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没想到男人竟然这么好说话，一瞬间呆愣无措，仰起一张脸傻乎乎地看着他。
    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又像昨晚一样蒙了泪。
    林成未不喜欢看人哭。麻烦，浪费时间，弱小的模样招人厌恶。
    偏生她含泪的模样格外好看。
    苏晚发现他又皱起眉，忍不住又抽噎一声。
    “别哭了。”林成未揉揉她的脸：“再哭就不好看了。”
    苏晚连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一把：“那你别看……”
    林成未不再看她哭泣的模样，朝门外走去。
    男人一步步靠近，叶倩安却没有同以往一般欢欣雀跃，反而心惊如雷。
    她看见林成未手里拿着那张被女孩眼泪润湿的纸巾，仿佛罪证般捏在指尖把玩。男人关上门，眼眸深邃，看向她时仍旧是她熟悉的高高在上，漫不经心。
    他说：“你可以回去了。”
    而不是叶倩安平时听到的不错、很好、下次再见。
    叶倩安聪明伶俐，知道自己这是被炒鱿鱼了。
    “林先生，是她不配合我的工作……”叶倩安软了嗓音说：“我不知道她和您是什么关系，但她对我很抵触，进了更衣间都不听我建议。我作为您的朋友，不过是想帮她配合您的喜好。”
    “我和你是工作关系。”林成未冷漠地送客：“她是我未婚妻。”
    苏晚没想到男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猜那个女人会趁机告状说她的坏话，但男人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波澜。苏晚一颗心惴惴不安，上车的时候没化妆，头发也是自然直顺的普通模样。
    相比之下，男人今天却打了一条考究的银色领带，西装扣也换了与昨日不同的蓝色宝石。手表也从纯黑的机械表盘变成了钻石表。
    “奶奶年纪大了，喜欢宝石。”
    林成未发现小姑娘一直偷看他，惶恐迷茫的样子。他给她一个红丝绒小盒，苏晚打开，里面是一枚银白色的钻石戒指。
    苏晚以为是要投其所好，没有多想就戴在了最醒目的中指。
    “无名指。”林成未猜她没懂他意思：“你还小。”
    可手指头又不小，戴在中指刚刚好。苏晚不敢辩驳，乖乖顺从地移到无名指，她茫然地看向窗外，心想自己实在有些好笑。
    这么贵重的钻石戒指戴在手上，也改变不了她是卖来的事实。
    男人的朋友都觉得她不配她土，女佣对她也是爱答不理。待会见了迷信长辈，肯定会对她挑挑拣拣好一番。
    喜欢宝石的老人肯定爱好时髦，她今天又没有精心打扮，一会儿就要原形毕露。
    “我今天是不是太普通了……”苏晚又想缩成一团，盯着车窗里自己的倒影看：“如果奶奶不喜欢我怎么办？”
    林成未正要说老太太得了阿兹海默症，像个小孩子需要人哄，见了她这么乖的小姑娘肯定开心得不行，却听见苏晚说：“如果奶奶见我讨厌，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林成未莫名有些怒意，不想回答她的胡思乱想。
    苏晚险些崩溃。
    他果然禽兽不如，不会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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