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虞只想着快点摆脱他，还要装作滴水不漏地跟他谈条件，焦急在眼底蔓延。
    方舟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在她心上也狠狠划一刀。
    莫虞绞紧手指，像是看不懂他的眼神似的，脸上只是无动于衷。
    方舟忽然就捂着额头笑了笑，也不看她：“各凭本事，我没有意见……你愿赌服输就好。”
    话里似是有嘲讽的冷冽意味，无论如何，他终于没再纠缠，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衬衫，凌乱的皱褶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那股冷意，砰地一声带上大门。
    莫虞松了口气，腿一软跪到地上，脑门上全是冷汗。
    方舟会接受输给她吗？
    莫虞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输不起。
    期末考完后还有试卷讲评，一直到年关才放假，莫虞还没想好怎么跟方舟自处，请了假干脆不去。
    期间薛琴雁还跟她打来电话，知会她要提前准备今年和莫高卓的家宴，莫虞提心吊胆地听着，确认薛琴雁的口风一切如常，方舟没有在外面乱说什么，勉强放下心来。
    休学那日，莫虞才重新出现在学校，秾丽的卷发勾在耳后，校服素净，跟章谦和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自从作弊谣言澄清后，大小姐依旧在一中颇受瞩，拿下打破垄断的第一名后，人气甚至更有水涨船高之势。
    不知被人塞了几个礼品袋和几封情书，跟她一起上楼的章谦和彻底不耐烦了，跨过两级楼梯把人流拦开，扯着她手腕把她带上来。
    “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真不知道谁瞎了眼喜欢你。”
    莫虞从前还是有点小女孩的虚荣心的，也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可自从上次之后，对这些吵闹的声音也有些索然无味，一声不吭任由他把她拉了出去。夲伩首髮站：yedu4.com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章谦和指腹摩挲到她腕骨，又皱了眉：“你又在减肥？莫大小姐，不是我提醒你，再减你就要真成鬼了。”
    “没有，最近有点老毛病犯了。”莫虞本就魂不守舍，在人群里瞄方舟的位置，有点怏怏地：“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还要多吉利？”章谦和微微挑了下眉头。
    他们已经从楼梯间到了走廊上，他一使力把她带到和自己并肩，莫虞身体往前倾一下没站住，直接撞到了他身上。
    “我们才订婚不久，冲喜的话，老婆？”
    男生怀里陌生的气息本就让莫虞没反应过来，还听得这么一句，她彻底宕机了下，有那么两秒什么都没说，之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吃错药了？！”
    章谦和刚叫完自己都后悔了，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刚刚瞧着她那双眼睛忽然就有点鬼迷心窍。
    这可是他最讨厌的那个娇气大小姐莫虞。
    不过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真的嫩啊，手腕都这么好摸……操，他在想什么鬼。
    他暗骂了一句，尴尬地假意咳了咳，这才把她松开，莫虞果断后退一步跟他拉开点距离。
    就是这时走廊饮水机边，传来一个男生的阴阳怪气。
    “水性杨花。”
    莫虞看过去，是一个跟方舟相熟的眼镜框男生，不是他们班的，但因为经常跟着方舟出现，她还对他挺眼熟的。
    那人明晃晃的阴阳完她，拿起打好水的杯子就掠过她，经过她身边时忽然看到了什么，鄙夷的脸上立即换了热情洋溢的表情，挥着手朝她后面招呼：
    “舟哥！”
    方舟人缘真是很好，男生几乎没几个不跟他处得爽快的，给他当小弟都心甘情愿。
    “你什么时候来的，晚上的局老杨说要叫四中的妹子来一起玩，我们都怕你不乐意去。”
    “去。”
    莫虞背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只听到他懒散地这么一个字，声音轻淡。
    那眼镜框的男生大笑起来：“真来啊？四中那妹子舟哥你是没见过，温柔似水的一个小美女，上回就想见你，结果老杨不给力挑了个你忙的时候给人家约，让人家吃了个闭门羹。”
    方舟没说话，想是懒得搭理什么，但总归是答应了。
    莫虞随便从别人送的礼物里掏了颗糖吃，咯吱咯吱地嚼，拉着章谦和继续往前走。
    走出几步还能听到那男生在后面说：“这就对啦，第一名算什么，舟哥第一名都拿得手软了，偶尔想换换心情体验一下……嘿嘿，还是人家四中的妹子香啊。”
    “唰”地一下破风声，一沓硬壳纸包的书信掷飞出去，打到那男生头上。
    男生吃痛大叫，额头顿时肿起了大包，“我操你他妈。”
    莫虞咬着棒棒糖，转过身，脸色不快：“道歉。”
    “你说什么？”
    她脸颊因为棒棒糖鼓了鼓，小仓鼠似的，因为忙于吮吸大个头的糖果，她答得很慢：“你说了我什么，给我道歉，现在。”
    那男生看看她，瞪起眼睛刚想发作，又看到她旁边随意站着，姿态却仿佛护卫的章谦和。
    这位大爷脸色比莫虞还不耐烦，满脸都大写着“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