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绝处逢生
作者:
安之若? 更新:2021-02-03 16:55 字数:21259
军区总部某机要房间里,李卫国正在接电话。<-》舒咣玒児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电话对方的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动作,但他依旧满脸恭敬,站姿笔直。
“他们都去了吗?”电话那端的声音语速缓慢,语气略显懒散,但无形中却有种莫大的威压。
李卫国恭敬回道:“萧易宸带着他的小女友闯监狱,现在已经和金思语碰头了;盛铭发现动静,已经带着特种部队赶过去;利修白得到消息,正乘坐他的专机前往!计划进行顺利!”
“很好!等他们人一到齐,立刻启动计划!今夜的东林山区,就是他们的墓地!你派人环山守着,但凡有逃下山的活人,一律收押!”
“是,司令!”
“利家那边呢?”
“利修竹已经带着我们给他的人去逼利老头子退位,利老头子对他没设防,已经被他制住,目前正在对峙。等下发生冲突,我们的人将失手打死利老头子,之后会有特警前去逮捕利修竹!利家英公司涉嫌违法交易,目前已被拘留!”
“苏家呢?”
“苏家旗下各大产业相继被爆出各种问题,股价狂跌,警方正介入调查。各企业负责人也因为偷税漏税问题被拘留调查,目前各地企业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我们扶持的势力正在暗中收购股票,侵入苏家产业!”
“还有一个盛家!”电话那端的人继续语气平平的说。
“盛家散布在官场和军方的人都已经因为各种问题被双规调查,事出突然,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互相通气的时间都没有!盛伟出车祸,盛家那老头子正在医院,就算得到消息,怕也力不从心!”
那端静默片刻,似叹气似感慨似庆贺般沉沉说道:“从今以后,四大家族将不复存在!”
“恭喜司令,得偿所愿!”李卫国急忙恭贺,没有人看,他依旧躬身低头,敬畏的态度早已深入骨髓。是啊,这样的手段,这样的魄力,这样的权谋,世间有几人能及?面对这样的人物,让他如何不躬身,如何不敬畏呢?
那端语气一转,略有些不放心的问,“还是没有那人的消息吗?”
“没有!”李卫国想了想,说,“他现在该有百岁了,就算活着,怕也走不动路了,还能兴起什么风浪?”
那端声音骤然变得严厉起来:“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果能以常理论,早被抓起来处死了,现在还能逍遥法外吗?”
李卫国立刻点头低声:“是,司令说的是!我会继续加派人手搜查!”
……
东林山区。几处燃起的火苗已经被特种部队扑灭,各路人群纷纷朝监狱前方聚集过来,各自盯着各自的领头人,随时准备开战。
盛铭的突然出现和迟疑态度已经彻底激怒了金思语,她好不容易被老爷子从西蛇岛救回来,还领了他的命令带着他手下精锐力量来找萧易宸和季末然做最后的清算,既然自己得不到幸福,那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起毁灭!
老爷子说,事成之后会在萧家随便挑个懦弱无能的子孙做家主,再婚配给她,到时她就是萧家当家主母,京都第一夫人,萧家的实权也全部掌控在她手里。萧易宸不要她,那便去死!
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他们两个即将在自己眼前死无葬身之地,可偏偏盛铭要出来捣乱!要是旁人,直接一切灭掉就是,可盛铭不一样,他手里有特种兵武装力量……
金思语正头疼时,空中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
众人齐齐抬头,但见皓月之下,一架体型袖珍的飞机划破夜空,堪堪停在东林监狱房顶之上。
利修白走出机舱,一如他曾经每次出场般,华丽高调。
他利索走到房顶边缘,轻飘飘跳下,落地极稳,恰好站到季末然旁边的位置。
深邃的眸光一扫而过,他的嘴角擒起一抹邪笑,“今夜这里好热闹!有好戏看你们都不喊我,真不够意思,是不是啊,小学妹?”他目光最后停留在季末然身上,一脸探究。
萧易宸将季末然往怀里拉了拉,瞪了利修白一眼,“你来干什么?”
“凑热闹啊!”利修白理所当然的说。
“来也不知道多带点人?就你一个,送死吗?”萧易宸对他不带帮手的行为很不满。
“送死?呵呵……谁送我呢?你这么说,我倒有点期待了!”利修白目光转到金思语身上,与她尖锐的视线对个正着,“思语妹妹这么晚了还来爬山?错过了睡美容觉的时间,小心皮肤变差哦!”
金思语一口恶气堵在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她跟利修白一直都不对盘,也很看不惯他那副高傲尊贵的嘴脸,她知道利修白很有能耐,单凭一人之力在利家之外创建了自己的势力,从小到大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所以她更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准备做什么。按说,今晚的行动是非常机密的,老爷子料定萧易宸他们会来东林监狱寻找破解病毒的线索,每时每刻都派人盯着,守株待兔才等到今晚的时机,没想到盛铭和利修白都来了!
金思语强作笑意,半威胁半规劝道:“修白哥,我劝你还是快走吧!好戏看多了,小心惹火上身!”
利修白毫不在意的嗤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玩火吗?”
金思语笑意敛去,目露凶光,“你确定要留在这里?确定要跟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哼!他们是擅闯军区重地的罪人,我可是奉了老爷子的命,来捉拿罪人的!”
“哦?”利修白饶有兴趣的看看萧易宸和季末然,再回头看看沉静在黑夜中的东林监狱,喃喃自语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早听过东林监狱的大名,一直很想来参观下,今晚倒是个好机会!你们都站在外面做什么,一起进去参观下呗!”
“军区重地,岂能擅闯?”金思语的耐性已经到达顶点,怒气也攀上高峰,手指微动,她身后一人悄悄移枪瞄准季末然。其他人她暂且不管,季末然必须先死!她一边与利修竹搭话,一边将手指一勾。
弹指瞬间,子弹飞驰,直奔季末然的心口。
灯光虽亮,但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金思语和利修白身上,两方相隔一定距离,金思语身后人又多,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人。所以,子弹来的很突然。
季末然感知力最强,第一个感觉到不对,正待反应,背后却突然迎来一力,她被重重压倒,前扑在地,下巴亲密的与地面激吻,磕得生疼。几乎同时,子弹从上空飞过,打入监狱内部,弹声方响。
胳膊下巴疼还是次要的,季末然明显感觉到背上压着一个人,瘦的出奇,凸出的骨骼咯得自己肉疼。没记得自己这方有这么瘦的人啊,还是直接从后面扑上来的?
季末然不解,正撑起胳膊仰起头准备起身,后面那人却又突然朝前压下,脑袋蹭到她后颈处,口中热气喷到她耳朵边,“乖徒弟,想师父不想?”
季末然浑身一颤,再次与地面接吻!这世界奇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今晚这个时刻碰见自己那位神出鬼没神经兮兮的便宜师父!
正想说话,却觉得背后一轻。季末然起身,只见萧易宸黑沉着脸拎着自己那便宜师父的领口,恶狠狠瞪着他。
“臭小子,干什么?还不放开?”余生任他拎着,像八爪鱼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他同样穿着一套迷彩服,只是他身子出奇的瘦,比之前见面时整整瘦了三倍,使得衣服宽宽松松像麻袋一样搭在身上。不过他面色却出奇的白,而且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更年轻了……若非那太具有标志性的五官表情和语调,季末然一下子还真不敢认!这位师父真是太神秘了,居然逆生长!
萧易宸脸色却是越来越差,这家伙救了季末然一次,他本该感激,可该死的,他竟然趴在她身上不起来,还亲密的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占自己老婆的便宜,不是找死吗?
萧易宸用力揪着余生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到空中。
季末然无奈扶额,“自己人,别闹了!”她这师父也是的,身手明明比萧易宸好,却任他拎着,也不动手,反倒像菜鸟一样挣扎。
她忽然觉得今晚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金思语一枪竟然失利了,气得面色发青。盛铭已经带人迅速在他们两方中间位置散开,防止他们再动火。金思语不能再偷袭,只能咬牙切齿干瞪眼,想不通顺利的绞杀活动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一团糟?
萧易宸将余生放下,余生整整自己的领口,像模像样的弓起身子开始咳嗽,俨然一个糟老头的样子。可他外表除了瘦,真看不出哪里老,除了头顶毛发稀疏。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季末然觉得余生肯定知道些内情,而且这师父虽然没见过几面,自己一身功夫却都是得益于他,所以此时态度还算恭敬。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想想……啊,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余生突然尖着嗓门大叫起来,一手拉起季末然便往旁边跑,“快跑啊!这里马上要爆炸了,再不跑,就都被炸成灰了!”
他声音出奇的大,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却没一个人信,只当是从哪里突然冒出的疯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爆炸?
萧易宸气恼的去抓余生,想将那握住自己老婆纤纤玉手的手腕给生生拧断,可惜这次他却扑了个空,余生不知怎的灵巧一让,避开他的手,片刻间已将季末然带出一丈之远。
“你们还愣着干嘛?都想被炸成薯条吗?”余生状似很不解的问。
萧易宸气呼呼的要冲来,季末然急忙道:“易宸,他是我师父!你先跟过来,我相信师父的话!”季末然总觉得余生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很不靠谱,但其实心里很清明,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萧易宸皱皱眉,很不满余生对季末然亲昵的举动,但眼下这时刻也不好发作,于是只好跟过去,想横到两人中间把季末然的手牵回来,哪知他刚靠近,余生便迅速移动。动动停停,步伐变幻莫测,始终不让他碰上季末然。通过几步交锋,萧易宸已判断出他是绝对高手,心下更加气恼。
“哪里来的疯子?”金思语怒声质问,谁能告诉她今晚为什么这么多意外?
“诶哟,小女娃好不讲道理!我好心提醒你,你不以身相许回报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对老头子我厉声质问?”余生似乎被金思语气到了,松开季末然,抬手指着她道,“你个没脑子的蠢货!你真当魏建朝那老头子对你好?我告诉你吧,他一心只想毁了四大家,把所有大权揽在自己手里,今晚把你弄到这里就是让你送死来的!还有这萧家的小子,利家的,和那个盛家的……”
余生挨着指了指说:“都是一群蠢货!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货!这山里装了多少炸弹你们知道吗?还有这东林监狱已经空了你们知道吗?里面所有的军医、仪器和资料都已经被秘密转走了,只剩下些没用的狱卒和被折腾的快没命的试验品,等下大爆炸,你们所有人就随着这座空壳子监狱一起毁灭了!不敢跑还等什么?”
听起来很惊悚!可余生的形象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季末然心中却是一凛,她刚才跟萧易宸进去探过,监狱二层确实都空了。再联想那位老爷子狠绝的作风,似乎真有可能。而且今晚四大家族中有三大家的重要小辈聚在这里,本身就不正常,盛铭是被军方派过来的,利修白似乎是被引诱过来的,背后目的昭然若揭。
季末然不敢迟疑,急忙对萧易宸说:“发布命令,让我们的人迅速撤退!”
“你信他?”萧易宸并不想放弃,撤退,意味着今晚没有任何收获,意味着季末然有关病毒的线索将断掉。
“信!”季末然反握住他的手,定定的看他,“你也要信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搭上我们手下那么多人的性命!”
不甘心,不情愿。但迎上她清澈坚定的眸,萧易宸还是点了头,“好!”
手指迅速按动手机,发出撤退命令。心口的痛却没有边际的蔓延,甚至不敢垂眼去看她手背上扩散的白斑。
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恨不得从此粘连在一起,任什么也无法将它们分开。
“胡说八道!”金思语厉声吼道,面孔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不想去信,老爷子对自己那么好,他承诺让自己做萧家家母,做京都第一夫人,他把自己养大,教给自己一切,怎么可能把自己推向死亡呢?
余生忽然仰天长笑,笑声若洪钟,在这宁静的山头诡异的震耳欲聋。众人齐齐盯着他,不明所以。
笑声戛然而止,余生忽而开始数数:“十、九、八、七……”
现场诡异的安静,除了他催命般的倒计时。
众人都被这疯癫的家伙怪异的举动弄得怔怔的。
“……三、二、一!”
伴随着刺破苍穹的最后一声划过,夜空瞬间被映得通明,伴随着“轰”的爆炸声,来自东林监狱的爆炸声!
紧接着又是“轰”、“轰”、“轰”的三声爆炸,有远有近,同时而来。
众人顿时慌了,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人再怀疑余生所言的真实性。东林监狱所剩无多的狱卒率先喷跑起来,无头苍蝇般的逃命。萧易宸和季末然的手下已经接了命令,此刻正在有序撤退,并没有慌手脚。盛铭和金思语的手下虽然慌乱,但没有命令,都不曾乱动。
金思语面色已然惨白如纸,人被抽空般后退几步,被人扶住方才站直,眼神凝望着远方的火光,万般不信和不甘。
可不信又如何?不甘又如何?终究被这疯子说中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从来只当她是一条狗,生生榨干所有的价值,临到最终,还得做他计谋的陪葬者,还得为他去死!可笑她还在幻想着像他一样高高在上,贵不可攀,权势滔天……都是痴心,是妄想!
好在这几次爆炸都离得远,爆炸声几乎同时响,同时停。硝烟味道仍旧在蔓延,场间却异常的静。
大家都没有说话。
率先开口的还是余生,他悠悠然道:“你们这群蠢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再告诉你们,这只是第一波试探性炸弹,十几分钟后,围绕这里方圆千米,还将有一**规模大范围的爆炸!你们脚下踩着的地方,几乎都在炸弹爆破范围,此刻不走,就等着十几分钟后被炸成人肉麻花吧!”
众人面面相觑,每人脸上都流露出惊惧和恐慌,刚才爆炸的惊吓犹在,再听余生一说,胆小的腿都软了。此刻,也没有人去注意他话里的疑点,比如为什么先放一波试探性炸弹,有什么用,方圆千米具体是多少米等……
季末然见盛铭还在犹豫,急忙喊道:“盛铭,快带你的人走!速度快点,走越远越好!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快走!”她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但盛铭是她朋友,她不能看他送命。
盛铭望向她,眼底有着深深的疼惜。从沙漠偶遇到现在,他和她相处的次数不多,但算下来,加上今夜,有三次都是九死一生的境地。而现在的她还感染了病毒,怕要受不少折磨……
“队长……他说的……”手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发问。
十几分钟时间很短,耽误一秒,等下就离死亡近一步。
“走!跟上!”盛铭迅速转身,带着手下朝山下冲去。他有非常不祥的预感,如果真如余生所言,今夜是那位老爷子清算四大家族的话,那盛家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没有再回头看,有萧易宸和利修白在,还有那位高深莫测的余生在,季末然肯定不会有事。尤其是利修白还有飞机,离开很方便,他对利修白的能力非常信任。倒是自己,负担的还有整个特种小队所有人的安危……
余生见金思语的人还不动,继续吼道:“你们都已经被魏建朝那死老头子当做弃子了,死到临头,还不醒来吗?”
这些人其实还算忠诚,老爷子吩咐他们听金思语的命令,他们便听,但对金思语,他们并不服气,更谈不上尊重。尤其此刻,在死亡的威胁面前。
对峙下去有什么用呢,等下爆炸,就统统要被炸死了!一想到这里,众人都禁不住打颤,萧易宸的人和盛铭的人双双撤离更让他们人心惶惶。终于有一个怕死的不管不顾朝下跑去,有人带头,其他人立刻趋之若鹜。
“回来!都别动!”自己还没下令,他们便私自跑路,这算什么?金思语厉声道:“谁敢跑,我就毙了谁!”她说着朝天开出一枪,可是在这样人心慌乱的时刻,枪声不但起不到威慑作用,反倒激得人更加用力逃命。
金思语恼怒下,果真朝一人开出一枪。子弹穿透那人后背,血花四溅。
那人扭转过头,看向金思语的眼里满是震惊,似乎没想到在大家都逃命的时刻,自己会被上司打中后心。几乎在回身的同时,他用最后的力气抬手,扣动扳机,对准金思语开出一枪。
金思语大骇,急忙扑倒在地。子弹打在她前方数尺,激起的碎石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更疼的,却是胸口的位置!伏在地上,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青梅竹马恋慕的人被别人勾去了魂,满心景仰一心崇拜的人将自己推入火坑,近在咫尺的权势和地位骤然变得遥不可及……让她如何甘心?可是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像其他人一样狼狈的逃命吗?即使逃,又能逃去哪里,任务失败,老爷子不会放过自己……
金思语千思百绪纠结在心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时,忽而觉得身体一轻,自己已经离开地面。她猛地抬头,却撞见了这辈子最厌恶的一张脸。是季末然!
在众人慌不择路逃亡之时,季末然却用最快的速度移到金思语身边,一把提起了她。
“别用你的手碰我!下贱,你不配!”金思语怒声吼道。
季末然用另一只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碰你,倒真是脏了我的手!可惜,没办法,别人都不想来碰,我只好委屈一下了!”
“你!你给我滚!”金思语此刻再也没有精力去维系自己高贵完美的形象,眼神凶狠,面目狰狞,四肢挣扎,想要摆脱季末然的钳制。她也参加过专业训练,还是有点身手的,可惜已经完全无法与现在的季末然相比。
季末然一手抓住她一条手腕,用力一扭,“喀嚓”的脆响声刺入金思语耳膜,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手腕再不能动弹分毫。她正待破口大骂,季末然却不管不顾抓着她被拧断的手腕向后一送,使她伤口再被扯痛,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季末然两脚朝前踏出,分别踩在金思语双脚脚踝处,用力踩压、扭转……
“啊——你个恶毒的女人,蛇蝎心肠!”金思语痛的大叫之下狠狠的骂,眼角余光瞥见萧易宸就在旁边,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流着眼泪对萧易宸哀声喊道:“宸宸,宸宸,快救救我……你看看,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啊!”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痛呼,这次却是萧易宸一脚踹在她嘴巴上,没有丝毫怜惜的用脚底板踩她的娇嫩嘴唇,声音冷冰冰的说:“我不许任何人侮辱她!你再敢骂她一个字,我不介意踩烂你的嘴!”
身体各处的痛及不上心里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疼,自己恋慕一生的男人,从小相伴到大看过他各种各样的表情,只除了现在。拒人千里的冷漠,高高在上的蔑视,心如铁石的狠辣,从骨子里透出的绝情……金思语眼泪已经莫名止住,眼睛里却一片模糊,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事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想不明白……
今晚的夜色莫名凄婉。
飞机渐渐升空,冲入夜幕,沐浴在月华之下。
东林山区在视野下渐渐变小,入眼只见山体起伏的轮廓,却看不清一草一木。何况是人。
骤然,一道道闪光突现,将山林间笼罩的夜色齐齐驱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热浪在林间翻滚,所过之处,火光冲天,林木碎石齐飞。
“很壮观的景象,你们不来观赏下吗?错过了,可是一生的遗憾!”利修白悠闲站在飞机靠窗的位置,看着下方景象,对机舱内其余几人说。
利修白这架飞机容量不大,但他来的时候就带了三个工作人员,此时都在驾驶舱忙,机舱里倒只有他和萧易宸、季末然、余生四人,还有一个软泥般摊在地上的金思语。
萧易宸冷冷瞥他一眼,遂沉默转头,继续无声盯着季末然看。自上飞机后,他便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目光舍不得离开季末然片刻。
利修白忍不住取笑道:“你这样看着有什么用?看看又不能把病毒看走!”
若是以往,萧易宸一定会跟他斗嘴,但现在他置若罔闻。实在是没有心情,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季末然回头对萧易宸安抚性的笑了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但见远处的东林山区已经笼罩在火光中,灼灼火焰,在夜色里张牙舞爪。不知道安泽和盛铭他们是否安全逃出?她本想带安泽一起上飞机,但安泽已经提前一步带着手下撤退了,作为莫门领袖人物,他虽寡言少语,却有着自己的威信,靠的便是与手下们同生共死,最先考虑的永远不是自己的安危。
希望安泽和盛铭都能平安!
季末然面露忧色,看着远处火光,沉声说道:“他这样烧毁一座山,是不是太……”太怎么样,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利修白不以为意的说:“东林山区面积并不大,而且一直都是军区禁地,普通人不能进来,即便突然发生大火,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他敢烧,说明这里重要的东西都已经被转走的,剩下些无关紧要的,烧了又如何?还能一举拿掉我们这些人的性命,赔上一座山头,真心不算什么!”
“爆炸声那么响,附近人都听得到吧?新闻里会怎么报道,总不能说是自然火灾?”季末然对这样的手段实在不敢苟同,杀人就算了,破坏大自然什么的真心太可恶了。东林山区后山的植被那么旺盛,真是可惜了!
“军演!”利修白缓缓的说,“可以说是军事演习,媒体估计还会歌功颂德,展现我军彪悍实力!”
“那家伙无耻本性一如从前啊!”这次感叹的却是余生。余生上飞机后已经好好享受了一番美食美酒,此刻正酒足饭饱,话说完后,还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
“师父你认识魏建朝?”季末然这算是明知故问,其实是想多打探点消息。
余生闷闷哼了一声,“何止认识,他小时候穿开裆裤随地撒尿的糗样,老子都见过!”
众人震惊加无语。
利修白感兴趣的问,“敢问这位先生是何人?”
余生乐颠颠走到季末然面前,亲昵扯起她的衣袖,“当然是我最漂亮可爱的徒弟的伟大师父!”
目光瞥见她手上的白斑,余生迅速抓起她的手,放到眼前自己的看。萧易宸见状前来阻止,被季末然用另一只手扯住。
季末然对余生说:“我被抓到东林监狱期间感染了病毒,师父对这方面了解吗?”
季末然本没有多少希望,随意一问,不想余生接道:“了解,这天底下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
萧易宸一听瞬间精神起来,也不再介意余生抓着季末然手腕了,急切的问,“怎么治?”
“别做梦了!感染了病毒,就等死吧!季末然,你活不了多久了,认命吧!你就是该死!”躺在地上的金思语插话进来厉骂道,绝对没有办法的,一定不能有办法,季末然活不成的,她跟萧易宸注定不能在一起,等待他们的只有死别!金思语不断对自己说。
“你闭嘴!”萧易宸没有耐性的冲她大吼。
季末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金思语身边,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取出三根针管,“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是我从东林监狱带出的最后三针混合病毒,一直没舍得用,特意给你留的!”
“你!你!你敢!”金思语看见透明针管里绚丽的液体,瞬间骇得全身发抖。
“我为什么不敢?”季末然笑着反问,从衣兜里掏出装针头的特制塑料薄盒,将三根尖细针头取出,挨着安在针管前方。随后,她蹲下身,将针管在金思语眼前晃了晃,用生有白斑的左手抓起金思语断掉的手腕。
金思语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但疼痛比不上对病毒的恐惧,她强忍着痛挣扎手臂,季末然的手指却如铁般坚硬,牢牢的钳制住她,让她无论如何挣扎不开,反倒是越挣扎越疼。
季末然像护士打针时那样用力拍拍她的手腕,寻找血管,然后将一支针管的针头对准她的血管,柔声嘱咐道:“你别乱动哦,血管不怎么明显,一次扎不进去还得扎第二次、第三次……”
“可恶!恶毒!贱人!”金思语无望的开始吼出各种能想到的词汇咒骂季末然,下一秒,她的嘴巴再次被踩住。萧易宸居高临下的看她,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金思语泪眼朦胧,楚楚可怜望着萧易宸,试图再努力一次,唤醒他对自己的同情,他的心明明是软的,他总该念着旧情的……
可是,看着看着,她便彻底绝望了。萧易宸眼眸里除了冷就是冷,那双眼虽看着她,却仿若根本没有她!
手腕处一阵尖锐的刺痛,季末然已经将针尖扎入她的血管。
金思语能感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被缓缓注入血管。一针后,又是一阵,接连三针。那是病毒,还是混合了很多种不同病毒的恐怖东西!它们此刻就在自己血液内涌动,并将闯入五脏六腑,靠着自己的血肉繁殖生长……想想便是毛骨竦然!
可如今,她还能怎么办?手腕和脚踝都断掉了,四肢不能动弹,嘴巴被踩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曾经那么高贵,那么完美,她是京都第一名媛,她是京大第一校花,她是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公主,她是所有男人幻想推崇的女神!她光鲜亮丽,她优雅动人,她……
一切都失去了!此刻,她只能瘫倒在地,任人践踏!偏偏践踏她的人,是她最爱和最恨的人!
这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吗!
金思语面如死灰,季末然却已经从容不迫的将三支针管里的病毒溶液全部注射入她的体内。想想自己仅仅是沾上手背一点,便被感染,她可是这么多被直接注射入血液,肯定会受到巨大折磨,直接死去也说不定。
季末然没有半点不忍,面对敌人,她的心早已坚如铁石。忘不了沙漠里的厮杀,忘不了病床上妈妈的憔悴,忘不了被设计被冤枉被虐待时的无奈!金思语欠自己的,她要亲手夺回来!
站起身,将针管扔进垃圾桶,季末然忽然觉得很累。
萧易宸用力踹了一下金思语的嘴巴,将她的下巴踹得脱臼,免得再听到她吵人的声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对这个女人,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他走到季末然身边,小心扶住她,眼底全是疼惜和眷恋。
“不错,乖徒儿,够狠!”余生旁观了全过程,满意的下评语。
“这也叫狠?”利修白好笑的反问,显然对季末然的手段很不屑,悠悠的说,“对付恶女人,第一要割断她的舌头,免得她口吐脏言;第二要挖掉她的眼睛,让她彻底活在黑暗中;第三要扒光她的衣服,丢入畜生圈,让她被千般凌辱,万般虐待,忘记自己是个人;第四要……”
金思语听得两眼昏黑,浑身瑟瑟发抖。害怕之余,她又很后悔当初只把季末然丢在沙漠里,想让她在绝望中饿死渴死,早知今日,当时就该直接把她卖去非洲**……
“停!”季末然也听不下去了,无语道,“说得好像你做过似的!”她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不会留情,但她也不会因为仇恨变成虐待狂!
“我是很想试试,可惜至今没有遇到想让我那么做的对象!”利修白很遗憾的说。
“变态!”萧易宸说出了季末然和余生一致的心声。
……
金思语慢慢感觉到体内血液疯狂流转起来,有些地方沸腾滚烫,有些地方却冰冷麻木,冷热交替,疼痛、奇痒、酸麻、恶心等各种感觉泛滥而至……如此难受,如身坠地狱。
她此刻已经无心再骂,只是口中哼哼哼呻吟不断。
季末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对利修白说:“找个东西把她隔离起来吧,免得传染!”
利修白进储物舱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大纸箱和一张塑料薄膜。他戴上隔离手套将塑料薄膜覆在金思语身上,然后把她弄到纸箱里去。纸箱里空间还算大,金思语恰好可以窝进里面,当然不如躺在地上舒展。她蜷缩起来,痛苦难耐,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利修白随意合上纸箱盖,将箱子踢到最边上。
萧易宸再次横到余生面前,问道:“怎样可以灭掉她体内的病毒?”只问办法,没有问可不可以。萧易宸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他一定要救季末然,不惜一切代价。
“你这小子真不懂礼貌!我徒儿真是没眼光,怎么会看上你?这变态家伙都比你好多了!”余生手指了下利修白,显然他口中的变态家伙就是利修白。
利修白倒不恼,反倒嗤笑一声,回头暧昧的看向季末然,“你师父都发话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
“白痴,滚一边去!”萧易宸怒眼瞪向利修白。
利修白状似委屈的撇撇嘴,“没有良心的家伙,今晚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炸成灰了!”
余生一听,顿时反驳道:“明明是我救了所有人,怎么变成你了?你敢抢功?”
“如果没有我的飞机,你们现在还在山林里逃命呢!”利修白针锋相对。
“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你和你的飞机都被炸成粉末了!”余生不敢示弱。
萧易宸和季末然面面相觑。
利修白继续说道:“你别太高估自己的作用。就算没有你,当第一波试探性炸弹炸响的时候,我也能迅速推测出阴谋,安全撤离!”
余生直接跳起来指着他驳斥道:“你小子太自以为是了!什么试探性炸弹,那根本是骗你们的好吧?你当魏建朝那家伙是蠢猪吗,要全歼你们还给你们预警信号?那分明是老子我提前布置的炸弹……额,好像说漏嘴了!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让你们看清楚谁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余生这话倒是让三人惊到了,他们之前是觉得试探性炸弹有问题,但没来得及深思,没想到却是这层原因。
季末然率先拍马屁道:“还是师父聪明绝顶,神机妙算,举世无双,无人能及!”她隐约觉得余生应该知道对付病毒的办法,不然不会在知道她被感染后反应这么淡定,所以她此刻不介意用各种美好虚假的词汇讨好她。
利修白听得笑起来,“其他不知道是不是,绝顶倒真是快了!”
余生摸摸自己所剩无多的头发,斜他一眼,“你懂什么?这种发型是智慧的象征,等头发全部自然脱落之时,便是我成佛之日!”
季末然弱弱的问:“师父你不是道教的吗?”她明明记得余生之前穿过道袍。
“原来是神棍!”利修白觉得余生特别好玩,所以不放弃任何一次取笑他的机会。
萧易宸见他们越扯越没边,冷声道:“说正事!”他站到余生面前,一眨不眨瞪着他,只等他开口。
“你很爱我徒弟吗?”余生问。
萧易宸蹙眉,显然很不耐烦,“还用问吗?”
“哦!那你爱她有多深?”
“……”为什么要问这种狗血的问题。
“你既然爱她,那你愿意为她去死吗?”余生继续问。
萧易宸满头黑线。
余生自问自答:“看你这么犹豫,回答问题这么艰难,可见你对我徒弟爱的不够深,也不愿意为她去死,既然这样,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没救了!”
萧易宸身形晃了晃,全身力气被抽空一般。前面的话几乎都没听进去,耳朵里只不断回响着“她没救了”四个字。
利修白却听出端倪,好奇的问:“你的意思是易宸必须爱的足够深,愿意为季末然去死,她才有救,对吗?”
余生点点头,高深莫测的说:“聪明!就是这个意思!病毒虽然没有办法灭掉,但可以引出。不过必须有个**做为引出介质,而且**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只有这样我才有办法!所以……”余生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萧易宸,继续说,“我徒儿能不能活,完全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舍弃自己的命救她!”
他转转眼珠,故作深沉的说:“不过看你这样子,显然舍不得自己的命!哎!徒儿,睁大眼睛看看,爱情都是骗人的!男人的情话最不可信,海誓山盟什么的纯粹是哄小孩的……”
“只能这样吗?”萧易宸没有起伏的声音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诽谤。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季末然跟前,旁若无人的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胸膛与胸膛相贴,心跳与心跳相和。如此美好。如此迷恋。如此……不舍。
“你别听他的!”季末然拍拍萧易宸的背,无奈的扫了余生一眼,“师父,这不是武侠小说,也不是琼瑶剧,不需要编这种狗血的桥段吧?”什么**介质,什么引出病毒,什么心甘情愿,一听就不靠谱,漏洞百出,再看余生的表情,八成是他恶趣味编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季末然也不需要任何人替自己去死,哪怕是爱人。生死由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不能以爱的名义绑架生死。如果萧易宸真的为她牺牲,那她将会在剩余的时光里时时刻刻背负着爱人生命的债务,一个人孤独的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和爱而不得的痛苦,在这种负面情绪中渐渐腐朽,老去……她不要这样苟延残喘的活!她不要这样盲目的以爱为名的付出!
余生抬眼望向机舱顶部,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利修白看好戏般站在一旁。
其实,若放在平时,以萧易宸的眼力,一定会看出端倪。奈何此刻被季末然将会消失的恐惧吓倒,他根本分不出精力去思考余生的话,内心剧烈挣扎。
他语无伦次的说:“末然,我,我不愿你离开!可是,我也不愿离开你!如果,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
“你放心,我徒弟魅力大,追她的人排着队呢!你走了,我会帮她忘记你,这样她就不会痛苦,不会再有心理负担,可以快乐幸福的过想过的日子!”余生适时插嘴。季末然瞪他,他也不收敛,反倒对她使眼色。
萧易宸将季末然抱的更紧,贴在她耳边道:“不!我没那么伟大!我不愿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不愿你忘记我!”
她是他的人,她跟别人在一起的场景,他想都不敢想。他说:“我从来都是自私的人!我不愿放手,死都不放!”
“舍不得自己的小命就直说,装什么挚爱情深?”余生毫不留情的抨击。
萧易宸置若罔闻,他抬手抚摸上季末然软软的头发,声音变得极尽温柔,嘴角也荡开一抹绚烂的笑,他说:“末然,我不会为你死!但,我会陪你!”
季末然彻底愣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这好像确实符合他的风格!陪她一起死吗?听起来不错……
季末然脑海里闪过萧易宸曾经为自己挡枪的画面,回忆过往,似乎每次置身危险的境地时,他都会把她护在身后……所以,她想,萧易宸固然此刻说出了这样的选择,但真实情况却是,每每危险来临,他都不顾性命安危的保护她,这点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啧啧,你果然好自私,居然宁死也不肯救我徒弟!”余生故意曲解萧易宸的意思。
“师父,够了!”季末然实在忍不住打断他恶趣味的调戏,她伸手拍拍萧易宸的脸,“傻瓜,你没听出来他在耍你吗?你怎么变这么笨了?”
萧易宸一愣,回头看向余生,后者正若无其事的……抠鼻孔!
萧易宸瞬间怒了,浑身低气压发散。
季末然闯入两人中间调和,安抚下萧易宸的情绪,又对余生说:“师父,我知道你最厉害了,这世界上就没有能难倒你的事!我体内这点病毒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不是吗?”
余生哼哼两声,话听着虽然很受用,但他架子还要摆摆的。
利修白怀疑的说:“他再厉害顶多就是个神棍,浑身上下一点医学气息都没有,怎么可能对病毒有研究?我看他就是个文盲,恐怕连生物都没学过!”
余生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你才是文盲!老子确实对病毒没研究,但偏偏有能耐制住它,你能吗?”
利修白一本正经回道:“我是京都大学博士后,不是文盲!我不能制住病毒,你能,所以,请你出手吧!”
萧易宸到现在如果还看不出来自己被耍了,就真心是白痴了。他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世英明,就坑在这家伙手里了,偏偏现在还得仰仗他,不能跟他算账。萧易宸只得把一口气生生憋在心里。但他可是个非常记仇的人,这笔账,等季末然好后,他一定找他清算!
“哎,中了你们的道道!”余生叹了口气,“先找地方安定下来吧!病毒的事不用担心,你的情况不严重,很好处理!当然是因为遇到我才会变得这么好处理,没有我,你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是是是!师父你最厉害最伟大了!”季末然投其所好,能够把可恶的病毒赶走,说多少溢美的词,她都乐意。
“还是徒弟好!不像某些人,狼心狗肺,没有教养!”余生不满的瞥瞥利修白和萧易宸,显然是指他们俩。
利修白无所谓的笑笑。
萧易宸则冷眼瞪他。
季末然知道萧易宸被耍了一道,心情非常不好,看他强忍的样子很想笑,她咳了下,打圆场道:“好了,师父,他们嘴上虽然说不出什么好话,但心里都是很感激你的!”
余生冷哼一声,头仰得老高。
……
利修白认为今晚的京都很不安全,所以他们没有回京都,而是去了东部一个小城。利修白在城里有据点,他们刚下飞机,便被人接到一处位置较为隐蔽的别墅里。
季末然没想到余生所说的治疗办法居然是取他自己的血液提炼出血清,然后再把血清注射入她体内。她起先以为会很复杂很艰难,没想到这样便完了。萧易宸和利修白同样很震惊,没想到余生的血液居然含有病毒抗体,而且对这种混合病毒都有效果。
无视众人惊疑的目光,余生在为季末然打完抗体血清之后,便悠悠然哼着小曲踱到大厅准备看电视。他拿着遥控随意换着台,此刻已经是清晨,早间新闻正在播报,不过新闻还没有迅捷到报道昨晚的事情。
萧易宸走过去,“啪”的一下按掉电视开关。
“喂,你小子干什么?老子看个电视碍着你什么事了?”余生不满的吼道。不知为什么,他对萧易宸很不满,动不动就大吼大叫,没给过他一丝好脸色看。
萧易宸没接他的话,直接问道:“为什么你的血液可以用来制作抗体血清?”
“老子是神人呗!神当然无所不能!”余生眉毛翘得老高。
“你跟魏建朝是什么关系?今晚你为什么要去炸东林监狱?”利修白端坐在沙发上,一改往日慵懒的形象,坐姿笔直,背部离沙发靠垫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们都不知道,他背上的伤还很严重,睡觉时只能趴着睡或小心侧卧,平时稍微有大幅度动作便会牵扯到背部伤口。疼是肯定的,不过耐不住他能忍。如果魏建朝打算今晚清算四大家族的话,那利家现在恐怕也不太平,他们一方面故意放出消息把他引到东林山区,另一方面肯定在用其他办法对付利家其他人。
“老子乐意炸哪里就炸哪里,关你什么事?”看来余生不止对萧易宸不满,对利修白也很有意见。
季末然本来是躺在卧室休息的,但心里不安,怎么也睡不着,听见他们的吵闹便出来了。她倒了一杯茶,端到余生面前,恭敬的说:“师父,您喝茶!”
“还是徒弟好!”余生接过茶,心情看似很好。
季末然并不是作态,她是真的打心眼里尊敬余生。她觉得余生就是自己这一世的贵人,没有他,她不可能练就现在一身本领,没有他,她此次怕会真的被病毒折磨死。救命之恩,相当于又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不过,她也真的很好奇余生的身份,她说:“师父,你就跟我们说说你的事吧,让我们开开眼,长长见识,怎么样?你搞得这么神秘,神出鬼没的,我以后想孝敬你都找不到人,你就体谅下做徒弟的一片苦心吧!”
余生听得快哭起来,呜呜两声,感动的说:“我的好徒儿,你真是有心了!我这辈子临到头了还能收到这么好的徒弟,真是死也无憾了!”
他们二人夸张的展现师徒情深,一旁的利修白和萧易宸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余生象征性的抹了两把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方才说道:“你们想必都知道东林监狱那地方进去的人就再也不能活着出来,几十年来只有一次例外,只有一人成功越狱。当然,我徒弟前不久光荣伟大的创造了第二次成功越狱事件!”
“那个人是你?”利修白显然很惊讶。
“当然!除了老子,谁还有这么大的神通?”余生自得的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气势骤然降下,语气一转说,“不过徒弟能成功是因为她不怎么受重视,被随意抓进来,没有经过正规程序,所以尚有余力逃出。我当时就不一样了,我是先被注射了药物浑身疲软无力之后再被关进那地方,然后又被注射各种病毒,充当他们的试验体。”
三人大惊,如余生所说,他岂不是已经被病毒感染?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十年,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出他们的疑问,余生叹了口气,“我是一个变数!其实他们做病毒试验不完全是为了折磨人,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医学研究,用人体做标本,用各种药剂做试验,甚至会单独用人体某部分器官来做研究,目的是为了找出人体新陈代谢的规律,修复病变的器官,甚至直接培育新器官,说白了就是研究可以延长寿命的办法!病毒种类奇多,并非全部都是有害,有些可以改造人体,影响人体细胞生成和代谢。开始被拿去做实验时我每天痛苦难忍,死去活来,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到一些不同,痛感犹在,但体内气血似乎通畅了,可能也得益于我每天修炼心法的缘故。总之我渐渐有了力气,皮肤上的病变也有恢复迹象,为了隐瞒这点,我仍旧装作不能动弹的样子,每晚扣破皮肤制造伤口……坚持了很久,我渐渐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变异!”
余生在说起过去的事时仿佛变了个人。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后来,我逮着机会就越狱了!以前不反抗是因为全身没力气,一旦恢复体力,任他们多少人都拦不住我!我早想炸掉东林监狱了,可惜一直没机会,魏建朝那家伙抓我抓得紧,不过就他那点本事,这辈子都别想抓到我了!”
“他为什么抓你?”利修白问。他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不过是想得到更多验证。
“因为……”余生瞪了他一眼,说,“我是魏书!”
“魏书……是你?!”利修白震惊的站起来,萧易宸也微微震动。只有季末然一头雾水,从未听过魏书的名字。
“自然是老子!不然还有谁有那么大能耐?”余生斜靠在沙发上,双腿舒服的翘到沙发边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让季末然忽然想起他曾经夜闯她宿舍时的场景。真是个怪人!
“原来是你!”利修白已经恢复镇定,上上下下审视了余生一遍,“真没想到传说中的魏书会是你这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魏书是谁?”季末然问。
利修白盯着余生说:“魏书,曾经是军中大将,魏建朝的上级,据说文武双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在军中威信极高,立有赫赫战功!可惜后来自恃功高,目中无人,不思进取,竟一步步走向卖国求荣的道路,走漏军方机密消息,还伙同国外恐怖分子勾结,成为国家公敌!他在逃亡过程中更是利用原先部下对他的忠诚制造飞机爆炸惨案,害得国家数十优秀军官丧命……”
季末然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实在想不到余生竟有这样的过往……偏偏余生还不反驳,状似默认利修白的话。不要啊,她师父真是卖国贼?
“我说的可是事实?”利修白说,“据我所知,这些年来,军方从未放弃过捉拿你,有好几次都差点把你制住,却不知为何让你一次又一次的逃脱,甚至现在你可以自由出入京都!”
“那帮蠢货能抓住我才怪,差点抓住那几次也是我觉得人生太无聊,故意透漏消息给他们,陪他们玩玩的!”余生似乎没抓住利修白话里的重点。
季末然无奈问:“师父,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看样子不像卖国贼啊!”
“表面上是真的!”余生幽幽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当你坐的位置越高,你看到的黑暗便越多。当时华夏与周边各国局势都很紧张,国内情况也很艰难,军部也没有先进武器和技术,力量远比现在差的多。为了武器和技术,便不得不与国外合作,但当时各国政府制裁华夏,不肯进行正规贸易往来,又怎会提供技术和武器?所以只能另走渠道!我当时便是这个渠道的主要负责人。因为萧家当时已经在从事这方面的地下交易,所以便由我牵线,军方和萧家达成合作,一直发展到今天。不过,因为权谋利益斗争,我完全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
余生说:“魏建朝他和我是一个村的,比我小十几岁,掺点远亲。我以前回老家的时候还见过他穿开裆裤的样子,所以在部队里遇见他时便一直对他很照顾。他也很上进,立下很多军功,一步步往上爬。我也有意提携他,便让他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但我身在高位,也要顾及其他部下,不可能给他太多特殊照顾,他慢慢对我产生了误会。当时军方有很多不同势力争权,他暗中投靠了别的势力,并收集我违法证据,找到合适机会伙同其他势力将我扳倒了。身在高位的人怎么可能两手干净,尤其是我做的事本就不能通过明面上的渠道来,稍微不注意,便落了别人的口实。偏偏那时,保着我的一位大人物辞世了,他们便对我的势力动手。于是,我被打成勾结恐怖分子的卖国贼,被关进大牢,等待军事法庭判决。我当然不甘心便越狱了!至于飞机爆炸案那确实是我一个部下所为,不过却不是我指使的,那部下确实叛国,我纯属被连坐了!”
余生说起过去这些事心平气和,语气里没有半点仇恨或怨气。季末然不禁有些佩服,若自己面对这样的诬陷和制裁,怕不会如此平和。
余生却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单纯的叙述:“我反侦探能力很强,所以他们一直都抓不到我……不过当时我并不甘心,于是暗中联络了以前的部下,不想被人出卖,还是落网了。之后便被关进东林监狱,不久后越狱成功,顿时看破人生,参透禅道,开始醉心武学,过起了隐姓埋名、逍遥自在的……乞丐生活!”
季末然眼前闪过初遇余生时他那副邋遢形象,当时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色鬼乞丐还有如此传奇跌宕的一生。尽管余生只是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说了最主要的几件事,但季末然可以想象他这一生是多么的跌宕起伏、轰轰烈烈。
从一名普通士兵开始靠着军功一步步爬上权力顶峰,再为了维系权力在各种势力之间周旋,又忽然被打成卖国贼,从天下跌到地狱。他不曾屈服,开始他轰轰烈烈的越狱逃亡生活,这其中该有多少惊心动魄,多少九死一生。而后他又被抓进东林监狱做人体标本,身体在各种病菌作用下渐渐产生变异,从绝处逢生,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将死在东林时,他再次创造了奇迹,作为唯一一个变异者越狱成功……如此波澜壮阔的人生!
不自觉的,季末然看余生的眼神又不一样了,感激之余更多了几分崇敬,对强者对传奇的崇敬。
萧易宸若有所思,沉默不言。
利修白又问:“这么说来你该比魏建朝还老十几岁!可为什么看上去你比他年轻很多?”余生现在就是很瘦,皮肤显得苍白,但脸上皱纹却不多,皮肤还算光滑,偏偏说话声音苍老,所以让人难以判断他的年龄。
余生悠悠然晃着双脚,“逆生长没听过吗?老子是变异体,体内细胞生长和你们普通人类都不一样,所以不会衰老!”
“那你为什么瘦的皮包骨头?”利修白问。
“瘦,当然是因为吃不好穿不暖,你以为乞丐很好当吗?”余生愤愤斜他一眼。
季末然却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这次真的比以前瘦了太多,肤色也苍白许多,不知是什么缘故。
利修白终于没有问题了,适时感叹了句:“这么说来,你算是老不死了!”
余生又炸起来,“魏建朝才是老不死!老子是变异超人!”
季末然对他们的相处方式很无语。
……
事后,萧易宸和利修白各自联系了自己的人马,果然如所料中一样,四大家族同时遭到打击。
苏家庞大的商业体系在一夜之间爆出各种问题,重要人物都被拘留审查,群龙无首,商业帝国瞬间成一盘散沙。盛家因为性质比较敏感,所以处理的比较低调,只是军政内部人员知道,盛家被革职查办的人很多。利家内部传出消息,利修竹带人逼利老爷子退位时擦枪走火,利老爷子当场毙命,利修竹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拘留,利家英也因强奸猥亵下属等罪名被警方批捕……
萧家各地军火库昨晚被军方强制接手,但萧易宸早有防备,事先秘密转移了大量重要装备和资料,所以军方收获并不算大,而且萧家大部分势力都在国外,所以此次受到的打击并不大。当然,主要是萧易宸昨晚没死,否则,一切另当别论。毕竟这两年萧家是被他掌控在手里,金思语辅助,若他们都死了,萧家必将和苏家一样乱成一盘散沙。
不过这些都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新闻里只报道了苏家商业帝国的危机和天际传媒老总利家英的违法行径,略略提到了东林山区的军演,其他事情都不曾有一句提及。
季末然没有联系到安泽,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她一直心神不宁。萧易宸已经吩咐人手前往东林山区附近搜救。
季末然只好先联系杨皓。因为苏家的事,整个商业圈都受到一定波及,季氏传统产业也不可避免。但皓大作为新兴互联网行业倒是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因为这些热门事件的讨论用户量激增。
季末然让杨皓逐步放出之间收集的利家英与天际传媒旗下多名明星暧昧的消息,以及天际传媒内部各种潜规则,举办的选秀节目暗箱操作名次,自演自导炒作明星虚假新闻等各种丑闻。
她要借此机会彻底毁掉天际传媒,一方面打击报复利家英,另一方面借势发展皓大娱乐。她让杨皓联系了高级猎头公司,开出优厚条件从天际挖各种人才。利家英现在待在警局里,正好给了她钻空子的时间。机不可失,她必须抓紧时间。
众人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
利修白听闻利家剧变,面上并没有太多反应,萧易宸问起来,他只说他已经与利家脱离关系,以后不想再管利家的事。但季末然还是从他深邃的眼底读出一丝无奈。
无论再骄傲再冷漠,那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家族。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弟弟。亲情再单薄,也难免会有些感慨。
只是他将那丝情绪藏得太深,深到他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
余生说,对付魏建朝的事情拖不得,拖得越久,他们的处境便越危险,必须趁现在魏建朝对付四大家族势力,忙的应接不暇时速战速决,否则等他一切解决的差不多,他们将再无翻身之力。四大家族也将彻底成为历史。
至于怎么对付魏建朝,他已经有一套计划,只需萧易宸他们配合就好。
魏建朝躲在自己老巢里不肯出来,自然谁都拿他没办法。他的老宅深处军区重地,守卫森严,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不容易闯进去。所以要想对付他,就必须把他引出来。但魏建朝处心积虑,谨慎多疑,不会轻易被引出。
不过余生非常了解他,现在能吸引魏建朝出来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余生自己,魏建朝找了他这么多年,可以说他已经成了魏建朝一块心病,一朝不除,魏建朝恐怕睡不安稳。还有一个便是范小花,范小花是魏建朝唯一的孙子,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孙子。
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魏建朝毕竟老了,范小花又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手里偌大基业还没有确定继承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范小花都是他最理想的继承人。留给和自己血脉相承的孙子,总比留给外人强。只是当初范小花选择了他妈妈,他妈妈又有国际恐怖组织背景,魏建朝拉不下脸去主动找他。所以这些年才放任不管,但人越老便越有念想,何况现在是非常时刻,东林山区计划失利,萧易宸、利修白和盛铭三个四大家族最优秀最厉害的小辈都活着,这对魏建朝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余生说起来,季末然才知道,原来余生已经提前去找过范小花,并和范小花商量好了。
范小花主动抛出橄榄枝,放低姿态约见魏建朝。魏建朝起初还没有回应,但范小花坚持一次又一次邀约,看起来非常后悔曾经放弃魏家长孙身份的决定,终于在今天凌晨,他收到魏建朝的回应,同意见他一面,地点却定在魏建朝的老巢。看来魏建朝对范小花戒心仍然很重。
季末然久久不语,她觉得,以范小花的心性,是绝对不会主动招惹魏建朝的,他骨子里早已不认这个爷爷,魏建朝与四大家族的斗争也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在这件事中,范小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他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以他的个性,明明只喜欢看戏……
季末然于是问余生:“你是怎么说服范小花的?他为什么要帮你?”
余生瞥瞥一旁的萧易宸,兴致勃勃的对季末然说:“他当然不会帮我,事实上,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都懒得跟我说话!我跟你说,徒弟,范小花那孩子对你绝对是真爱!参与到这件事中来对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但他一听说你也被牵扯进来,成为魏建朝的击杀对象之一,他立刻二话不说同意跟我合作,条件是要我无论如何保你安全!唉,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见魏建朝那个老东西,可是为了你,一切都忍了!他虽然不在你身边,但却为你做了能做的一切,而且默默无闻,无私奉献,这样的爱真的好伟大,好感人……”
季末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范小花能这样做很大的可能与自己有关,她内心也很感动,又有些愧疚,不知自己能还给他什么。可被余生这样夸张肉麻的渲染出来,季末然顿时觉得雷声阵阵。
萧易宸狠狠瞪着余生,语气酸酸的说:“他怎么没有好处?只要他现在与魏建朝相认,只待魏建朝一死,他便是合法继承人!魏建朝的权势也许无法继承,可他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和产业不比四大家族少,这么大的利益,范小花怎么可能不动心?”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势利眼?”余生无情的反驳,“人家小花花才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人家全是为了我乖徒弟才这么做的!你就是**裸的嫉妒!”
季末然见他们又要吵起来,急忙劝住:“说正事!现在的情况是魏建朝只肯在老宅里面见范小花,那我们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他敢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就敢去炸了他的老巢!”余生毫不在意的说。魏建朝的反应都在他预料中,他要逼他出来,自然还有下一步计划。
……
季末然他们只以为余生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余生却是真的要去炸魏建朝的老巢,而且还是飞机轰炸。按照余生的理论,既然魏建朝早已把他打成恐怖分子,那他就得做做恐怖分子该做的事情。他这些年来一直隐藏踪迹,魏建朝根本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现在便要高调出现,亲自架势飞机去轰他的老巢,做出不惜一切代价复仇的姿态。魏建朝住的地方坐落在军区深处的深山老林中,轰一下也不会对旁边造成太大影响。
不过因为防卫森严,飞机速度必须足够快,驾驶员技术必须足够高。毕竟是军区,当发现有人侵入后,他们会迅速展开反击,余生的撤退就会变得艰险。
季末然觉得这样很冒险,不赞同,但余生却说是小菜一碟,那些军人根本制不住他。
他坚持要这样做,季末然只能随他去。飞机由利修白提供,弹药由萧易宸提供。
于是,在某天清晨,范小花乘坐魏建朝派来接他的专车行驶在靠近军区的路上,魏建朝一如既往进行晨练之时,一架小型飞机如同一只大鸟掠过苍穹,迅速闯入军区领空。警报随之拉响,同时响起的还有爆炸声。
正在晨练的魏建朝仰起头,刚刚看见那架闯入头顶苍穹的飞机,紧接着便听到身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砖瓦泥土碎石瞬间纷飞。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他迅速卧倒。他的贴身保镖迅速扑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他。
几声炸响之后,魏建朝仰起头,天空中弥散着朦胧的烟尘。便在这烟尘中,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透过高音喇叭从高空传来。
“魏建朝,你老子我回来了!哈哈哈!你的死期到了!”
是魏书!是魏书的声音!魏建朝瞳孔猛缩,双手狠狠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