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灵坐在关山月的车上，两个大拇指按飞起来。关山月目不斜视，翘着腿坐在旁边，自是知道她在忙着做什么。
    勉强应付下两人，江晚灵轻松口气。
    说是应付下，可她的话漏洞百出，苏御和沉念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异常……只是两个人没把事情引想到关山月身上，且苏御实在忙的不可开交，姑且先放过她，人没事就好。
    即便年近，街上人也跟以往差不多。对于S市这样的核心都市，越是年近，人越少。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只盼着假期回去与家人共度年节。
    从窗边转看向前方，隔板落着。两个人在闭塞的空间内，老狐狸身上暗香浮动，直往她鼻子里钻，这味道她闻了整整一宿。
    偷偷的瞄身旁的人，关山月倚在座椅上，左手支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早上起来，她就拿着手机回复消息。跟着老狐狸吃了个早茶，就被塞上了车。
    也不知道老狐狸那里谁做饭，都是她喜欢的小点心，好吃的很。虾饺、珍珠小笼包、咖喱鱼蛋、红豆沙汤圆、水果牛奶黑糯米、糯米鸡……
    江晚灵越回味越不对，脑子里有点什么，一时想不起来，难受的她闭着眼，攥着拳微微地晃。
    骤然想起，这些东西……
    是他们在T市的甜水铺子时，她点的东西……
    当时他一口都没动，还嫌弃的看着她……
    关山月怎么看都不像个温柔的人，平时对她的话里也是嫌弃居多……可是真的嫌弃她吗？
    旁边的人一语不发，仔细想来，自早上醒来，两个人就没说过几句话。
    可是给她准备好的洗漱用品，衣物……一样不少，尺寸丝毫不差……在A市时何尝不是这样……
    跟关山月“荒唐”的一夜，没有以往意外发生时的纠结。此时踏上回家的路，也没有该有的释然。心里揪揪的，好像是舍不得。
    已经远远能望到鹿鸣居的大门了，江晚灵攥紧了衣角。关山月什么也没说，自是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牵扯的。
    应该庆幸的啊……
    可是……
    她松开手，眼圈儿已经微红了，自此分开，或许就是咫尺天涯了。
    她恨自己的迟钝，从早到刚才一直忙活着发信息，都不顾身边人的脸色是好是坏。为什么没早想明白，早想明白……就会珍惜这最后一点点时间……
    “阿月。”
    她余光能感受到身边人闻声看过来的目光，转头对视上，关山月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看她眼微红，眼角一滴泪点稀出，抬手轻拂去。
    下一秒，猝然的冲击力让他深陷椅背，眼前小狐狸的俏脸陡然放大，唇上一热，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既然没什么机会再交集，就让她纵情一回罢。
    就当这是个没有结尾的小插曲……
    江晚灵环抱着他挂在男人身上，翘舌绷紧，势必要钻进男人的口中。
    小姑娘口中还有绵绵的甜，小孩子喜欢的那种，软糯的甜……
    关山月率先合上凤眸，不敢看她的眼，感受着小姑娘奔涌的情感。她眼中的东西，他读的懂……
    也罢，小姑娘是讲求结果的，既然没有结果，不如就此作罢。
    心里想着罢了，手上无法自控的环抱上她，男人微微低头，加深了这个吻。他还不是很娴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释放自己的心意。
    唇舌交织，津液互换，车已经停下，江晚灵舍不得放开。
    “去吧，丫头。”
    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
    “阿月……我们还会见面吗……”
    江晚灵不敢抬头，低低的埋在他颈项边，贪恋这最后一刻。
    “当然，只要你想。”
    只要她想……那就是不会了……
    她想，但是她如何能再想……
    不管为了谁，想都不能想……
    鼻子酸涩的不行，登时就堵的她只能张口呼吸。关山月感受到侧颈温热的液体，不说话也不动。
    闭闭眼，眼泪又滚下几颗。再睁开眼的同时，她深吸一口气，松开怀抱，夺门而走。
    小鞠站在门边，看着江晚灵逃也似的背影，低头询问。
    “爷，江小姐这是？……”
    “没什么。”
    男人淡淡开口，没什么情绪，依旧看着正前方的隔板。
    “那我们……”
    “走吧。”
    小鞠刚要关门，关山月转过头看向他，继续开口。
    “我跟她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在内，她就是主母，明白吗。”
    小鞠抬眼看看，诧异神色有点压不住，又慌忙低下头。
    “是，那要不要……”清理了她身边有牵涉的人……
    “不必。”关山月转看向身侧的窗外，自是明白小鞠想说什么。
    “其他什么都不变，你只记得她的身份就好。”
    江晚灵红着眼眶上楼，进门就把自己摔上沙发，放声的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毛病。
    昨晚梳理的一幕幕，又在眼前过了一遍。
    T市……他揶揄自己，是不是自荐枕席，随即表示对自己不感兴趣……带她游湖，带她看烟花，带她去寺庙祈福……尔后招她进了公司……
    A市……他替自己打抱不平，他承诺自己，必定帮她讨个公道……他说去A市是私事，什么私事，他明明一直围着自己转……他家亲戚的女孩儿叫自己小婶，叫他小叔，他没否认……后来闹了矛盾和好，还把老夫人的镯子又送还给她……
    哭着哭着她也不哭了，关山月自身太过优秀，身份尊贵，且家大业大，不是自己能攀得起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什么都不说的吧。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喜欢上关山月了，羞愧、负气，又带着那么点不甘……
    明天开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今天，就让她窝在家里矫情的神伤一会儿吧，窝在这个，他送给她的家里……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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