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晟非但不心虚，反而还一笑，目光带着几分侵略性，“你记着？”
    张窈窈沉了脸，饭也不想吃了，吃这口饭，她都怕自己消化不了，“我不去齐家。”
    吴晟见她站起来，到也不拦她，“你要不去，你外公外婆那里怎么说？”
    张窈窈一滞，回头瞪了吴晟一眼。
    吴晟笑眯眯的，半点不尴尬，也不难为情，“你外公外婆都盼着你呢。”
    张窈窈平时往齐家都是凑着齐培盛不在的时候，若要有齐培盛在家里，她是死也不去的，反正这这样儿，但她也没说自个儿不去是跟齐培盛有关，实在是这事上她真没好意思说出口，“不用你来提醒我。”她还稍稍有点个倔强。
    吴晟连忙举双手作投降状，“行，我不提醒你，可老俩口呢，一直就奇怪呢，怎么都不见你同你舅舅见面了。”
    一听这话，张窈窈有些不淡定了，几步就到吴晟面前，一把揪着他个睡袍衣领，“外公外婆都说什么了？”
    吴晟一摊手，睡袍领子叫她给揪住，正紧着他的脖子，“老俩口都是精明人，你当他们不怀疑？”
    “怀疑怎么了？”张窈窈实在是过不得自己心里那道坎，见齐培盛，她心里头慌慌的可不敢，可这事上她也觉着自个儿憋屈，明明大清早地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可她隐隐觉着不对，那会腿间酸疼，像是被使用过度，也难怪她有这种感觉，从事上看起来确实是两个大男人不知节制呢，她瞧着吴晟就气不打一处来，往吴晟脸上就拍去，着急地指责道，“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她起码还记着一点点儿，就是那晚，她给他抱着回房，而他看她醉了，去寻了舅舅齐培盛过来，这后头的事，她想也不敢想的，她当时不过一十八岁女孩儿，就算知道出这种事得报警什么的，吴晟她到没在意，可另一个人是她舅舅齐培盛。她舅舅齐培盛年轻有为，在仕途上走得远，她还外公外婆说他平时瞧着清心寡欲，都不小得将来还有没有机会抱孙子。
    可她平时瞧着是清心寡欲的舅舅，到在她身上逞了凶，一想到那晚后的感受，她就不由得哆嗦。
    吴晟任由她拍自个的脸，想着她那会可厉害了，把齐培盛的脸都拍肿了，他这会只是小意思，由着她出出气呗，反正嘛她说归说，他坚决不改正，就这么个态度。“他要是没那个意思，我能在后面赶鸭子上架？”
    这话真问得张窈窈噎住了，可瞧着吴晟这副死鸭子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叫她气不打一处来。“我、我不去，反正不去。”
    “哦，”吴晟应了声，面上带着笑意，“那我也同老爷子也说上一声，你还小呢，还不知道这人情世故，就算你要帮忙他助选，也做不来这事。”
    张窈窈震惊了，瞧着他这副无耻的嘴脸，“你这么无耻，我爷爷知道吗？”
    吴晟一脸坦然，“我还有更无耻的呢，你没见过。”
    张窈窈本想当个光棍儿，什么也不管，这会儿，她还真是让吴晟给弄得进退不得，等到了学校后，她还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齐家的晚宴，身为齐家的外甥女，她更知道这齐家的晚宴意味着什么，不是跟齐家亲近的人，还真去不了齐家晚宴。她晓得老爷子的执着，也晓得如今的情势，于老爷子到不算好，可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若真选不上，还真的是难道还要再等一届吗？
    她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的，愁得不得了。
    她在愁，卫枢还在给她发语音，“窈窈，等我们办过酒，就去度蜜月咋样？”
    她一听更发愁了，眉头都快打结了。
    可电话一响，她还是去接电话了，接电话的时候，她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急慌慌地接了电话，“校助室张窈窈，您有事？”
    那边先是没声响，让她等了有个十几秒的，然后她的耳朵才听到一个声儿，“窈窈？”
    成熟的男人声音，透着一丝宠溺的无奈，却令张窈窈差点丢了电话，她着急忙慌地回了一句，“你干什么！”
    “怎么呢，是不是工作上遇着难处了？”齐培盛非常耐心，“我听吴晟你不过来了？”
    听听这语气，她都觉着胸口处跳得厉害，“没有，你挂电话吧。”她说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叫人接你，”齐培盛说道，一手接过大秘递上来的文件，迅速地瞧了下，再签上自己的名字，“窈窈，中午一起吃个饭，我也了解一下你的难处，也省得你这边儿不能适应。”
    这话，这语气，还真是个贴心的舅舅，可这个人，就跟吴晟一起弄了她，每每想起来，都叫张窈窈不敢想。
    “不，我不用，”她急急地回道，“你别叫人来。”
    这些年，她也知道的，从来不肯跟齐培盛见面对上一眼。
    “窈窈，”齐培盛语气坚定，不容拒绝，“中午一块儿吃饭，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是大人了，要晓得轻重。”
    “轻重”两个字，刺在她心上，叫她一时跟炸毛一样，“你还晓得轻重？”就他做的这事，还晓得轻重？还拿轻重两个字来说她，真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她这是气的，把齐培盛都当个东西了。
    可齐培盛已经挂了电话了。
    张窈窈拿着电话筒，一时间神情黯然，她将电话筒放下，瞪着电话好半天，她才往自个脸上拍了下——这一拍可真疼，疼得她自个眼泪都快出来了，有个事她明白了，再怎么着，也得往别人脸上拍，不能朝自个拍。
    果然，近中午的时候，齐培盛的人过来，恭敬而有礼，就请她过去。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是没敢拒绝，跟着人出去了。
    可她出去的时候还正巧着谢曾宇过来，还朝她挥挥手，“窈窈姐，你出去吃？”
    “嗯。”她点点头。
    谢曾宇见她上车，也见得那车子，是齐培盛的专驾，他到没往心里去，更没有多想。
    张窈窈还以为是在个清静的地儿吃个饭就是了，没想到齐培盛令人接她去他的单位，单位大楼瞧着威严赫赫，大门口还有着武警值守，虽这司机是齐培盛的司机，还得出示个通行证。
    她被一路带到齐培盛的办公室，齐培盛这会儿有得空闲，也许是上午忙了一早上，他的袖子卷起到肘间，人就坐在办公桌跟前的小茶几边上，小茶几上头摆着几个菜，有冷菜也有热菜，都张窈窈的口味。
    “来了，嗯？”他并不抬头看她，也就指指身边的位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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