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纸鸢
作者:立水方      更新:2021-02-06 17:08      字数:2206
  <var "";var "54";var "320";var "100";< "utf8" src"http:vip...js">
  如果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换回这种结局,我宁愿没做过,额娘自己吃了药,她叫我到床前,握着我的手:锦瑟,是额娘太自私了,额娘想抱着过去活,却也误了你,锦瑟,皇上的女儿,大多是要嫁到草原的,如果额娘争一争,兴许你会有个好归宿,只是额娘忽略了你,没为你想啊泪从她眼角流出,额娘您别说胡话了,锦瑟觉得这样很幸福只要额娘陪着我只要您陪我额娘,锦瑟求您了,让我去找太医吧,求您了额娘用力的抬起手抚过我的泪:锦瑟啊,别怪额娘,你这么美好,不该守着额娘的空梦啊咳额娘能做的就这一件了,锦瑟,你一定要幸福啊锦瑟,如果见到他,告诉他,他的烟儿,一直爱他的,一直手就那么从我脸上划过去。
  额娘额娘您醒醒我不会告诉他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额娘您起来起来我们一起去见皇上,您亲口告诉他,额娘我用力地拽着渐渐变冷的额娘,七斤他们拉开我,哭着说:格格格格您别这样,娘娘已经仙逝了,格格
  七斤,七斤,我们先不要报上去,说不定,说不定三天后额娘也如我一样又活过来了呢。对不对对,对,就这么办,你们都出去,都出去七斤,把屋子弄暖和,额娘怕冷的。出去都出去我关上门,跪坐在床边,额娘,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故事呢,我不是锦瑟,我没她漂亮,她是瓜子脸,大大的眼睛,白的都透明,跟你很像,我是圆脸呢,带眼镜,额娘,您知道三百年后的世界什么样儿么,锦瑟讲给您
  我握着额娘的手,我给她讲21世纪,讲中国,讲外国,讲飞机,讲火车,讲一夫一妻制,讲一家三口,外面天黑了亮亮了又黑,屋里一直暗着,我不吃,陪额娘不吃。额娘,你再不起来,就罚你醒的时候多喝24杯水,额娘,你已经赖皮三天了,额娘,起来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娘,都连半年也不给我,额娘你还没教我蒙语呢,额娘,过几天该过年了,到时候你就能见着皇上,您可以自己告诉他您还爱他了,额娘门被揣开了,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晃了我的眼睛:反了你们了么没见着主子还在休息么滚出去七斤冲进来抱住一下子晕眩的我:格格,求您了,娘娘回不来了,您让娘娘入土为安吧,格格死了,死了额娘真的不要我了呐,也好,也好皇上记不起来她的,抬走她吧,抬走吧丫头赶紧为额娘换了衣服补了妆,抬走了,庶妃,连灵堂都没有,帝王之爱,哼,真不值钱的爱啊
  七斤说额娘死的时候让她拿信去了德妃那儿,求德妃好好照顾我,德妃拿着信哭了半天说一定不负妹妹托,回头就向皇上求去,三天了也没有动静,遣了丫鬟来说年关了,皇上太忙,顾不上,再等几
  天。七斤,你记住,无论今后我们在哪儿,都只信自己。
  额娘走了无天了,我带着很多纸鸢,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了一处甬道,左面是青砖墙,右面是红漆墙,外面就是自由,哈哈哈,真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的围城呐。额娘说,她和他的相遇就是放纸鸢时发生的。额娘最喜欢放纸鸢了,也喜欢做,我把她坐的所有纸鸢带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放,一个一个地剪断,抬头看它们渐行渐远,额娘,你收到了么。
  后面突然有人说话:你为什么都剪断它们
  我不回头,也不说话,只抬头看那些纸鸢,快飞走,快飞走。大胆奴才怎么不知道请安见了话没说完就被一开始的声音打断了:刚才见着天空飞着许多纸鸢,顺着过来看看,你是哪个的我回过头,刺眼的金黄色,哈,额娘,你见着了么,我是皇的。说完就要走开,如果可以降罪,死了我去陪你哦,额娘。
  后面几个黄带子,其中一个一把把我拉住,用力一拉,我顿时撞到了墙上,好疼你是哪个的奴婢这么没规矩我突然笑了,谁说他们会都认得的。不得势的人,下人也不会记得吧。掸了掸土,向他们福了身:皇上吉祥,几位阿哥吉祥,奴婢排行十六,叫爱新觉罗锦瑟。几声抽气,那个浑厚的声音说:你额娘可是如烟哼,这就是她教的女儿连声皇阿玛都不叫,朕倒是要问问她,是她教你忘了朕的还是你故意的我猜我的脸一定白透了,那个拉扯我的人说:怎么,怕了而那个太监,显然是知道额娘死了的消息,在他出声前,我冷冷一笑:皇阿玛,我倒想问问,您是忘了,还是故意提起,我额娘,死了五天了我故意加重了阿玛二字,转身要走,那个拉扯我的人又伸出手来,我停住脚,冷冷看住他:别碰我。
  走到另一人的身边,又一只手拉住我,抬头,一个高高的男人,抿着嘴,冷冷地看向我,啪的一声给了我一巴掌:你的忠孝呢我猜他是老四,果然和小说历史说的一样,冷面王,我也没去抹已流出血的嘴角,看了他半天,忽地灿烂一笑:左脸你要不要也来一下,四阿哥,您的兄弟友爱呢皇上终于出声:你就是德妃去求的十六罢了,罢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德妃那儿,好好学学规矩规矩我动作标准地回身,福身:谢皇上恩典,锦瑟替额娘谢恩他叹了口气:起吧。率先从我身边走开,几个阿哥一一跟去,一个月白袍子停在我眼前,一张白色的帕子伸到我低着的头下面,我抬头,寒冬里,这个人跟玉兰一样,洁白孤独地绽放,我是你八哥。他自己说,我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谢八阿哥,我有。抬脚离去。
  七斤看我嘴角的血,脸上的肿,直要去找人算账,我说:那就算在皇上身上吧。七斤吓地张大了嘴,赶紧又是上药,又用冷水泡了帕子为我敷上。
  七斤,明天就要去德妃那儿了,我们收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