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司(2)
作者:
作者:苦司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4989
一位偏执病人的自述 作者:作者:苦司
苦司(2)
苗舒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我躺在小休息室里,等了一阵苗舒才敲门走进来。
看见我满目红.潮他竟没有多想,只是问:我要给你买点药吗老板?
我摇摇头,苗舒接着便说:刚刚那个男客人说你发烧了,怎么会突然发烧?
苗舒说着说着走进来,我迫不得已抬了下头,他便懂了,握着门把的手没松开,说:那你先休息吧。
还好这年轻人有眼力见,我松了口气。
(二十六)
这场封樾给的高热一直持续到晚上的梦里。
自从下午他带那位女士来买过花之后,我这天再也没有见过封樾。
晚餐多做了他的那份,但等到凌晨也没人回来,我便起身倒掉了。
他不要,就失去价值。
(二十七)
快要睡着了。
我听到门锁响了一声,有人走进来。
除了他我想不到是谁,缓缓睁开眼后,他已在床边坐下来。
今天陪我买花的那个人,我和她吵了一架。他声音很轻地说。
为什么?我问。
字和字的发音黏糊在一起,我在枕头上拱了拱,他的手覆下来,理了理我耳后的碎发。
他一直没说话,我便睁开眼。
在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夜色里我们大概正对视着。
我想到他的眼睛。
里面好像有一片海,海深得发黑。
缺口长在我心底。
我们是很长时间的朋友了,可是她为什么总想管着我?封樾滚烫的指尖落在我的耳廓。
长久的安静中,我听到自己说。
她爱您
他的气息靠近我,轻笑时呼吸炙热。
什么都让你猜到了,要不要惩罚你呢?
如果您能开心一点我不再能发出声音。
而后感到封樾低下头,将他的额头贴住我的。
他微微严肃的声音覆在我唇上。
别哭,你哭的话,我不开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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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十八)
我从来不相信情情爱爱这样的字眼。
我妈说过她很爱我爸,我爸也说过他很爱我妈,他们都说过很爱我,很爱我们的家。
但结果是我妈出轨了,她和她不爱的男人,用我恶心的姿势。
有些时候人可以既没有今天也没有明天而只有昨天。
我永远留在了昨天。
如果昨天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大概是可以忍受的。
偏偏昨天还留下了我爸。
我爸还想活着,却偏偏不让我活了。
他从来不会打我,毕竟他真真正正疼过我。
他只是在我面前频繁地想要终结生命,可是没有一次能对自己狠心。
我想假如他缺乏一些勇气,而这些勇气可能我是有的。
我的生命里没出现过什么可以说拥有的东西。
因此偶尔我对自己下了刀,才会从疼痛迸发的那一刻获得额外的庆幸。
原来我还可以选择去死。
(二十九)
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是无法隐瞒的。
所以我大胆地说了,我怕封樾会不知道。
可是他明显知道。
他很轻柔地吻我,好像奖励,又好像在说:你不懂事。
我以为你会帮她藏起来。他一面说,一面摆弄我。
为什么?我问他。
谁知道呢?他诚实地说,觉得你会吧。
我靠在他肩膀上摇了摇头,微笑起来。
我不会
你不会吗?他又问。
好像很正经地想要知道答案,我想说我其实很自私,话还未脱口,他又进来了。
嗯你不会吗?
我不回答了。
(三十)
只是觉得偶尔封樾对待女士也不太温柔。
(三十一)
因为一晚上的胡闹,我睡过了头。
等到了花店,我听苗舒说了十多分钟他给我打电话时着急的心情。
总而言之,我没什么大碍。
做ai的后遗症被我早早习惯,只要封樾愿意,我什么时候都是准备好的。
只不过是走路的姿势别扭了一些,但苗舒没有发现。
他仍然在想昨天早晨偶然遇见的那个姑娘。
她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昨天下班回去之后我又碰到一次,老板,苗舒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当然,我坦诚地回答他,你们很有缘分。
苗舒松了一口气。
(三十二)
假如苗舒和我说他想追这个女生,那我一定是会帮忙的。
至少在他选择告白的时候,为他包一束很美的花。
(三十三)
说起这家花店是怎么来的。
我没办法描述,只能拉开衣袖,让你再看一看我手上的伤疤。
我原本是打算去死,至少要死在我爸之前,这样就不用总是看着他在我面前凌迟自己。
我害怕的东西很少,因为我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害怕。
但我怕我爸。
他把家封起来,变成一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盒子,他把我关在里面目睹他的自我折磨。
可是他死不掉,盒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尽头。
我想离开,他就把刀递给我。
刚开始是握着我的手教导我,后来是让我陪着他,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因为他总会问我:你爱爸爸吗?
我当然是爱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已经布满皱纹的、苍老的、绝望的眼睛。
总是雾蒙蒙的,好像有时会从缝隙里穿过来的光线中漂浮的尘埃。
他问我爱他吗,这个问题那么真诚,假如我说不的话他大概会真的想办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我总是想要他活着。
我说爱的。
然后遵循他的意志,把自己慢慢变得同他一样。
我爱爸爸,我爱妈妈,我爱我们的家。
我时常问他我们这样做妈妈就会回来了是吗,他说是的,只有这个时候脸上才会浮现一些微笑。
他躺在床上,床单是纯白色,他回答我时我仿佛站在医院的停尸房中。
周身冰冷,希望却渺小地滋长。
(三十四)
我真的等到了我妈回来的那一天。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家了,我把手臂上的伤口给她看,我多么渴望她能说一句喜欢,说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是她同她不爱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时会想到的。
她最终没有抛弃我和我爸。
我妈没有放弃承诺,放弃的是我爸。
他等到我妈回来,自己却走了。
他给我一张银行卡,说这是给我的奖励,因为我总是那么听话。
可是我哭着说我不想要,我要的是我妈回来,然后我们团聚。
没想到谁也没和谁在一起,我爸去了真正的地狱,我留在人间的地狱。
我在里面度过十年,我从头到脚什么都变了,我才终于从那些白大褂里挣脱。
我留在一个雪白的人间地狱,说要去一个充满颜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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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十五)
苗舒真的说要去给那个女生送花。
我惊讶了一会儿。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苗舒羞怯地挠着头,说:我觉得差不多可以表白了。
我鼓励他,说你当然可以。
可他还不怎么敢,让我陪他一起去,到时候只需要在旁边就好。
我去了,没拒绝,假如这样能让苗舒大胆说出自己心意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告白,我毫无经验。
(三十六)
我问封樾有没有和谁表白过。
他□□上身坐在飘窗上,手里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
他朝我招手,我才从床上下来,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的那一下,双腿忍不住颤抖。
我听到他笑了下。
支撑不住身体,我在他垂着的脚边坐下来,额头靠着他的膝盖,眷恋地擦过。
我轻轻拿走他手指间的烟,他也任我去了,食指和中指松开一些,我拿走,又含在嘴唇间吸了一口,才摁灭了,一抛,看它落进垃圾桶里。
手肘被封樾一下抓住,我刚一回头,人又被压上飘窗,后颈被他手背垫着砸在窗框上。
睁眼便是满天夜色。
干什么啊我没有一点责怪的语气,玩闹地推他肩膀,他试了几下,又将我捞回来,抵在玻璃上。
很快窗户被我们弄出了一层雾气。
最后我坐在他身上,望着窗外,吹了会儿凉风,便被他抱上了床。
睡了。他说。
他为我掖了被子,我却没闭眼,他轻笑一下,说:没有人敢像你一样。
他尾音很沉。
我不怕他。
我抬起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过,我就是想知道答案。
没有,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吗?封樾啄了一口我的指腹。
我被痒得缩了缩,笑起来。
封樾又站起身,这次他是真的要走了,回他自己的房间。
只是临走时他面无表情,同我说:你最好也不要。
(三十七)
他说你最好也不要,那么我就该听话一些。
当我抱着一束向日葵站在教学楼下,看到封樾从大楼里出来时,我心头一跳。
今天诸事不宜。
苗舒才刚刚红着双眼跑走,他表白的对象竟然说暗恋的人是我,在我身前低头站着诉说了好一会儿。
就在我出神去看封樾的那一刻,她上前一步抱住我。
我傻了。
我欣赏她的勇气,但真的无法承受她的做法。
手里还捧了一束花,我实在没办法推开她,只能不停地说:麻烦你先放开我好吗?
我看到封樾站在台阶上,身边跟了一个男人,和他一样穿着整洁的西服。
只不过封樾脱了外套,身上只有一件衬衣,打了纯黑色的领带。
女生终于退开,红着脸跑走了,还顺带拿走了我怀里的花,好像这束花本来是我要送给她的一样。
封樾平而直地望过来,我知道我完蛋了。
第7章
(三十八)
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我也没力气问。
封樾折腾人的方式很直接,我们都不多说什么。
那天他只是淡淡地瞥过来,和周围那些凑热闹的学生又不同,他漠不关心,偏头和身边朋友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走了。
我捧着花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像有人拍照,但更多人在惊讶热烈地讨论。
可是与我无关,只有他的背影和我有关。
那么挺拔,那么值得跟随,我要好好同他解释和道歉。
于是我扔掉了向日葵,还站在垃圾站外看着工人将它收走。
他们脸上的表情近乎一致,都是疑惑和可惜。
然后拆掉了花,各自分走一些。
我想那些花最后会去哪里呢?大约也是哪一抔土中。
封樾捏着我的下巴问我在想什么。
我告诉他我在想那束向日葵,他笑了,说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我摇摇头,被他拖进怀中换了姿势。
今天没有亲吻。
我仰头想去找他的嘴唇,总是被躲开。
他摁着我的后颈,按着我瘦骨嶙峋的全身,没有温柔地征伐。
我脱了力,光着脊背覆在床边,手指落在地板上慢慢拖过。
他从浴室中走出来,俯身握着我的腰将我抱起来,我的双腿便自然地盘在他腰间。
他问我:舒服吗?
我说不,偏头偷吻他的颈侧,而后望向窗外。
又要有暴雨了。
(三十九)
初夏夜晚的雨仍然带着凉意。
我这时才发现有些小说里的形容词还真不是乱用的。
什么形容雨滴像豆子,原来是真的像。
现在我的感觉就是被一盆从头顶倒下来的豆子砸了个乱七八糟。
大半夜,大暴雨,除了我没有人在这路上。
我的位置很空旷,一抬头刚好能看到他房间的窗。
我是等他熟睡之后才走的。
我独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没有出声。
门下一条缝,漏出来的光一直亮到了凌晨两三点,我才有点着急了。
还不睡觉雨都快停了。
我不知道他竟然还要自己的房间里工作这么长时间。
等到那线一般的光总算熄灭了,窗外天边亮了一道闪电。
我伴着雷声推开门。
(四十)
冷是很冷的,真的很冷。
我发抖,像春天的杨树,只不过撒下来的不是漫天柳絮,而是一地水珠。
水珠又被雨水裹挟着带走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感觉到雨明显小了,而我一直望着的那扇窗竟然亮起了灯。
快要天亮了吗?
我仰头,又低头。
明明没有啊。
(四十一)
我发誓我是在惩罚自己。
但当封樾打着伞从楼道里走出来,把他手里燃着的那根烟递给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在惩罚他。
雨小了,淅淅沥沥的,封樾的伞没有遮住我。
他冷着眉,声音更沉,问我:你在干什么?
他生气了。
我认为。
那天我是陪苗舒去给那个女生表白,花是我包的,我没想过她喜欢我。我说。
你觉得我在乎吗?封樾反问道。
我又吸了口烟。
烟雾在雨里飘散得不算很远。
才有了点力气说出下一句话。
您在不在乎是您的事情,我解不解释是我的事情。
我低下头,盯着他的鞋尖。
希望您惩罚我,先生。
他走近了一些,我的世界下一刻便天旋地转。
第8章
(四十二)
那时我爸常常这么做。
他说生病的人是招人疼的,要是生了大病,那是铁定不会惹人生气的。
可我没有想让自己生病。
再睁眼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身上被扒了个干净,封樾一件衣服也没给我留下。
浑身发软,我尝试着动了动,才从沉重的被子里伸出手来,摸到自己的额头。
还有些烫。
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发烧了。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拉过一边的靠枕垫好,空洞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现在晚上八点,应该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难以想象自己给封樾找了多大的麻烦。
(四十三)
昨夜我只记得我头重脚轻地倒在他怀里。
不是为了求欢。
他握着我的腰将我扛抱起来,我眼里一片黑色,几乎立刻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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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