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苏念茶从发生那事之后就有点睡眠不稳，易惊醒，休息室开着嗡嗡的暖气，小丫头蓬乱着头发醒来了，可，记忆中没有那种仓皇恐惧的不安定感，只有上一瞬被肏哭的狂野高潮感，幸福到让她微微害怕。
    小丫头爬起来，给熟睡中的秦慕深盖了点毯子，下去清理自己。
    清理好出来看到他手机在亮。
    犹豫着，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想要不要摇醒他。
    这一看不要紧，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林远路”来电。
    “师兄啊。”
    林远路原本是想问小苏怎么藏起来，这一接通，电话里传来小师妹软软糯糯半沙哑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尴了个尬。
    “那个……老秦不在吗？”
    “……哥哥……嗯……就是，还在忙……”她不好意思说秦慕深还在睡，爬下去，压低声音到外面接热水。
    “行，没事，他醒了你让他留意信息。”
    挂了电话，苏念茶觉得蛮丢脸的，捂了捂脸，一下却又觉得蛮开心，掌心之下，娇俏甜美的嘴角羞答答地扬了起来。
    夜里的粤菜馆味道很不错。
    一道百合山药羹她几乎吃完了，相反的蒜香小排和煎鱼片她倒没吃下去多少，做惯了肉食动物，苏念茶觉得可能是近日吃的太好了。
    灯光下小丫头脸白皙滑嫩，最后一碗羹盛好要给他端过去，秦慕深抓了她的小手，将碗放了回去。
    “茶茶……我一直没问，你喜欢哥哥什么呢？”
    他靠在椅子上，黑色西装敞怀，衬衫领口解开一两颗，深邃的眸淡淡看过去，揉着她的指头淡淡问道。
    这……
    问住她了。
    我就……馋你的身子？？？
    小丫头很尴尬，抹了一下头发说，“我喜欢……聪明又……好看的男生，就……很性感……我第一回看到哥哥你的时候就觉得哇……这要是给我弄到高潮了那……那我这辈子就圆满一半了……”
    秦慕深微微愣怔了一下，第一次，见他？
    他咽下了那股疑问，问道：“那另一半是什么呢？”
    “发财。”
    小丫头喝了口柠檬水说。
    “………………”
    秦慕深觉得这苗头有点不对，他话题没办法往求婚上引，掐了掐她指尖，问，“第一次见我就这么想，怪不得能追到TA那么远……”
    “也不是，有一就有二，最想要的东西不是从未得到的，是得到一次然后再没机会的……”
    “……………………”
    什么意思？
    话越说越不对了。
    秦慕深心里隐隐有了那么一点不对劲，他大叁回A大演讲那些天，匆忙紧张，之后又碰到创新杯决赛和秦慕然去世那件事，他就一直没细想失身那回事，印象中只觉得身子底下的娇躯稚嫩青涩，就是个没尝过味道的雏儿，他很有征服感，加上酒劲儿，该是对她不够温柔的。
    虽然那事是被人算计，叫他恼火，可想起自己对这女孩儿不够好，他觉得就算了。
    可是……
    小丫头说完也觉得仿佛哪里不对，头皮微微发麻。
    低着头不抬起来。
    “茶茶。”他擦了擦嘴，嗓音略冷淡的叫她。
    “……………………”
    干坏事干了挺多的小姑娘不敢抬头，却不能不抬，娇笑着抬起小脸，脸颊上淤青还没散，微微破了相的妆容叫她瞧着更可爱了，小手揉着一团纸巾，笑嘻嘻：
    “哥哥，当年的事情都是我一时冲，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是……那个，我吃饱了，秦慕深我们走吧。”
    呵。
    秦慕深一直觉得，在后来的相处中，他算是掌控全局的那个，可他从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其实是被算计的那个。
    这种感觉就像一直捧在掌心里的小羊羔掏出了锋利的小爪子，又酥又痒地挠了他一下。
    可是……
    算了。
    男人吸口气，再慢慢慢慢地吐出来，算计，就算计吧，小东西头脑简单，这辈子除了认真工作之外，真正算计到的事情也没几件，她想得到的东西那么少，怎么能不满足她呢。
    “哥哥洁身自好，初夜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说你不问自取，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需不需要赔偿一下我心里损失？”
    男人擦了擦手指，喝了口水漱口，后抬眸看着她道。
    …………什么玩意？
    他知道了！！！！
    小丫头穿了一件最近比较流行的娃娃裙，手放在皱褶上抓得本来就皱的裙子更皱了，抿了抿嘴，说：“我怎么知道那是初夜什么……那么猛怎么可能是初夜呢……”
    少骗人。
    不对。
    小丫头哑然，话锋一转，“人、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慕深淡淡的笑，说：“我当哥哥当腻了，你师兄那么多，最好也别这么称呼我，苏念茶，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叫声老公，我原谅你。”
    ！！！
    小丫头这个时候是无比的心虚啊，她心头那种被征服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攒了一背，感觉没碰他就感觉被他犀利的眼神给肏了一样咳咳咳……
    内裤湿哒哒地黏糊了一片。
    “那不把你叫老了……”
    “不老，叫。”
    一个东西歪歪扭扭撞了一下她腰。
    小丫头回头一看像个上菜的机器人，挥挥手让那机器人走远点儿。
    “你挡我的路了，你挡我的路了。”小苏抬起“脸”叽叽歪歪地说着。
    这机器人咋这么烦。
    小丫头笑嘻嘻地安抚了秦慕深一下，扭头按键，说：“这里菜上齐了，你从后面绕过去好吗？绕过去，ten around，晓得嘛？”
    小苏低下头：“这个是给你的美女姐姐，打开打开。”
    小丫头觉得这个机器人可能是个智障。
    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银色，配着一圈绒，小丫头好脾气地拿起来，打开来看。
    里面的钻石闪瞎了她的眼睛。
    小苏开心的笑了，张开双臂，原地转圈圈开始跳舞，在婚礼进行曲的背景声中，手舞足蹈地用英语重复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餐厅的灯忽然全部熄灭，只剩下几盏温柔的射灯，小提琴声响起，小苏一边唱一边掏出花来，头可爱地歪来扭去，献给面前的女孩儿。
    苏念茶……吓到了。
    她有点认出来了，这不是林师兄他们弄的那个AI模型吗？
    除了外形审美有点问题之外……智商倒是还行。
    小丫头脸爆红，一时，懵了。
    有点点尴尬。
    紧张。
    她出了汗，两只手捏着那个好像不知道多少克拉的钻戒，说：“嗨呀……你说是不是搞错了……”
    她有点懵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秦慕深淡淡看着她的反应，一秒一帧都比他料想的还要可爱许多，他眼神不错开地定定看着，起身，走过去，拿过那一枚戒指，单膝要跪下——
    小丫头惊了。
    我草草草草……
    她脚腕一个趔趄，本想扶起大佬的，可一个用力过猛自己先“砰”得一声跪下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秦慕深已经跪了下来，猛地伸手出去扶她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低着头像个鹌鹑似的姿势标准地跪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脸都微微红，对视着彼此。
    就……嗯，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