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我？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底爬不明所以，“我在这里一直没动过，都已经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你不能往上，也不愿往下，所以你从没去过这里之外的任何地方，对吧？”张荣方道。
    “你是说？你在其他交互区的太渊，也遇到了我？”底爬这次有些明白了，声音也跟着凝重起来。
    “我需要验证一下。回头再来找你。”
    张荣方闭目，振翅悬空，然后在心中默数。
    不多时，他再度睁眼，眼前已经不再是太渊，而是一片模糊混沌，一切都是灰色的破碎世界。
    天空大地分不清界限，到处都漂浮着破碎的石块，泥土。
    这里仿佛没有空气，只有某种类似胶质的东西在流动。
    无法呼吸。
    ‘果然，这里不是大灵交互区。’张荣方眼里闪过一丝明悟。
    他振动双翼，往上飞射而去。
    这里勉强能分清上下，天空的大地。从碎块的密度，以及漂浮的速度，便能分辨。
    嘭！嘭！嘭！！
    一块块巨大碎石被张荣方一头撞碎，飞散。
    他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为一道红色流星。
    不多时便冲出上万米。
    噗嗤！
    一层无形薄膜被他一头冲开，周围一下豁然开朗。
    他进入了间层。
    头顶便是一片漆黑的黑色天幕。
    只不过这里的天幕，没有再蠕动，死寂一片。
    张荣方往上飞近，靠近天幕，然后左右远望。
    很快便在数千米外的一处天幕上，发现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破口。
    破口处黑色灵线随风摇晃，但早已失去了活性。
    “一个早已被毁灭了的交互区……”张荣方心中下了定论。
    振翅一冲，他迅速从破口中飞出去。
    这个交互区的天幕，厚度远远不如大灵交互区，只是数十米，便冲出天幕，进入外界。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灰云天空。
    空气里充斥着岩浆散发的硫磺气息。
    张荣方飞上半空，回头往下望去。
    地面上是一道同样的竖瞳状裂缝，周围是一头头正在慢慢游荡的恶灵。
    有恶灵車，也有马匹状的恶灵马，还有少数的两头恶灵象。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动作，这些浑身冒着黑烟的怪物，仰头纷纷朝着他怒吼起来。
    灰黑色的大地，数十上百头黑烟恶灵朝天怒吼。
    这样的情景，让张荣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上辈子那些末日题材的影视游戏。
    他迅速环顾四周，试图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但很遗憾，四周全是一样的灰黑色大地，偶尔能看到暗红色的岩浆从地面裂缝缓缓流过。
    那是天光落地，留下的大地伤痕。
    无法确定方向，更无法确定自己所处位置，这让张荣方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火气。
    再加上下面此起彼伏的嘈杂吼声。
    “你们……太吵了！”
    他猛地低头，伸出手对准下方的恶灵体。
    嗤！！！
    刹那间，他的手掌猛然分裂，变形，化为一大片血色触须，飞速往下拉长，延伸，射向一头头恶灵体。
    这些血色触须，每一根都宛如一道尖刺，一道箭矢，速度奇快无比。
    只是一眨眼，便跨越数百米距离。
    噗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血肉破体声中。
    一头头恶灵体痛苦发出哀嚎，他们大多都是额头和心口被触须贯穿。
    所有的阻挡都毫无意义，被强行穿透阻挡的手臂，再继续穿透要害。
    只有两头恶灵象，用完全不符合体型的敏捷，精巧的避开两道触须，还同时挥手一把打在触须上，将两道触须当场打断。
    但除开它们，其余所有恶灵体此时都被贯穿身体，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属于张荣方的海量精血，源源不断的注入它们体内，飞快侵蚀它们，同化它们。
    这些恶灵体渐渐一个个的化为暗红色，体表的黑烟也渐渐不再外冒，而是换成红色血水在皮下裂缝流动。
    很快，三秒后。
    一头头恶灵体开始干瘪起来，扑倒在地。
    它们宛如被放空了的气球，只剩下一层皮飘落在地。
    嚎叫的声音也飞快安静下来，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密密麻麻的血肉触须，不断将侵蚀转化后得到的营养，传输回半空中的张荣方。
    不一会儿，整个周围大地上，便只剩下两头恶灵象，在仰头对着他不断怒吼。
    噗！
    瞬息间，无以计数的血肉触须，化为尖刺，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包围这两头恶灵象。
    只是一眨眼，两头怪物当场被刺穿成刺猬，僵直在原地。
    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两头十多米高的恶灵象，迅速被吸干，变成两张薄皮，垮塌在地。
    一切安静下来。
    张荣方抬起手，收回所有触须，重新化为手掌。
    吞噬了这些怪物，获得的血肉足够他的究极原体能力发挥作用。
    究极原体的能力，是掠夺杀死对象的一切。
    无论是能力，还是天赋，还是体内资源和能量。
    所有的一切，都将其完全夺取过来。
    虽然终究传输，转化，会有损耗，但能量转化次数不多的话，损耗并不多。
    此时这些恶灵体吞噬后，大量混乱记忆和恶息，尽数叠加进张荣方体内。
    这些恶灵体，本质是都是被污染的诸多灵线寄生体强者。
    他们的本质，大多是灵线，少部分是自身本体血肉。
    此时张荣方吞噬吸收后，他的身躯也开始渐渐朝着恶灵体的方向慢慢转化。
    一丝丝黑烟恶息，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冷哼一声，他身上血液覆盖，迅速将身体包裹起来，开始侵蚀黑烟。
    不一会儿，所有黑烟尽数消失。
    张荣方的身体也恢复了原状，但稍微出现了些许变化。
    他背后的蝠翼上，隐隐约约多出了一片黑色纹路。
    体内身体素质也似乎有了些许提升。
    清理掉所有碍事的家伙，他这才感觉安静许多，再度看了眼属性栏。
    属性栏中，已经又积攒了四十多点属性，这些是同时浸泡血池，加速得来的。
    ‘用不了多久，就能又获取新能力……希望能有新的血脉天赋组合出现。’
    现在的他，本体实力已经到顶，只有利用五心采气决锻炼心神意识。
    但心神意识在外界这片大地，并不能展现出多强的威力。
    为了稳妥起见，在和刹那塔接触的同时，他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以保证自己能控制局面。
    张荣方悬浮在半空中，此时感受着刚刚增强的身躯。
    吞噬的那些恶灵体，给他的身体强度提升了至少两成。
    这些方法看起来相当有效。
    ‘底爬的事，我必须先回到大灵交互区，才能进行核对。’
    张荣方感应了下大灵交互区方向，距离太远，根本无法感应。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一路扫荡，吞噬所有遇到的邪恶生命体，利用他们的记忆指明方向，以他们的血肉身躯，化作动力。’
    想到这里，他震动双翼，按照记忆找了个方向，往前一飞，转眼便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
    ……
    ……
    刹那塔。
    宽大笔直的塔内通道中。
    泷依旧静静望着外面走动的恶灵象，宛如观察动物一般，明明它没有双眼，却仿佛什么都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