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上层震动
  “怎么回事？”宋连生心脏急骤抽搐一下，还是当即寻问原因。
  边走边说，侯副厅长喘息道：“赶快，你到窗边看看就知道了，江浙天要塌了。”
  脑海轰然巨响，宋连生大步流星的走到窗边，拉开百叶帘，平时高大宏伟的天行保全大厦竟然不复存在，聚而代之的是漫天的尘土。
  现在，他明白侯副厅长为什么这么焦急，脚下一软，宋连生差点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转身看老侯，果断的吩咐道：“派人马上封锁那里，双重封锁，懂吗？”
  这个时候的宋连生脑袋还是清醒的，因为清明会和斧头帮的缘故，之前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如今，天行保全大厦倒塌，江浙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片刻的休息，侯副厅长的脸色好看些，恢复了之前的平稳，脸色中却带着丝丝的阴霾，道：“我已经派人去了。”
  说着，侯副厅长小心奕奕的来到门前，迈出一步左右看了一眼，才放心的把门关上。
  “是王萧亲自下的手？”虽然极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宋连生还是问出来。
  “暂时还不知道。”侯副厅长老成的回答，虽然十有**就是王萧自己，但是，他依然是这样的回复，“老宋，咱们恐怕在遭受灭顶之灾了。”
  江浙死个几千人，还可以用其他方式隐瞒下来，如今，天行保全大厦轰然倒塌，一时间，江浙必然人心惶惶，这可是标志性建筑物啊。
  天行保全大厦为什么倒塌了，谁要去调查，宋连生不顶上谁上去，他不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谁来承担。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数个部门的电话打进来，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宋连生凝视着侯副厅长，道：“风雨已来雨满楼。”
  叹息一声，侯副左长从宋连生的桌子上拿起一盒中华，抽出一根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道：“老宋，我是这么想的。。。。。。”
  一挥手，宋连生打断侯副厅长的话，急道：“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笑了笑，侯副厅长直接道：“既然咱们知道百层高楼的倒塌是王萧所为，那咱们就只能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宋连生喃喃的说道，对啊，王萧是谁，即使陈老都要卖其面子，更不要说自己了，天行保全大厦的倒塌，唯一能证明的事情，江浙要变天，天行集团要向斧头帮动手，要收拾清明会在江浙的残留余部。
  “铃。。。。。。”褐色办公桌上的电话再次响了。
  听着急促的电话铃声，宋连生愈发的烦燥，看了一眼侯副厅长，没有要立即接电话的意思。
  侯副左长稳当，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赶紧道：“是书记的电话，赶紧接。”
  有几个电话号码是宋连生和侯副厅长必须要记住的，眼下，朱正就是其中一人。
  一听是朱正的电话，宋连生长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正色道：“朱书记好。”
  朱红声色严厉又不失抚慰下属的说了说天行保全大厦的事情。
  “是，这件事情一定查明，一定要严肃处理。”宋连生一阵头大，无奈之下还是拍着胸脯保证着。
  宋连生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这个时候只有他态度不够坚决，组织部必定会来一句，宋同声年龄偏大，身体有恙在身。
  这是什么意思啊，明显是让你提前病退。
  “爸，你太帅了。。。。。。”一身素衣的朱红在朱正脸上亲了一口。
  “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也不要联系王萧，他很忙。”朱正笑了笑，又恢复到上位者的气势。
  “我知道，这几天我就呆在家里。”朱红吐了吐舌头，笑呵呵向卧室走去。
  客厅里，朱正急促的抽着烟，青烟袅袅，他喃喃道：“好一个年轻人，破釜沉舟，好勇气啊！”
  此时，江浙市长也没有在办公室里，干瘦的老人同样的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抽着一根至尊南京，久久没有说话。
  古色古香的客厅里，市长公子坐在轮椅上，阴厉道：“爸，天行保全大厦一倒这不是正好给咱们报仇的机会吗？”
  “你懂个屁。”在儿子面前，市长没有必要再装阴沉。
  烟在急促的燃烧着，市长又是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江浙市长抬头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嘱咐道：“现在你还有一条命活着，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把命丢了，什么都丢了。”
  市长公子脸色一怔，声音无比沉重，道：“爸。。。。。。江浙要变天了？”
  都是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市长公子再混蛋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没有回答儿子的话，抽着烟的江浙市长只是重重的点头，现在，他心里盘算的是利益得失，如何向上面交待。
  江浙市委书记和市长表现只是江浙上层的一个缩影，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的省委里。
  相比下面，省长和省委书记还是第一时间交换意见，虽然各怀鬼胎，各自提防，平面上却是达成一致，要认真对待这起事件。
  于是，宋连生的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豆大的汗珠已经流出来。
  这次通话很简单，一分钟的时间让宋连生痛不欲生，挂了电话，抹掉额头汗水，无力的坐在办公椅上，宋连生有气无力道：“老侯，再来电话你替我接了。”
  点点头，抽着烟的侯副左长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现在，他面前飘着王萧消瘦的身体，妈逼的，一个年轻人能奈怎么就这么大呢，我有个女儿，一定嫁给他。
  没隔五分钟，江浙省委书记的电话打来，即使侯副厅长有颗大心脏也不禁心跳加速，小声道：“省委书记的。”
  本来靠着椅子背的宋连生再次直起腰来。
  侯副厅长刚接起电话，省委书记便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了一记，责令从严处理。
  “是是是。”侯副厅长连说三个是，接下来便道，“宋厅长意识到事情重要性，已经亲自去前方调查了。”
  挂了电话，侯副厅长长出一口气，缓慢道：“老宋，这个时候咱们还从慢处理吗？”
  一咬牙，宋连生也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上，道：“慢，为什么不慢，妈的，咱们拼死拼活到头来赚不到好。”
  心中认同宋连生话，侯副厅长却没有拿像宋连生这么多的好处，知道宋连生对斧头帮无法交待，当下便宜道：“这件事情咱们几个得想个万全之策，必要的时候壮士断腕不是不可。。。。。。”
  侯副厅长说的是大实话，听在宋连生耳朵里却是极为刺耳的。
  “老侯，你这是什么意思？”宋连生脸色再变，凝视着神色逐渐恢复平静的侯副厅长。
  看着面色阴沉的宋连生，老侯缓缓道：“自打王萧来了江浙，江浙就再也没有太平过，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也因为王萧的关系，直接或者间接被陈老开除核心范围吧。”
  不愿意承认，这个时候需要共同度过难关，宋连生还是点头称是。
  侯副厅长证明自己的猜测，直言不讳道：“既然如此，天行集团气势已经大盛，咱们何必触这个眉头。”
  “什么意思你直说就行了。”说着，宋连生点上嘴里的烟，深吸一口，便是接连的咳嗽。
  侯副厅长捻灭手里的烟头，缓慢道：“既然咱们认清大势，只要顺势而为顺水推舟即可，何必冲在第一线呢？”
  “压力啊。。。。。。”宋连生摇头苦笑着。
  “对，就是压力。”侯副厅长郑重的说道，“我就要看你老宋能不能扛住压力。”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绕弯子，直说核心问题吧。”宋连生摇头苦笑，任何时候，这老侯都是这幅德性，小心成为习惯了。
  呵呵一笑，侯副厅长郑重道：“老宋，你相信我吗？”
  “屁话。”深吸一口烟，宋连生不阴不阳道，“不相信你，这个时候坐在这里的就是老方和老吕了。”
  笑了笑，老侯副厅长缓慢道：“十几年的老兄弟了，你也知道我的心性，我白手起家，比不得你，小心为尚。”
  “有屁快放。”这个时候的宋连生实在找不到开心的理由。
  “那我就说了。”侯副厅长脸上的笑意收敛，恢复到凝重之色，道：“现在咱们重新站队，不靠市长也不靠市委书记。”
  抽着烟，宋连生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侯副厅长的意思，官场有站队一说，眼下，警察系统就有往市长方向靠的意思。
  然而，侯副厅长说重新站队，这明显就是在说要站在天行集团这边，直白的说就是为王萧所用。
  侯副厅长得新点上一根烟，缓缓道：“这招冒险是冒险了，不过，不要忘记陈老的态度。”
  没错，如今的江浙都炸锅了，甚至省长和省委书记都打电话亲自过问，这位江浙慕后最大的boss却无动于衷，这里面透着诡异，却有迹可寻。
  “你是说老人家纵容这件事情？”宋连生皱着眉头，老人不为所动就只能说明江浙大势还在他老人手里拿捏着，最起码江浙的天还塌不了。
  点点头，侯副厅长抽着烟，吞云吐雾之时，“老宋，或许你没有感觉，但是我是从最底层爬起来的，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走不到这一步，我感觉不似地下势力之间比拼，幕后的黑手大得让咱们心惊，所以，真正的上面才会睁一只眼闭上只眼。”
  沉默，除了抽烟的声音，宋连生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哪里能感觉不到这是延伸的一场博弈，眼下，似乎陈老一方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