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也对校外开放，医生看了看摸了摸说应该没问题，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拍片子。
    医院比较小病人也少，取号都不用，王佳辰还没看完就有老太太进来了，老人一进来还没有说哪里疼，院长就问：“腿又疼了？”
    一看就是老熟人了，老太太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地指，院长一个一个的扎，后来又来了两个人，都等在了院长办公室里，就好像整个医院的医生也只有院长一个人。
    李稳和王佳辰并排着坐在外面等片子出来，李稳碰到了手上褪色的红绳，绳子跟着绕了一圈露出了钥匙，王佳辰问：“这是什么流行风格吗？”
    注意到李稳手腕上钥匙的不仅仅是王佳辰，还有旁边来看病的小男孩，他坐在一个男人怀里，却极力坐直了身体，看得出来并不亲密。
    男孩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肥大得像穿了别人的衣服，身上说不上脏，但是耳朵之类的地方可以看出来他长期没有洗澡了，只是要出门时把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洗了洗，还有大力搓洗以后的红色痕迹。
    李稳目不斜视，看起来对自己的指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后打开了手机里的游戏，王佳辰也在他旁边看。
    李稳没有关掉声音也没有戴耳机，像是这样外放的音乐才能挡住他剧烈的心跳声。
    李稳觉得很奇怪，自己竟然还能认出对方，也许只是因为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旁边这个男人让他汗毛竖立，尽管他已经比对方还要高大，但是那种深刻的恐惧和疼痛感下一刻仿佛就要回到他身上。
    “跟我去厕所，走。”男人把小孩看得紧，扯着小孩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小孩一瘸一拐地尽量跟上他，男人来之前正在和人吃饭，几瓶啤酒下肚，现在都存在了膀胱里了。
    小孩实在太慢了，他没耐心等他，想着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也没事，就说：“你在这等我，别乱跑。”
    “嗯。”小孩乖得很。
    男人一走，他和李稳对上目光，小孩指着李稳手腕上的钥匙说：“这是我的。”
    “对，是你的，你还记得我吗？”
    两个人仅仅在那个广场有过一面之缘，李稳扯掉了他的钥匙。
    男孩点点头，李稳摸了摸胸口，想要暂时制止住不知是狂乱兴奋还是恐惧的心跳，问他：“这次呢？你要跟我走吗？”
    “……”男孩有点犹豫，他看见过逃跑人的下场，但是也看见了李稳伸出来的手。
    李稳时时刻刻看着厕所的方向，担心男人突然回来，男孩终于把手放在李稳手上，李稳拉着他就要离开。
    王佳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问：“不等结果了？”
    “先走再说。”小男孩走得很慢，李稳干脆抱起他来开始跑。
    “卧槽！拐卖小孩啊！兄弟我可不想坐牢啊！”话是这么说着，一句一个感叹，但是王佳辰跟着李稳跑得飞快，一步都没有落下，甚至还脱下了外套盖住了男孩的脸。
    从厕所回来的男人看见小孩没了，立刻开始四处寻找，正好护士叫王佳辰的名字，让他去取片子。
    幸好看病的不是李稳，虽然过了好多年，李稳能认出他，说不定他也还能记得李稳的名字。
    男人事情办砸了没顾上太多，他抓住护士的手问：“你看见一个小孩了吗？”
    “没，没有。”
    “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怎么连个保安都没有？监控呢？我要看监控。”
    “先生您先冷静一下，我门这里监控需要去下保卫科。”
    “去什么保卫科？”男人还想闹，一边想打开所有病房办公室找人。
    “先生别这样，请别打扰其他病人休息，如果有需要，可以也帮您报警的，可能孩子贪玩，这里都是大学生，没有人会偷小孩的。”
    男人只听到报警两个字了，他们都是偷来的孩子，哪里敢报警，骂骂咧咧地走了。
    护士小姐有点担心，进去问院长怎么办，院长咂摸一口茶说：“打着电话走了？甭管他，八成是家里人找到了，还想闹事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