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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完成任务：
    这两天陆子谦每天都早起一个时辰去后院翻土, 一口气把土豆给种下了。
    种完土豆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村里人没他起的那么早，都没有看到他往地里种了什么。
    但是桂香她娘宣传的到位, 全村人都知道他那片地里种的是山神婆婆给他的种子。
    陆子谦这么早起来去种土豆, 是不想耽误白日里看书的时间, 可是却被村里人误解了意思。
    “这么早种地，不就是不想让咱们瞧见么, 看来那个土豆真是个宝贝啊。”
    “能不是宝贝么，山神婆婆亲手给他的，没准吃了之后还能延年益寿呢。”
    “估计跟那灵芝一样，听说那灵芝大一点的一颗就要一千两银子，这土豆会不会一颗也一千两银子？”
    “真这么好？要不然改天咱们偷偷去挖一个来瞧瞧什么样子？”
    “可别, 那是山神婆婆给的东西，这要是偷了, 再折寿不划算。”
    村里人讨论的热烈, 有几个想去偷来瞧瞧的人也是嘴上说说，要是真让他们动手, 他们也不敢。
    他们从小怪谈神话听了不少, 畏惧的很，尤其是这个偏僻的山村，人们的迷信程度加倍，更是不敢轻易上手去偷土豆，甚至有几个老人听到那土豆是山神婆婆送给陆子谦的, 还特意去种土豆的地里拜了拜。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 那几个结伴来拜土豆的老人回去的路上捡了几文钱, 正好一人分了一文钱, 他们觉得这是山神婆婆显灵了，天天来拜一拜。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村里好多人都来拜，就连隔壁村子的都来拜。
    陆子谦站在自家院子里看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参拜人群，很无语。
    “改天在那外头加一圈篱笆吧，万一被他们把刚长出来没多高的秧苗给踩坏了。”陆子谦很担心，怕这一百颗土豆的任务因为这些迷信的村民失败。
    “不会的，”南七七拿着一个小篮子准备出门，“他们很虔诚，不会碰任何一颗秧苗，怕遭到报应。”
    “你这小篮子里头装的什么？”陆子谦把他那小篮子上面盖着的小碎花布掀开一条缝隙，想看看里面放了什么，“碗？”
    “我想着好多人大老远从别的村子过来的，我去给他们倒点水，顺便跟他们说等土豆成熟了，让他们过来买土豆，相公不是说等种出来之后要卖出去么。”南七七歪着头问陆子谦，“相公以为我这篮子里装了什么？”
    陆子谦摇摇头，“没什么，我跟你一道过去送水。”
    陆子谦看每天来这么多村民，怀疑他这土豆不够卖。
    陆子谦最近忙土豆的事情，课业下降了一些，去秦先生那边时，把好脾气的秦先生都给气的不轻，罚他抄写，抄不完不准睡觉。
    陆子谦给秦先生倒了杯茶让他顺顺气，然后又拿出了那枚玉佩，“在罚我之前，我想先给您看看这个。”
    秦先生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这玉佩，怎么会到你手里了？是林子易给你的？”
    陆子谦点头，“他说从赵成那换来的，他为什么要帮我把玉佩拿回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不可以相信？”
    秦先生摇头：“我也看不懂他，他这人亦正亦邪，别太亲近就好。”
    陆子谦点点头，拿着纸去抄写了。
    秦先生教会了南七七不少字，基础也帮南七七打好了，考虑到南七七不用走仕途这条路，不用学那些枯燥的内容，秦先生想教南七七作诗。
    他先让南七七读其他人写的诗，南七七看不懂这些诗，但是读起来却感觉这些诗句很美，而且情绪会跟着诗句的内容起伏，“好神奇，我以后也能写出这么美的诗吗？”
    秦先生笑着点头，“七七很有灵气，你差的就是文人的自信。”
    “文人？”南七七可不敢自称文人，他就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哥儿，“哪有哥儿能做文人、做诗人的，我不行的。”
    “要不要成为全国第一位哥儿诗人？”秦先生问他。
    “我行吗？”南七七觉得秦先生说的成为诗人的话对他很有诱惑力，可是他不敢想。
    “作为我的弟子，不准说不行。”秦先生很有耐心，他看到南七七从最开始那个畏畏缩缩连跟人对视说话都不敢的哥儿变成现在可以正常跟人交流跟人对视、还能读书写字的哥儿，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您的弟子？我哪里是？”南七七连忙摆手，他就是跟着陆子谦一块来的，顺便听听秦先生的课，他一直把自己当陆子谦的附庸品，从没有承认过自己的价值。
    “我教了你这么久，不配做你的老师？”秦先生问他。
    “不是不是，我哪里配做您的弟子。“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您收了一个哥儿做弟子，会笑话您的，我不想连累您。”南七七以为秦先生生气了，着急忙慌的解释。
    秦先生摇头，“我做任何事，都不在意别人对我的评判，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有人给我找出理由夸赞，只要站的够高，无论你做什么，别人都只能仰望你。”
    “就算我是个哥儿也能吗？”南七七激动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我真的是您的弟子吗？”
    “我一直都是你的先生。”秦先生说。
    一旁的罚抄写的陆子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搬着自己的小桌子坐到南七七旁边坐下，他看到那倆人都在看自己，“你们继续。”
    “你过来做什么？我给七七讲课，你会分心。”秦先生对陆子谦最近的学习态度很不满，对比起来还是南七七的学习态度更好，教什么学什么，完成时间也非常快，从不拖延糊弄。
    “我也不想的，谁让秦先生您魅力太大了。”陆子谦一语双关，表面听着像是秦先生魅力太大，他忍不住坐到这边来听课，其实他就是吃醋了，怕南七七会被这个成熟男人给吸引了。
    秦先生无奈的摇头，“你啊，把心思多用在学习上，别以为考上秀才就多了不起，懈怠了。”
    “我在种土豆。”陆子谦解释，“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就不用管了，可以专心学习。秦先生吃过土豆么？等成熟之后，我拿一些来与先生分享。”
    “土豆……”秦先生轻声念了念这个词，心中涌上一股悲伤，若是当年皇上没有找到他们，他怕是已经吃到他和姚儿一起种的土豆了吧。
    当时他和瑾姚一起躲进了深山之中，瑾姚会的很多，别看秦先生学问是顶尖的，可却是个生活白痴。
    进了深山之后，瑾姚教他一起建造了一个小木屋，屋里的一桌一椅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做的，门口两人种了一片菜地，其中就有土豆。
    其他青菜成熟的快，可是这土豆要好几个月，二人一起看着那土豆从最开始小小的秧苗慢慢长大，瑾姚算着日子，说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吃了。
    可第二日，瑾姚就被皇上强行掳走。
    秦先生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记忆中回神，起身说：“你们自己学，我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要做。”
    ……
    之后一段时候，陆子谦的功课再也没有落下过，每次都能让秦先生满意，而南七七在学着写诗，他背了好多好多名家名作，可是自己做出来的诗却那般的稚嫩。
    陆子谦和秦先生都夸奖南七七做的诗有灵气。
    灵气这东西很重要，做任何事没有天赋都不行，尤其是写诗，陆子谦把作诗的方法都吃的透透的。
    可是做出来的诗却非常的生硬死板，说押韵也押韵，就是没有感情。
    而南七七的则带着些活泼，就算错了一些基本知识，读起来也是好听的。
    南七七总被他们夸，信心大涨，做出来的诗也越来越像样。
    秦先生还说这些诗都给南七七攒着，等以后给南七七出一本诗集。
    陆子谦以前觉得秦先生太会了，这不得把南七七迷得死死的，他还吃秦先生的醋，后来他发现秦先生对南七七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南七七也是敬重秦先生，他就不吃醋了，多一个长辈去爱南七七不是更好么。
    南七七养的鸡终于到了能吃了，他问陆子谦，“放在地窖里的土豆没放坏吧，还有吗？我去杀只鸡吃吧。”
    他其实早就想吃了，可是觉得养的鸡没长大就杀了太可惜了，一直慢慢的等着。
    “不是我想吃，主要是，主要是怕土豆放坏了。”南七七解释。
    陆子谦看破不说破，“之前炸过一次土豆丸子，做过一次土豆饼，还有十个，地窖里温度低，放几个月都不是问题，七七你去杀鸡，我去拿土豆，今晚让你尝尝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土豆炖鸡。”
    南七七点点头，跑过去抓了只最肥的鸡，要杀鸡的时候被陆如兰赶走了，陆如兰说他一个小孩子杀什么鸡。
    南七七出嫁前，八九岁的时候就总听到父母说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要多帮忙干点活，现在成了亲，过了年就二十岁了，却被婆母说还是个小孩子，这让他有些想哭。
    能来这个家，真是太好了。
    之前普通的炖鸡对南七七来说就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现在陆子谦加了土豆，闻起来味道就不一样。
    上两次吃土豆时，做法不同，第一次吃的醋溜土豆时，土豆丝是脆的，第二次的土豆丸子和土豆饼又是另一种口感，味道也是不同的。
    这次炖鸡肉，土豆被切成了大块，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口感。
    他夹起一块沾满鸡汤的土豆块送入口中，原本还想这不会也是跟土豆丝那般是脆的吧，结果入口是面面的口感，一抿，一大块土豆就被压扁了，绵密的口感和这香浓的味道，毫不夸张的说，南七七差点被香晕过去。
    陆如兰也是同样的反应，“如今咱们家日子好过了，明年多养些鸡，炖土豆吃。”
    一向节俭的陆如兰这般说，是真的喜欢这味道。
    后来地里的土豆长得差不多了，可以挖出来了，陆子谦扛着锄头去挖土豆，村里人见到他去菜地里，只以为他是要去除草。
    有个村民问他，“这都冬天了，稻子前两天都收了，你这土豆还没结出来，你不是把山神婆婆给的种子种坏了吧。”
    “估计山神婆婆给他土豆就是让他吃，咱们凡人种不出那种仙人的东西来。”另一个村民看着菜地里那些长出来的土豆叶子，很可惜，“长得还挺好，要是能接土豆就好了。”
    “没准土豆要长个三五年，长成大树，土豆在那树杈上结出来呢。”一个老爷爷说。
    然后他们就看到陆子谦用出头刨了一颗，大家伙连忙过去拦着，“就算长不出东西来，你也不该铲了它，毕竟是山神婆婆给的东西，铲了小心遭报应。”
    陆子谦躲开他们的阻拦，继续挖着，“这土豆叫土豆，就是因为它们的果实长在土里。”
    他把那颗土豆秧子旁边的土刨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它拔起来，村里人低着头望去，就看到了土豆秧子根部挂着大大小小七八颗土豆，不止如此，土里还有没被拽起来的三颗土豆，众人都惊奇的吸了口气。
    “竟然能结这么多！一颗种下去能翻十倍！”一个婶子惊呼道。
    “不是一颗一颗的种，一颗可以切成小块，能长出来好几颗呢。”陆子谦之前太保守了，之前一颗土豆切了四份，下一次他一定得多切几份，不过他家也没有那么多的地，多切了也不够种。
    “啥？这还能切开种！”一旁的大爷都心动了，虽然没有尝过土豆的味道，但是这么大一个，就算不好吃也能饱腹，再说这是山神婆婆给的，怎么能难吃，他立刻就问了陆子谦价格。
    “暂时先不卖，等我全挖回去数清楚有多少颗之后再定价格。”陆子谦预计是一颗土豆秧子底下能结四五个就不错了，结果结了十几个，他种了八十颗，如果都是这般，他岂不是能挖出来百颗土豆！
    村民们想帮着他一起挖，被陆子谦拒绝了，这挖土豆也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容易挖伤了它们。
    那样虽然也能吃，但是不好看，也更不容易存放，吃的时候还得把土豆受伤的地方切下去。
    南七七原本想帮着一起挖，听到这话，也不敢下手了，拿了个框在旁边捡挖出来的土豆，一筐筐的背回去放在地窖里。
    家里刚收了稻子，陆如兰在给稻子脱壳，现在没有专门的机器，那也是个辛苦活，她就没来帮陆子谦的忙。
    陆子谦和南七七俩人干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了才终于把这片地里的土豆全部都搬回了家。
    中途陆子谦心疼南七七，让他先不要管了，自己力气大，挖完了顺道就背回去了。
    可南七七却说这里就在家后面，走几步路的事，不辛苦。
    南七七不听话，硬是一筐筐的把土豆背了回去，等晚上干完活，他们俩都累的不行了。
    陆子谦也懒得去数有多少土豆了，想等明天再数，不过他看到南七七一直在揉肩膀，他硬是爬起来去烧了水，晚上俩人一起泡泡澡解解乏。
    水烧好了，他先脱了衣服进了桶里，转头叫南七七过来的时候，看到南七七刚脱完上衣，背对着他脱裤子，那白皙的肩膀红了一片，顿时把陆子谦给心疼坏了。
    “明年可不能这么来了，要不然明年我雇些人来帮咱们，”陆子谦把南七七抱进水里，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我们七七是要成为诗人的，不能在这种事上累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