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瞒着我了。”柳绡决定还是问问，便坐在何岩对面。
    微弱跳动的烛火下，何岩的微笑也染了浅淡的光芒，“一些小事而已。”
    他在回信里告诉管事，不计代价将程三娘保释出来，如果行不通，就买通牢头，让他们善待三娘。她年纪渐长，牢狱之地，不能多呆。
    丘奉和裴家，却是要小心应对。
    柳绡见何岩又不再言语，正要追问，忽地听到园子外传来几声轻笑，还不待她有所反应，桌上的蜡烛被吹灭了，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窗棂上还落着点点月光。
    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太暗，她隐约看到，何岩的眸光有些低沉。
    “……竟是一处园子……景致倒是不错……”
    何岩眉头紧锁，悄悄起身，来到柳绡身边，握住了她的双手。
    “……山野无人……没什么好看的……”一个女声轻轻说道。
    “也是，比不得你……”
    女子娇吟一声，一阵喘息响起。
    柳绡茫然，只觉得何岩的手握得太紧。
    “……许是没人，不如我带雾儿进去……”
    前边传来细碎杂乱的脚步声，何岩扶着柳绡起身，准备往后门走。
    “……不要……进去……月色正、正好……难道王爷不怀念……昨夜……”
    “……原是雾儿喜欢野趣……”
    茂园的竹门吱吱呀呀响着，夹杂着两人的呻吟，屋里两人听得一清二楚，都动也不动。
    隐在暗处的何岩，面上罩了一片阴云，柳绡瞥了他一眼，不禁心里暗惊，外面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厌恶、憎恨。
    何岩的手始终半点都没松开，柳绡有点痛，想抽回手，却被何岩牵着，环住他的腰，两人合抱在一起。
    一瞬间，柳绡竟然有种错觉，何岩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颤抖着。
    待外面彻底恢复安静，何岩才直起身，扶着柳绡回了内室。
    “他们是昨晚的……竟然在观里胡来，到底是什么人？”
    何岩没说话，与柳绡和衣躺在一处，紧紧地搂着她。
    “柳绡，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我们的孩子。”
    “我和孩子都好好的，你在担心什么。”
    何岩轻叹一声，窝在她颈下，罕见地闷声闷气：“你问我外面的人是谁，那是继王楚必和他的侧妃。”
    “……昨天也来祭拜的那个继王？”
    何岩点点头：“嗯，就是他。柳绡，你应该知道他的。”
    柳绡愣了片刻，尘封的记忆忽地松动，无数碎片在她脑海里翻飞……曾经去过的熙城，那处占地颇广却再也等不来主人的庄园，还有长流不息的登河上，船队一去不返……
    甚至还有，她曾被作为礼物，送到继王府邸中……
    “柳绡，你要小心楚必。”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同我一介民女有什么关联，又有哪里需要我小心的？”
    “……算了，”何岩又叹息道，“柳绡，我问你，要是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可有不满或怨怼？”
    柳绡心口一滞，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猝然袭来，她记起，曾经在落霞镇何家的院子里，她是如何日日期盼着，惦念着……
    见柳绡正要开口，他手指挡在她唇边，“别说你巴不得我走这样的话。”
    柳绡默然不语，何岩再次贴紧她，“柳绡，你还不明白么……”
    “我该明白什么呢？”
    是兄长悄无声息的别离，还是叔弟花言巧语的瞒哄？他们何家的人，都喜欢将妻子抛在一边是吗？
    “不能让楚必见到你。”何岩轻轻舔咬着她的锁骨，吐出的话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
    更了，不算长但也1200字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