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文到现在也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牵着穆澜的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觉就直接到了清晨。
    她被闹钟吵醒，又照惯例赖了两分钟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出了房间下了楼才知道李中海已经带着穆澜在楼下等了。
    “怎么了雨文，昨晚没睡好吗？”李中海看着她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又忍不住替她捏把汗，“别紧张，这玩意儿你越紧张它越是个事儿。”
    不同于她的精神萎靡，穆澜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相当好，就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都好像比平日里锃亮了两分。
    “不是……我早上起床就是这样的……”林雨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老师你们吃早饭了吗？”
    “这不是正等你一起呢吗，吃完了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准备过去了。”
    李中海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背，好像准备借此打醒她似的。
    “打起精神，回到学校之后马上还有第一次月考呢。”
    “……”
    您这是让人打起精神的话吗？
    一看林雨文听了这话更加萎靡不振，李中海才赶紧尬笑着补救：“走走走今天早饭我请你们吃，想吃什么都行，我昨天听来这边玩的游客说附近有个卤鸡腿特别好吃……”
    师生叁人到了附近喝豆腐脑，李中海喝到一半儿又去不远处给林雨文买卤鸡腿去了，穆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小袋咖啡糖塞进林雨文手里。
    “待会儿加油，今天回去路上可以靠我肩上睡。”
    林雨文立刻就剥了一颗来吃，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竞赛上午结束，下午参赛选手就能打道回府，中午的时候一群从全省各地跑来的选手们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毕竟都是省内各地高校的尖子，这顿饭吃得活似学术研讨会，从开始到结束都在讲数学，甚至到最后聊起了微积分。
    林雨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上了车就靠穆澜肩膀上睡过去了。
    毕竟竞赛也赛完了，林雨文觉得自己就是来重在参与的，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哈喇子淌了一路，直接从入站睡到了出站。
    之后的两天休息林雨文竟然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生平第一次有让学校提早开学的冲动，就连林爸带她去下馆子吃火锅都不香了。
    九月一日正式开学，校门口两排站岗的学生挺得笔直，整个学校好像彻底活起来了似的，到处都熙熙攘攘。
    天台显然不再是一个最佳的约会场所，所幸穆澜也并不想再让林雨文买个肉松面包和他窝在天台待一中午了。
    没错，穆澜的小女友养肥计划也于开学同一天开始实施。
    中午放学，俩人分头出了校门，林雨文按照穆澜微信上的指示到了距离学校十分钟路程的一个岔路口，趁其他学生都还没出来俩小孩手牵手好像做贼似的往一个小巷子里钻。
    这巷子里有一家牛肉面特别好吃，就是离学校有点距离，林雨文之前除非是馋虫作祟到战胜懒惰，要不然是绝对不会午休时间过来的。
    他俩确实来得早，里面还没多少人，俩人坐在靠里的桌子里，林雨文等面的时候一边看英语还一边傻呵呵地笑，让穆澜偶一抬头都有点忍俊不禁。
    “傻笑什么。”
    林雨文倒也不是真的想跟个傻子一样，但她开心啊，想到就开心，没想到自己当初走出了色批的一小步，结果却是迈向了恋爱的一大步。
    “英语看完了？”
    “没有没有……”
    高叁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林雨文这次出来还带着英语课上做的笔记来背，为几天后的月考做准备，直到面端上来了之后才被穆澜收走，让她专心吃饭。
    吃到久违的牛肉面林雨文别提多开心了，愉快嗦面的时候就听后面传来一熟悉的女声：“老板，来碗牛肉面打包。”
    “咦，穆澜，你也喜欢吃这家的面啊？”
    林雨文还没来得及回头，刘妍已经快一步发现了坐在角落的穆澜，脸上的笑容扬起的瞬间余光在瞥见穆澜对面那个扎马尾的背影又立刻僵在了脸上。
    她看着那熟悉的校服，走过去的那几步心里已经开始思忖坐在穆澜对面的到底是校花还是别的什么女神级别的人物，结果却看见嗦了一嘴面，腮帮子鼓得比天高的林雨文。
    对上目光的瞬间，两个人都是头皮发麻的。
    “林雨文——！？”
    眼看整个牛肉面馆儿都要被班长尖锐的声音掀翻，林雨文慌乱之间还不忘把嘴里的牛肉面先咽下去：“不不不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开玩笑，一中抓早恋本来就抓得严，更何况万一真闹到家长那去这还没甜上两天就先祭天了。
    林雨文是真的慌，怕回家受到雷霆震怒，更怕把穆澜也给连累了。
    好在刘妍没再说什么，只是跟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林雨文看了一会儿就拎着打包好的面走了。
    林雨文战战兢兢地回到学校，正好下午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
    高叁能上体育课的时间也就只剩上学期的前半段儿，一群学生跟劳改犯放风似的兴冲冲地往外走，只有林雨文在最末尾晃荡。
    她体质是真的差，跑两步就喘得跟狗似的，比起上体育课更宁愿在教室里坐着刷题。她看着穆澜高挑俊秀的背影，心里欢喜又忐忑。
    人群中刘妍也用余光偷偷地看着疏离感十足的少年，看他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在如此炽烈的阳光下也依旧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冷光。
    刘妍是从初中部开始就一直和穆澜同班，一开始也想过要不要告白，但看过其他女生告白之后被无视的惨状之后谁都没有勇气再上去讨没趣。
    他是冷的，好像冷得像雪山顶峰终年不化的积雪，刘妍从最初渴望触碰和得到到后来逐渐连他这股冷淡也开始欣赏。
    反正谁也得不到他的。
    刘妍一直这么想，甚至在之后有不知情的新生和穆澜示好的时候都会在心里冷笑，嘲笑她们一点也不懂穆澜。
    但直到今天中午刘妍才发现真正不懂穆澜的人好像不是那些无知的新生，而是她。
    因为他看着林雨文的时候表情是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温柔，那一双好像永远都没有情绪的眼眸中也涌现了温柔的颜色。
    他不是冷，只是不喜欢她们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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