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吗？”瑾茗问他。
    米里尔露出“这还用说”的鄙视表情，“肯定有啊，不然世界哪来的？”
    “为什么我问其他人，其他人都对神那么陌生？”瑾茗眼神变得微妙，“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米里尔十分在意瑾茗的表情，说:“因为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啊，主神大人不稀罕别人对他的敬仰，一向随心做事，被人唠叨着很麻烦，满足别人的祈愿更麻烦，索性就抹除掉有关他的一切。”
    看瑾茗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米里尔说:“我也只是因为得听从主神的命令为他做事，他才没有连带着把我的记忆抹除掉的。”
    看来米里尔口中的神和她原世界里的不大一样，不如说她其实也不知道原世界究竟有没有神的存在。
    不用香火供奉吗？瑾茗刚想这么问，就想到异世界好像没有香火这个概念。
    难怪他随心所欲想抹除记忆就抹除记忆，他一不靠别人供奉，二不用别人信仰，不需要香火就不需要别人的信仰，日复一日的念叨祈愿就成了麻烦。
    他不依赖别人，也不想别人依赖他。
    好有个性的神。瑾茗想道。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按照米里尔的说法，这位主神大人应该是不喜欢和别人见面的，神神秘秘的，除非特定的人才能见到，那她上次见到的人是谁，总不会特意出现在她这个普通人面前吧？
    瑾茗把她的困惑说了出来，顺带着描述了一下对方的样子，出乎她的意料，米里尔的表情没有不耐烦，反而是有点茫然和意外，迟疑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瑾茗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主神大人长什么样。”他可能是觉得这么说有点丢人，耳根子红了起来，摸了摸鼻子掩饰他的尴尬，“主神大人的模样没有固定，有说他的样貌是折射出对方心中最喜欢的样子，所谓千人千面，但是我每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容貌都是模糊的。而且真正见到他的人很少，主神大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我自己也说不清。”
    “至于他的性别，也没有明确的说法，只是我认为他是男性而已。”
    他只是遵循着主神的命令，听起来挺厉害的样子，实际上他和常人的区别也就只是没有被抹除记忆而已。
    他敬仰、尊敬神，不敢去亵渎他，每次听从命令时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冒犯到了神的权威。
    他是个合格的神的仆从。
    只做自己该做的，不去好奇自己不该好奇的事，同样也不去揣度主神的心思。
    瑾茗的描述让他确认了遇上的人是主神没错，毕竟除了主神没有人有能力堂而皇之站在人群中还被别人发现。
    他虽然意外瑾茗和主神已经见上了面，但并没有过多的去揣测，因为这不是他可以干涉的。
    而且总会见上的，时候的早晚罢了，毕竟他就是主神大人派来观察她的生活的。
    不然也不能及时把瑾茗救下来。
    米里尔偷偷看了瑾茗一眼，抿了抿唇，不大高兴。
    他暗中跟着她好一段时间，所以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她和人鱼、龙做的那些亲密事。
    主神大人说要注意她平时做了什么事，和谁接触，所以他才兢兢业业去观察她的日常生活，看他们做亲密事也只是为了收集好信息而已，绝不是他自己存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是不是都来者不拒的？米里尔忍不住想，他才跟着她没多少日子，她跟人鱼做了，跟龙也做了，人类可以和不同种族做的吗？而且……尺寸合适吗？
    他偷听了他们做的时候瑾茗发出的声音，和她现在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是要更细小更娇弱的呻吟声。
    米里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坐立难安，余光不住地往瑾茗身上瞄，既想要瑾茗发现，又担心被瑾茗抓个正着。
    实在是很复杂的情绪。
    就是到了现在，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她进来这个空间里，明明他接住瑾茗之后就可以把她交给俯冲下来的红龙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于赌气还是其他什么情绪，他故意把瑾茗带来这里，让红龙找一场空。
    他跟红龙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顶多就是嫌弃对方蠢而已，实在不用做到这份上。
    赌气更说不上原因了，他跟西斯不熟，难道会是因为瑾茗？
    绝对不可能。就算她是勇者，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他还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天使呢，犯得着为了一个人类赌气？
    再说了，他和瑾茗接近只是为了完成主神大人的命令，如果不是主神大人的命令，他一辈子都不会接近人类。
    人类又自私又贪婪，力量弱小却擅长蛊惑人心，他对人类很有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米里尔对自己很有自信，他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确信自己不会被区区人类给迷惑住。
    瑾茗支着脑袋发呆，旁边的米里尔纠结得要命，一点点说服自己，视线往她身上瞥，这些她全都没有察觉到。
    她只是觉得这里空荡荡的，没什么有趣的东西，还不如西斯的山洞有意思，至少还有宝藏可以挖掘。
    等等……
    她坐直了身子，想起什么一样来回摸遍了全身，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西斯刚给她装的一整袋珍贵东西不见了。
    她甚至忘记是随着她一起掉落了，还是落在了西斯的身上，坠落来得太突然，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根本腾不出心思去在意袋子。
    反正现在她除了脖子上的项链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脖子上的还特别小，一点都不值钱。
    她追悔莫及——早知道就听西斯的挑个大的，至少还没有现在这么心疼。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心梗，恨不得锤地两下表达自己的郁闷。
    “你刚才……”瑾茗开口想问问米里尔，话说到一半，又被她收了回去，“还是算了。”
    她睁眼就到了这里，米里尔手上也没有其他东西，想来是没有看到。
    米里尔刚要听听看她想说什么，没想到她没把话说完，而是说了“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她本来想说什么？
    她问了还好，她问了话还说一半，他的心不上不下的，抓挠得慌，他木着脸催促她:“你想说什么？”
    “没事，不重要。”瑾茗摇了摇头，不打算说。
    她越不说，越搞得这么神秘，米里尔内心就更好奇，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于好奇，这不符合他的性子，于是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头，哦了一声。
    头脑里却在思考着瑾茗想说什么，是想问关于他的，还是主神大人的，想了好久都没得出合适的结论。
    他的羽毛都要纠结掉了，瑾茗的一句话就让他这么在意，他恨恨想:果然人类就是这么可耻的生物，他就不应该跟她走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