有宋鸣冲安排的几个人跟随,能出什么大乱子?关平野道,你若不放心,可以留两个手下给我。
哈沁思考了一会儿,便道:好,那我便先行返回国内,等你捷报。
关平野唇角勾了勾,以示应允,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三个时辰之后,车队进入一座小镇,哈沁依言给留了几名手下,自己带了剩余三四个人,买了好马,与关平野告辞。
关平野送他到路边,拱手道:将军一路好走。
哈沁虽对关平野不怎么信任,也对他的疯狂有所忌惮,但知道他恨皇帝入骨,必然不会食言,因此对他倒也放心。两人毕竟合作这么久,大业将成,确实颇为感慨。
关少爷,多多保重。哈沁深深地看他一眼。
关平野颔首:谢将军关心,希望那些战车能顺利运回贵国,祝阿格楞亲王一臂之力。
哈沁翻身上马:若是大曜不容你,你尽管来独峪,亲王不会亏待你。
关平野冲他微笑颔首,哈沁便一夹马腹,纵马向前奔去。
见哈沁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口,关平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自言自语道:我是为了报仇,又不是卖国贼,这样我还有什么脸去地下见我爹?!
接着他便看向马车边等着的孟闯和高酉,向他们招了招手,两人便走了过来。
关平野道:你俩带几个人去追哈沁,想办法将他擒获,带到京城附近等我,再按照这上边写的去做。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孟闯。
孟闯与高酉面面相觑,接过纸条后打开一看,十分震惊:门主这是要造个假的独峪窝点?
关平野淡淡道:独峪亲王阿格楞派座下第一大将哈沁,利用关山之子关平野复仇心切,意图刺杀大曜皇帝,背盟在先我可是关山的儿子,怎么可能跟独峪人同流合污?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门主是打算一箭双雕吗?高酉夺过那张纸,看了一眼,为上面详细的计划感到心惊胆战。
他们要找一处安全的宅院,伪装成独峪人的联络点,把哈沁及其手下打成重伤丢在里头,然后要在京城附近散播谣言和线索,声称有独峪细作埋伏在京城,意图不轨,最后再在关平野刺杀皇帝成功之时,杀掉哈沁一两个手下,并引京营的人来查,制造出此事完全由独峪人策划发起的假象。
其实倒不完全是假象,阴谋是真的,证据是假的,关平野这么做,也并不是冤枉哈沁。
他能一步步引诱聂云汉踏入自己的捕猎圈,诱导京营的人按照他的意图查出所谓真相也根本不难。
况且还有太子在朝内,只要抓住这点线索,定会咬死不放。
关平野冷冷道:害死我爹的不止有狗皇帝,还有独峪人,这一点我怎么可能忘!到时也不必杀死哈沁,他成了背盟的罪魁祸首,阿格楞未必能保得住他,保准叫他生不如死!
高酉犹豫地看了眼面色阴沉的孟闯,问关平野:若是这样,两国再度开战那可如何是好?兵连祸结,遭殃的是百姓
关平野与太子甚至宋鸣冲的合作,并不会告诉高酉孟闯两人,他们这才算是知道,自己效忠的这位门主,并没有把边关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关平野背着手,望着西垂的太阳,事不关己道:想开战,没那么容易。况且到时候我已经死了,管不着那些事。
高酉:这
安排好一切后,你们便可回归你们的江湖。江湖人不问朝堂事,你们自由了。关平野淡淡说完,便转身走向马车,似乎也不想再多看他们一眼。
孟闯从高酉手里夺回纸条,塞进怀中,沉声道:走吧。
两人背着火翅,骑上骏马,飞奔出城门,沿着哈沁等人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在一处小道上发现了哈沁及其护卫的身影,这些人正在河边取水,稍事休整。
孟闯与高酉借着夜色掩映,藏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紧紧盯着那些人。
师兄,引发两国交战,真的好么?我不想成为罪人。高酉轻声道。
自从效忠关平野,高酉一直被安排照顾关山,能照顾传说中的赤蚺英雄,他心中自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事事都听关平野差遣。
前几日才得知这个关山居然是假的,高酉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感觉自己的满腔热血被人利用了。
但这种话说出来实在矫情,况且关山又是真的被牺牲了,想来也是关平野更惨一些,于是高酉也不好叽叽歪歪。
现在突然明白了关平野最终目的,他心里这种抵触感越发强烈。
孟闯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不然还能怎么样?放哈沁回国?让门主一个人去死,承担所有罪名?看独峪狗坐享其成?
能有什么成,门主给他们的战车根本就用不了,他才不会便宜那帮人!
孟闯微微蹙眉:别胡思乱想了,即便哈沁被京营的人抓着,坐实了这背盟之举,两国也未必会开战,这倒是给了大曜进一步谈判的好机会,或许每年能少交些岁币呢?
听闻此言,高酉顿时展眉:还是师兄脑子转得快,我没想到这一层。
孟闯被他夸得心虚,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眼下自己也做不到放过哈沁,只能按照关平野的计划来。
眼看着河边哈沁几人上马重新出发,孟闯和高酉也从树林中出来,把火翅打开,准备从空中偷袭他们。
两人都揣了连发弓,箭头淬了迷药,只要出手够快,哈沁等人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起飞之时,身后突然嗖地飞来两个套索,正正套在两人肩膀上使劲一拽,火翅动力还没有加到最强,孟闯和高酉一下子就被从空中扯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孟闯愤怒地回头看,天上月亮高悬,此处又是开阔地,云虚子的脸清晰可见。
是你?!
云虚子冷冷一笑:没想到吧,又见面了!
一日前,赤蚺和灵翅便已经悄悄缀上了关平野的车队,但是由于那段路沿途还有不少百姓,怕关平野铤而走险,聂云汉决定暂不出手,仍旧按照计划,待到歧路岭再行动。
当他们看见关平野与哈沁作别时后,又把孟闯和高酉叫到身边不知道说什么,还拿出了一张可疑的小纸条,便知这人定有其他算计。
彼时聂云汉、卓应闲与左横秋就躲在哈沁买马的马行后边,隔着老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左横秋自告奋勇要易容过去探听,聂云汉下意识地瞥了眼他的耳朵,道,别去,太危险。
左横秋有话直说:我耳朵没这么不顶事。
没事,用不着听,我大致能猜出来他要做什么。聂云汉紧紧盯着那个身影,自从追上他们之后,他真是用尽所有气力才克制住自己没冲过去把关平野打一顿,平野不会放过哈沁,恐怕是要把这人弄到京城,给他扣个背盟的大锅,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那纸条上写的必然是如何布置。
卓应闲低声道:平野是想在京城栽赃哈沁?
聂云汉嗤笑一声:他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纵然太子可以揪住这事儿大做文章,但独峪使节都不是吃干饭的,这么重要的事必然是联合办案,谁也糊弄不了谁!万一查出来事有蹊跷,这就是往人身上泼屎不成反溅了自己一身,被人活活拿住了七寸,大曜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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