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光影一闪。
    当！！
    张荣方抬起手挡住身后刺来的尖锐指甲。
    但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那指甲瞬间粉碎，炸开，化为无数细小碎片。
    而这些碎片全部都由无数细小血肉链接，它们在一刹那便施展出一套极其精妙的微型剑阵。
    嗤！
    没有巨大声响，剑阵落在张荣方身上的鲜血外壳时，仿佛普通的无数碎片穿刺进去。
    在普通人眼中，这似乎就是一次简单的偷袭，然后指甲爆炸，碎片伤到张荣方。
    但他如今的层次何等强悍，身体防御上，要想触及他本体，至少得先突破鲜血覆盖在身上的一层层屏障。
    而这些碎片居然做到了。
    张荣方一声尖啸，恐怖的声波中用震动精神意识的撼动效果。
    仙法聚灵骤然使出。
    但这些触及灵魂的攻势，化为无形波纹，在瞬息间触碰到泷时，却如同什么也没碰到一般，从他身上直接越了过去。
    “万物随心，万仞随意。”
    泷尖锐的嗓音炸开，身形一闪，宛如幻影出现在张荣方身侧，又是一掌拍出。
    还未靠近，他的手掌便自动分裂，化为数十道尖锐利刃。
    所有利刃继续分化，顷刻间，在万分之一秒的刹那，无数黑色细线铺天盖地朝着张荣方笼罩吞噬而来。
    那每一根细线，都在源源不断分裂出新的肉眼不可见细丝。
    所有丝线，数十万，数百万，上千万。
    都在施展着同一种剑法。
    从无数角度同时施展一种剑法。
    确切的说，是一种刺法。
    这一瞬间，张荣方身上的鲜血屏障，强化皮肤，强度高到可怕的肌肉纤维，灰白骨骼。
    都在这些无法计数的细丝剑势下，无声粉碎，化为流水一般的红色粉末，随风飘散。
    “就连风，也是我的武道所聚。”泷依旧悬浮在原处，保持微笑。
    看着全身开始渐渐化为飞灰的张荣方，他依旧说着自己还未说完的话。
    “在灵眼族和本土体系融合后，陆续推演创出了前所未有的更高三重境界。”
    “而刚刚那一招，便是我以高于大宗师极限的境界，推动的普通剑招。”
    张荣方整个身体已经被彻底粉碎，化为极其细微的分子级尘埃。
    但更远处，一点血光乍现，随即飞速增殖，膨胀，变大。
    不过一秒，一具全新的张荣方便成长完毕。
    和刚才一样，他依旧身披血袍，背生双翼，除开身体强度稍弱外，其余和之前并无两样。
    血肉基因，虽然对于细胞病毒足够小，但终究是各种分子的组合，在刚刚那种恐怖的武道下，根本无法反抗。
    瞬间便被击溃。
    “这样的境界……真的是武道？！”张荣方出手前，认为自己应该是打不过，但不一定会输。
    毕竟他的究极生物血脉，本身有着无限可能性，叠加了血族始祖血脉的强度，已经到了不是这些本土生物能够想象的高度。
    但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小觑了这里，小觑了灵眼族。
    “大宗师极限之后，便是入微之境。入微之后，是传说中神话典籍内才有的纳虚之境。”
    泷张开双手，手指和手掌早已重新长好，恢复如初。
    “纳虚只是灵眼族语言的发音，但相比这个名字，我个人更喜欢称它为……千变万化。”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霍然炸开。
    没有光芒的爆炸是什么样，张荣方曾经无法想象，但此时此刻，他亲眼见到了。
    那便是分解。
    “我所参悟修行的武学，其名为，天地绝灭分子剑！”
    随着话语声传开。
    泷爆炸所飞出的无数粉末，眨眼间拉出数十万，数百万，数千万甚至更多的黑色轨迹线条。
    这些粉末部分飞向张荣方，但绝大部分，则飞往他分散到各处隐蔽的血肉碎末。
    “！！！”
    张荣方面容扭曲，一道道防御屏障不断在他身前凝聚。
    他后背血莲炸开，扩散全身，体型也急速变大，成长。
    这一次泷给了他机会，给了他时间，但……
    “终式！！”
    没有丝毫迟疑。
    张荣方真正意义上动用了有史以来的全部力量。
    血族始祖血脉，究极生物原体，甚至部分九凤的能力天赋，都在这一刻结合起来，化为一重重以攻为守的屏障，轰向飞来的无数黑色粉末。
    在普通人眼中，那是粉末。
    但在此时的张荣方眼中，那是无数正在盘旋施展剑法的一道道剑阵！！
    每一点黑点，便是一道剑阵，其中有着锋利无比，粉碎一切的恐怖力量。
    此时此刻，什么破坏声波，什么灵魂掠夺，金属皮肤，他都顾不得了，一股脑的全部爆发而出。
    就连后续获取的空间能力，冰冻高热能力，全部都在此时爆发而出。
    他的体型眨眼便膨胀到了两百多米，但庞大的鲜血巨人还未凝聚出无数手臂上的巨斧，便被飞来的黑色粉末吹拂而中。
    “我看过你的很多战斗，你的本质，依仗的便是基因层面的自由操控组合。通过吞噬其他存在的基因，来习得对方的优势，组合到自己身上。”
    无数黑色的粉末，化为黑色破坏之风，吹透张荣方的庞大身体，从后方透体而过，重新凝聚出泷的身体。
    “但可惜……你根本不明白，武道的极致是什么。”他依旧微笑着。
    无论对手有什么样的力量，无论对方有什么样的变化。
    在他的天地绝灭剑道下，一切都是虚妄。
    更别说……
    很快，远处一点孢子急速膨胀，变大，重新长成张荣方原本的躯体。
    就算他生命力极强，但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体内阵阵空虚不断上涌。
    以前从未有谁能从这么细微的层面，将他的细胞，基因链，彻底粉碎。
    这样的伤害，恢复起来，比起之前，难了无数倍不止。
    泷从一开始出现，便给了他一种印象。
    那便是它或许是类似西方神话怪物一类的强大个体。
    但此时此刻，真正交手起来，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千变万化……果真名不虚传……！”
    张荣方看向毫不意外他复苏的泷，在这种恐怖武道下，他引以为傲的诸多血脉能力，简直不堪一击。
    从分子层面施展剑阵，寻找你的破绽，然后粉碎基因，彻底瓦解一切。
    这样的武道，简直难以形容……
    “还要试么？”泷微笑注视着张荣方。
    “当然。”张荣方深吸一口气。
    既然究极生物原体无法对抗对方，那或许只有从灵魂方面寻找弱点……
    而这样的能力，他还真有一个此时最适合的。
    无声无息间，他再度进入终式。体型飞速膨胀变大。
    但这一次和之前不同。
    变成巨人后，他的头顶上开始裂开，从中长出三根血肉藤蔓。
    藤蔓纷纷结出新的红花。
    花蕊中再度长出三颗新的人头。
    一共九颗脑袋，此时完整的漂浮在张荣方头顶。
    每一颗都和他面孔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些人头神态各不一致。
    “晚辈还有一招，若是您能完全抗下，从此晚辈对刹那塔甘拜下风，不敢冒犯。”张荣方沉声道。
    “三花聚顶……原来是这么聚的么？”泷越发感兴趣起来。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张荣方是很少很少的一个例外。
    一个能总是给他提供各种乐趣的例外。
    “没关系，你可以试试。”他表现得极其大度。
    “多谢前辈。”张荣方无疑是个很现实的人。
    打得过的，就直呼其名，打不过就瞬间变前辈。
    但泷并不在意这些。
    “那么……小心了！”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张荣方九颗人头同时张开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