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约会
    元旦这天，陆明净要飞札幌，因为是新航线，机组每个人都很是兴奋，此时正是北海道玩雪的好时候。她今晚不打算住公司安排的酒店，一早便订好了一家网红温泉度假村。
    下了机，脱下身上的制服，套上保暖的呢大衣，她一手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一手按着手机，沉烈问她今晚打算怎么过？
    跨年夜，两个人却隔着十万八千里。
    “泡个温泉，喝点小酒，再吃顿正宗的日本料理。”她回他。
    取了票，坐上开往小樽的列车，陆明净对着窗户哈了口气，玻璃窗上瞬间模糊一片，她抬起手，在上面画了个笑脸。
    列车缓缓出站，窗外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天地同色，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
    45分钟后，列车在小樽站停。多年前，她看《情书》时，便想着一定要来这里看看，之前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成行，如今只身来到这里，没有想象中开心和浪漫，只觉得冷，特别特别冷。
    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从包里拿出手套和墨镜戴上，这才感觉好了些，招手拦了部出租车，报了温泉度假村的名字。
    入住也没有想象中顺利，前台的英文说得磕磕绊绊，陆明净不懂日文，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又因为网络不行，一直在缓冲。
    “需要我帮忙吗？”熟悉的男声传来，她猛地抬头。
    顾智文，之前她跟沉烈提到过的，她们公司最年轻的机长，她的眼睛停在他右手边的行李箱上：“好巧……”她讪笑，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方才她和前台激烈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顾智文见她窘迫，也没戳穿，手插兜，抬了抬下巴：“你住这里？”
    “对……”
    他转过头，摘下墨镜，拿过她的护照，还有自己的，一起递过去。
    陆明净听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他多了几分好奇。公司里有关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流言自他入职那天起，就没断过。有人说他离过婚，有人说他之前睡过不少空姐和乘客，也有人说他是gay……他的私生活成了众人的谈资，可即便流言四起，也不曾见他出面澄清。
    当然，即便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也少不了前仆后继的红颜知己。
    陆明净欣赏他的才能，但是对他的生活作风不太认可，因此，两人仅仅只是点头之交，即便同机过很多次，她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刻意冷淡。
    “可以了。”他把房卡递给她。
    “谢谢。”
    更巧的是，他的房间就在她隔壁，这下她更尴尬了。庆幸的是，顾智文也没有跟她攀谈的意愿，率先进了屋。
    房间温暖又干净，陈设与网上的图片无差，到这会，陆明净才大大松了口气，有了点度假的感觉。她躺倒在床上，合上眼，想休息一会。
    手机突然振动，她掀开眼皮，见到那羞耻的备注，笑了笑，接起。
    “在哪里？”
    “酒店。”她问：“你下班了么？”
    “今晚要值班。”
    “为什么？今晚可是跨年夜。”
    “回到家也是一个人。”
    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声音又柔了几分：“小可怜哦……”
    沉烈笑了笑，又压低声音，问道：“想我没有？”
    她故意停顿，十秒钟过去，才轻声说：“想。”
    “我也想你……”他说：“太晚了就别出去了，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我有个同事就住在隔壁呢……我跟你说过的，你还吃过他送的巧克力，记得吗？”
    他那头一阵沉默。
    她接着说：“你今晚打算怎么过呀？”
    门突然被敲响，陆明净拿着手机去开门。
    门外，顾智文对她笑笑：“一起出去吃个饭？”
    听到他的邀约，陆明净愣了一下：“你等会……”
    这头，警局办公室内，沉烈的脸色比身上那件夹克还黑。
    “别去。”
    “什么？”陆明净没听清，说完又道：“我这边有点事儿，一会再打给你。”
    忙音传来，她已经挂下电话。沉烈扔下手机，揉了把脸，打开烟盒，抽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