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平猛地转头，往刘欢的方向看去。
    人影丛丛，却不见刘欢的身影，只有康星星似箭般射来的视线。当然，还有harvell乐开了花的一张丑脸。
    林一平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那些得不到回应的夜晚都爬上了心头，一瞬竟压得心口喘不过气来。他回头看向胡慧欣，她也在看着他，目光复杂，“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这一眼两眼叁眼的，落到其他人眼里，又有了别的意味，康星星将一口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harvell听这磨牙声听得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傻笑僵在了脸上。
    门关上了，招标会议暂停，半小时后继续进行。
    “刘欢呢？她去哪了？”黄毛问。
    “上洗手间去了。刚才紧张，喝太多水了。”康星星恨铁不成钢地道。
    黄毛无话可说，想想确实是刘欢那呆愣子会做出的事，无奈地笑了声，“走吧，我们也出去，喝喝水拉泡尿透下气，今天这都是什么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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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姻是谁的意思？”林氏大楼的天台上，林一平一瞬不瞬地看着胡慧欣，问道。
    “你爷爷和我爸的意思。”胡慧欣看着远处的车流答道，她的短发被吹散进风里。“还有你奶奶的意思。”她可不是凭空得了林老和英姐的真心赏识和爱护，她下了苦功夫的，她知道林家真正的话事人是英姐。“我以为英姐和你说了。”
    林一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罕见地存了侥幸的心思，但如今看来，奶奶是定了胡慧欣这个孙媳妇了。爷爷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林氏继承人需要快速地站稳脚跟，带领林氏走过过渡期。胡氏因为胡老病重和叁房争产也元气大伤，如今看来，胡老已属意二房，但单靠于家这一个亲家还不够，还需要林氏继承人太太这一身份的助力。这联姻真可谓符合了天时地利人和，简直是天作之合。
    更别说，爷爷走了鬼门关一趟，更加急迫地盼着他结婚生子，奶奶说他定下了这孙媳妇，他肯定欢喜得紧，恨不得立刻嚷嚷出去。爷爷又对胡慧欣这么喜爱，今天在招标会上任命书一出，胡慧欣身为女子，资历也未能服众，胡氏势必有人出来闹，老爷子被当场一激，放出联姻消息为胡慧欣撑腰便再自然不过了。
    如此这番设计，正式流程全不必走，有什么比林老爷子的当众发话更有分量的呢？而他，身为这场豪门联姻的男主角，竟是最后知道的一个。看着爷爷日日受病痛和治疗折磨，不知何日便会离去，他又如何说得出“不”字？
    奶奶直接绕过了他，让爷爷公布了婚讯，更直接出手，让刘欢和胡慧欣打了照面，当场听到这则消息。刘欢和康郑星，一个入职没多久的管培，一个实习生，就算再器重，再优秀，怎会这么快就可以出席这种大型招标会？
    他素来知道，奶奶出手，比爷爷更为狠辣深远，也素来欣赏敬佩这一点，可他到今日才知道，这一手用在他身上，他竟这样无力。
    “你的意思呢？”林一平盯着胡慧欣，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胡慧欣转头看了过来，风把她的表情吹得有点模糊，“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管这个意思里，有几分是胡氏二房女儿的意思，有几分是她胡慧欣的意思，她也是这个意思。
    林一平和她静静对视，半晌，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风吹得眼睛有点痒，胡慧欣低下头。“可是我需要你。”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林一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说道，“你也需要我。”
    “你需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林一平一双眼平静坦然，以平常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除了婚姻。”
    胡慧欣瞪着他看，目光直喇喇地从他脸上一寸寸碾过，林一平面色不动，依旧是那副静水流深的平静模样，任她瞧。
    半晌，胡慧欣从口中吐出一个“好”字，她向林一平伸出手。
    “好。”林一平伸出手，与胡慧欣的手交握，“合作愉快。”他的嘴角牵起熟悉的礼貌笑意。
    胡慧欣看到那笑就烦，白了他一眼，抽出手来，“林大少爷，以后可别后悔。”她又恢复了那副自信张扬的胡氏做派。
    “好。”林一平双手插兜，同她一起看着顶楼之下的城市景色。
    g市CBD的大楼鳞次栉比，车辆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景象。
    “站在最高处看到的风景最远，不是吗？”林一平暼过去，胡慧欣双手交迭于胸前，眉梢一抬，睥睨之色尽显。“林董，来谈谈我们的合作吧。”
    林一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