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眉峰上挑，唇角上扬。
    赵白露直觉告诉自己，这厮嘴里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
    “白露小姐了解完我的内在，终于对我的外在有兴趣了？”
    果然。
    赵白露抢回手机，瞪他一眼，“谁对你有兴趣？！”
    顾今夜搅着白粥，头微微歪过去，笑得贱笑得贼：“你还瞪我？”
    瞪你怎么了。
    顾今夜放开勺子，肩膀颤抖，笑出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来问我。”
    赵白露顶嘴：“我刚才打算搜别的东西，只是按错了。”
    ……此地无银叁百两。
    “知道了。”顾今夜笑起来眼睛弯着，像一弯月牙，他说：“但承认一下想了解我的外在，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赵白露：“你的内在外在我都不想了解！”
    顾今夜又笑了一声，这次很短促，只是轻轻一下，搔过耳畔，像在挠痒。“都用过了，还不够了解？”
    赵白露愣住。
    叁秒后，她看懂了他笑容里的寓意，脸颊爆红，拿着勺子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一股难言的羞赧从心脏上升，轰地冲击大脑，又从大脑往下流淌，一路红了耳根，红了脖颈。
    赵白露拿着勺子，仰头道：“你做人别这么下流！”
    顾今夜定定地望着她，半晌突然伸手，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挠了一下。轻轻的，动作很慢，慢到赵白露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指尖划过她下巴上的皮肤，停了大约两秒。
    这两秒在赵白露的眼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性感。
    他说：“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更下流。”
    *
    吃了早饭顾今夜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帮赵白露把碗给洗了。
    时间还早，赵白露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觉得有些困，微信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吓了一跳——
    【下午接你下班。】
    发件人是顾今夜。
    赵白露想了想，斟酌着回复：【有事吗？】
    五分钟过去了，他没回应。
    赵白露捏着手机，又思考了一会儿，回复：【别开那两辆车。】
    这次他回得很快，几乎没有间隔，让赵白露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盯着手机等她回复。
    消息很简单：【好。】
    到了下午，赵白露去了医院。刘慧丽热情和她打招呼：“小赵。”
    赵白露也对她笑笑，两人一同进了更衣室。赵白露把外套换下来，正在低着头换鞋，就在这时，听到刘慧丽说道：“小赵，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赵白露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吗？”刘慧丽很疑惑，说道：“我昨晚看你发的朋友圈，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赵白露：“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是不是也快了？”刘慧丽侧头看她，打趣道：“就是之前来接你下班的小伙子吧？”
    赵白露顿了下，皱眉道：“没有的事。”
    她的态度有点僵硬，更衣室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好在刘慧丽性格温和，也不太计较，她见赵白露不想提及便没有再问，两人从更衣室里出去，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就在刚转身关门时，有两个清脆的女声同时响起。
    “赵白露。”
    “护士长？”
    赵白露和刘慧丽俱是一愣，一起抬头往前方看去，笑意一同顿住。
    儿科住院部的走廊上，白的有些惨烈的灯光映照在光洁的地面上，拉出四道长长的影子。
    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
    她们站的距离极远，明显不认识。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长了张漂亮脸蛋，但表情不算很好。她双手抱胸，眼珠子斜着，嘴角也撇着，眉梢眼角都是厌恶。
    不知怎么，明明长相属于不同类型，赵白露偏偏觉得她和刘慧丽有那么几分相像。
    女孩走过来，直直地看着刘慧丽，从嘴里清晰地吐出一句话：“你就是那个勾引嘉霆哥的护士长？”
    赵白露呆住，刘慧丽也呆住了。
    谁都没料到有这么一出。
    女孩冷冷地笑着，笑容里说不出的鄙夷嘲讽。
    她说：“长的是和我姐姐有点像，但还是差远了，我姐姐比你漂亮多了。”
    一条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刘慧丽脸色猛地难看，眼中全然是被击碎的脆弱和难堪。她嘴唇发抖，血色尽数退去，上前一步抓住女孩的手，眼睛瞄了赵白露一眼，低声道：“你是沛沛？你先跟我来……”
    女孩厌恶地甩开她的手，“别碰我，脏死了！你都有老公孩子了干嘛还和嘉霆哥搞在一块，你真恶心！”
    “惠沛沛！”刘慧丽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迅速地再看赵白露一眼，语气几乎是哀求：“你跟我去别的地方说好不好……”
    惠沛沛冷笑：“敢做不敢当，我偏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的这些事，知道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赵白露听不下去，放开护理车准备上前，不料刘慧丽不知哪儿生出的力气，见到赵白露上前，慌乱之际一把扣住惠沛沛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死命将她拖出了走廊。
    ……
    “我说，”清丽的女声响起，伴随着哒哒的高跟鞋声，“一来就看到这种场面，还挺尴尬的。”
    一个人影拦在赵白露面前，穿着淡黄色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姿态曼妙。
    孟妍晗笑着摇头，目光放回到赵白露身上。
    她眯着眼睛笑：“不过好在她们已经走了，方便了我们讲话。”
    赵白露说：“你要讲什么？”
    “我们之间有很多事可以讲，”孟妍晗淡淡笑着，下巴扬起，道：“但是今天，我只打算和你谈谈关于顾今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