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看到了对方的长相。
  这是一条英俊的人鱼，五官立体，略微深邃一些。它的头发是紫金色，眼眸以及他的鳞片也一样。
  这让幻祭有些惊愕。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头发和鱼尾都是同一种颜色的人鱼。
  不过最令人恐惧的还是它那双眼睛。
  和其他黑色人鱼不同，它的眼睛是人类的瞳孔。但眼睛十分浓稠，像是镀了一层金边的夜，看上去挺瘆人的。
  塞洛缪打量了幻祭良久。
  其他黑色人鱼们则安静地匍匐在四周等候着王的吩咐。
  冰冷的雨打在幻祭的脸上。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塞洛缪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他骤然把幻祭拽入到了自己怀里抱住。
  对方的胸膛硬邦邦的，幻祭又撞了一下。
  这一下把幻祭彻底撞晕乎了。
  塞洛缪抱着幻祭直接回归了大海，其他黑色人鱼们见状也都跳了下去，并跟在了王的身后朝着深海而去。
  不一会，这片海域就剩下了这一艘孤零零的巨轮。
  身处在帝国的沥焰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众人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陛下定会十分愤怒，谁成想陛下听完后什么话都没说，而是让他们退了下去。
  等众人走了后，沥焰的表情才变了。
  他望向一直把玩在手中的鳞片，眼眸里泛起一抹阴狠的情绪。
  *
  这边，幻祭一直被对方带着往下游去。
  可越往下水压就越大。幻祭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窒息，他很想挣脱，但是无力的双手压根使不出一点力气。
  塞洛缪其实知道幻祭快喘不上气来了。
  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因为这是他给予幻祭的一个警告。
  告诉幻祭他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不要自作聪明。
  直到水压越来越大幻祭感觉到自己快被撕裂时，他下意识埋在了对方怀里。塞洛缪望了怀里的幻祭一会，然后给予了他一层保护。
  紧接着他便带着幻祭往更深的地方而去。
  那是他的栖息之地。
  黑色人鱼一般都在水下六千到七千米左右的距离生活，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而塞洛缪则更狠点。
  他的栖息地是万米以下。
  这里就彻底黑了，没有半分光亮，幻祭什么都看不到。
  他本能抓着身旁的塞洛缪。
  塞洛缪对于幻祭亲近他的举动很是受用，所以奖励般的抱住了幻祭，还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和幻祭不同，塞洛缪是能看到的。
  他的眼睛在到达深海后就变成了竖直裂缝的瞳孔。
  “这……这是哪？”
  可幻祭的声音因为是在海底的原因所以发出来很低，听不清。在这种深海里，人鱼之间的交流都不是用语言而交流了。
  塞洛缪抚摸着幻祭长发。
  他似乎很喜欢幻祭那柔顺的雪发，所以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
  “你想吃什么？”塞洛缪问。
  可幻祭压根听不懂塞洛缪的话，只下意识拽着对方不松开。
  这里实在太黑了。
  幻祭此时的身体都是冰凉且僵硬的。
  没人知道幻祭究竟有多怕黑。
  虽然他很少表露出来过，可他真的很怕。怕到一旦他进入了全黑的地方，他能被吓得浑身僵硬无比。
  幻祭其实也不知为何自己如此怕黑暗。
  就仿佛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我去给你抓点吃的。”塞洛缪说道。
  说完他便把幻祭摁在了自己的栖息地里，让他在家里等着自己。
  现在的幻祭尾巴已经变成了双腿。
  虽然幻祭本来就跑不了了，但变成腿便彻底断绝了他想逃跑的想法。
  幻祭还沉浸在黑暗的恐惧里无法自拔。
  在感觉到对方似乎要离开时，幻祭下意识抓住了对方。他拽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塞洛缪的头发，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还硬生生拽掉了好几根头发。
  塞洛缪吃痛皱了皱眉。
  要知道塞洛缪是活了千年的人鱼王，他的皮肤和头发都十分坚硬。
  就这样还拽了下去，可见力气有多重。
  “松开。”塞洛缪冷冷道。
  幻祭听不懂，就只是拽着不松手。沉浸在恐惧里的幻祭是没办法独自待着的，因为他承受不住这种黑暗。
  “再不松开便断了你的手。”塞洛缪眼眸里的温度越来越冰凉。
  幻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抓着对方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只垂着头小幅度颤抖着。
  塞洛缪看着不安的配偶。
  最终他托着幻祭的腰把他抱了起来朝着外面而去。
  只是他终究要捕猎的。
  而且他要捕杀的还是那种罕见的冬鱼，因为这种鱼吃了可以很多天不吃东西，以便交配期时的消耗。
  他想让幻祭生下他的后代。
  其实塞洛缪没想到幻祭竟然是人鱼。他本以为幻祭是人类，因为在沉睡过程中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与一个人类交配了。
  人类的名字就叫幻祭。
  醒来后塞洛缪便打算把自己配偶抢回来。
  是的。
  塞洛缪以为自己是不小心侵入了那个皇帝的梦境。因为人鱼都有入侵梦境的能力，而塞洛缪的能力更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