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苏莞尔呼吸乱得犹如胸口里揣进了只兔子。
    叶璟和吻了吻苏莞尔的唇角，又给她切了片新鲜的果肉。这回苏莞尔不肯再吃了，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睁圆了双眼睛瞪着叶璟和。
    “真不吃了？”叶璟和好笑地看着她，保证道：“这回我不捉弄你了。”
    不管叶璟和怎么说，苏莞尔都不会再相信了，一转身背对过他闭目养神。叶璟和关掉电视，只留了床头的壁灯亮着，等到苏莞尔轻浅的呼吸声传来，合衣睡在了她的身边。
    后半夜苏莞尔居然饿醒了，她诧异地摸了摸肚子，心想着之前那次意外怀孕，也没有如这次这样容易饿。
    叶璟和在苏莞尔把他手臂挪开时醒了，反手捉住她的腕子哑声问道：“哪里不舒服么？”
    苏莞尔不想说是自己饿了，这感觉跟她是猪似的，但叶璟和竟心领神会，翻身坐起后又让苏莞尔睡了回去，自己则穿上外套站在了床边，“想吃什么？”
    “……”苏莞尔咬着手指不好意思。
    叶璟和俯身吻了下苏莞尔的额头，说：“乖，想吃什么，告诉我。”
    “想吃葱油拌面。”
    这个时间段，早餐店还没开门做生意，叶璟和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区，终于在一条老街上找到了个亮着灯的面馆。
    叶璟和点了外带，拿回到病房时面已经坨了。不过苏莞尔仍旧吃得开心，吸溜着面条吃了大半碗。最后剩了些吃不下，她便拿筷子又挑了点儿咬在唇齿间回味味道。叶璟和来收碗筷，苏莞尔顺着长指望进他的眼里，想了想问他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还是回郎州比较好？”
    叶璟和滞了滞，“怎么这么问？”
    “这边地方小，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方便。”
    “比如说？”
    苏莞尔低头看向碗里，“这碗面，不好买吧？”
    叶璟和将苏莞尔睡乱了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是不好买，不过等回到爷爷家，我可以给你做。”
    苏莞尔故意气叶璟和道：“爷爷家的房子小，住不下你。”
    “我可以打地铺，实在不行，我就睡在你房间外的走廊上。”叶璟和说到这儿笑了下，“反正爷爷睡在一楼，他老人家起夜也不会被我吓到。”
    “阿哲呢？你万一把他吓到了，怎么办？”
    叶璟和故作诧异，“我倒是不知道，苏哲胆子这么小的？”
    苏莞尔咬了下嘴唇，气恼话题竟被叶璟和三言两语的带跑偏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其实你是想回去的，对不对？”
    “你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复杂，也不必试探我。”叶璟和拿掉了苏莞尔手里的碗筷，诚实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苏莞尔摇头，“我没有试探你。我跟姑姑说，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我对她是这个意思，我对你也是这个意思。”
    叶璟和听懂了苏莞尔的潜台词，她是想告诉他，不必为了孩子留下，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感情。
    “苏莞尔。”
    “嗯？”
    “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结婚的时候，我跟你说我心里有忘不掉的人是真的，离婚后那次在山上，我说我开始喜欢你了也是真的。”
    苏莞尔勉强笑了下，“干嘛要说这个？”
    “因为这里，”叶璟和拿手指点了点苏莞尔的心脏，“好像已经不允许我进去了。”
    两人莫名其妙陷入了冷战。
    初三姑姑过来给苏莞尔送饭，除了必要的对答，叶璟和都显得冷冷清清的。趁着他去护士站确认接下来的检查，姑姑便问苏莞尔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问他想不想回去。”
    “那他怎么说？”
    “他说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姑姑舒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叶璟和想回去但苏莞尔不同意呢，“这不挺好的吗？那你是想在这儿安胎还是回郎州去安胎？”
    苏莞尔抱着被子发怔，好半天才回道：“我也不知道。”
    待在小镇上势必要麻烦姑姑和爷爷，而且过完年苏哲也要回去忙毕业的事。可若回了郎州，她也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苏莞尔打心底仍旧固执地要跟叶璟和划清界限，她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可她就想要自欺欺人。
    姑姑从保温桶里倒了碗筒骨山药汤递给苏莞尔让她趁热喝，“我晓得你的，你问他的意思是不是就想自己来生养这个孩子？你就犟吧，你们苏家老的小的都是一样的倔驴，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非要跟自己较劲，你说有什么意思？”
    “姑姑，你也是苏家人。”
    “我可没有你们这样能把人气死的脾气！”姑姑白了眼苏莞尔，“我不知道他先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害得你这么拒绝他，我只知道，人有时候得放过自己才能活得松快。”
    姑姑不清楚她说的话苏莞尔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是初四再去看苏莞尔，叶璟和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
    初三下午姑姑特意早些回去给两人留足了独处的空间。叶璟和一直在沙发那儿处理工作，苏莞尔偷偷瞧了他好几次，最后装作无意，用果盘盛了些姑姑带来的奶油草莓，摆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叶璟和觑着那盘草莓静默了片刻，又抬眼望向略显局促的苏莞尔，沉声道：“苏莞尔，你这是在向我求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