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男人小声问小姑娘要不要抱她去冲洗？女孩子摇头躲进男人怀里，像以往每次一样，叼着他的奶头，一副很累要睡觉的样子。
    蒋钧棠为了赶上她的毕业典礼，连日来没日没夜的工作也很是疲惫，想着明日起来她就跟着自己回家了，也没起身。
    只是闭眼前，在她耳边说：“晚晚，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毕业礼物，明天睡醒了你来拆。”说着拿被子把裸露的俩人盖好。
    女孩子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抹了下眼角，轻声说，“晚安，哥哥。”
    他一夜好眠，她其实一宿没睡。
    太阳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屋子时，女孩子光裸着身子背对着男人坐在床上。
    他是被刺眼的阳光叫起来的，以为女孩子也是。
    “怎么不多睡一会？”他嘶哑着声音问先起来的人。
    “睡不着。”她同样也嘶哑着回他。
    她一动不动，蒋钧棠看着小姑娘有点不对劲儿，刚想开口，却被女孩子抢了先。
    “蒋钧棠，我们分开吧。”
    清晰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清晨的卧室，窗外升起了太阳，那些该早起的生物这个早晨却没有欢叫。
    男人看向墙上的时钟，6:15 分，如果指针不是在动，他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但蒋钧棠知道不是，他听清楚了女孩的那句话。尽管他身上还满是昨夜俩人欢爱的气味，却一点都不影响她把决绝的话说出口，而一切都没有预兆。
    “你认真的？”他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其实好一会，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在他没发觉的时间，已经长大了，女孩的蝴蝶谷从背后看上去，像要振翅飞翔。
    “是。”
    “我想知道为什么？”他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要碰触她的欲望。
    “我不需要你了。”她这话落下，男人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却很快又归于平静，等着她往下说。
    “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也毕不了业，现在还在受方舜华的威胁。”
    “我在利用你，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向晚没回头，只是把腿抱在自己胸前，“我想通了，与其为了那些身外物把自己禁锢住，我更想要自由。”
    “自由自在地去看看这个世界。”
    “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留在你身边。”
    她说这话时，扭头看向靠在床边的男人。
    他隐约从她眼里看到一片水雾，但也只是一瞬而已，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但女孩一如初见时那真诚倔强的眼眸，他想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好。”他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起身穿衣服。
    这个理由他不相信，但蒋钧棠选择尊重并且。他们俩人都不是会歇斯底里撕破脸要个说法的人，男人更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为难小女孩。
    女孩子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他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行动着，他不紧不慢地打理好自己，像是每一次告别一样，不惊不慌。
    也许她现在离开，对他来说正好摆脱了一个麻烦。
    向晚前两天反复脑内幻想分别的场景，有过那么一丢丢想过蒋钧棠会不会舍不得她，死命的要把她留下，她当时还想自己要怎么拒绝呢。
    看来一切都是她多虑了。
    小姑娘目送着男人拉开门，却又停在门边。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鞋柜上。
    他的声音沉稳一如往常，毫无波澜，“送你的毕业礼物。”
    话落声和门关声一同响起。
    向晚扭过身对着关上的门咧着嘴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到她的长发跟着窗外进来的风飘了起来，几声过后，她趴在自己腿上好半天都没有起。
    只有水滴顺着屈起的小腿胫骨流到脚面上，床单上。
    从门口出来一刻也不曾停留的蒋钧棠走出了公寓门口。他第一次想在早上走一走她住了几年的这个小镇。
    路遇已经开门的便利店，蒋钧棠进去买了包烟，就靠在马路边的柱子上抽了起来。
    顺风顺水的蒋家大公子，兴隆的掌权人，成年以后第一次不顾形象在路边抽烟。他其实很少很少抽，但今天，他特别想学一学少年人。
    不知道自己如果年轻十岁，小姑娘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