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离离慌张解释：“自然不是。”
    她虽好色，但也没到那种地步。“若是你的伤疤这回没治好，我肯定再会为你想其他的法子，治好你全身的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花了钱没有达到效果，自然应该去寻卖家的麻烦。”
    乌梓弦见她急的脸颊微红，痴痴看着她，眼里缱绻柔情，但也很快收敛自己的心思。“是我多心了，原来古娘子还是更在乎我的。”
    “我当然更在乎你了，我.....”
    古离离忽然觉得不对，对上乌梓弦笑盈盈的眼，心跳个不停。
    自己刚才是被调戏了？
    “你逗我？”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乌梓弦却轻轻低头，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那过分亲昵的举动，让古离离慌神。
    她连忙退后，真是要死了，色不迷色目迷人人自迷。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就是这样靠过来，自己的心跳就无法控制，满脑子黄色思想，尤其是他在梦魇之中，对自己做的一切，如潮水一般涌来，塞满她的脑子。
    耳畔甚至是他的喘息声，他温柔的咬着自己的耳朵，呢喃道：“乖乖，给我好不好。”
    古离离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嗖的一下钻进厨房，喝了一大壶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疯了！
    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非要去想那些东西了。
    不是说好都忘记吗？
    乌梓弦见她跑了，紧跟上来。 “古娘子这是怎么了？”
    古离离又喝了一大碗凉水，才回过头看他。
    “乌公子身上的伤既然已经痊愈，我也兑现承诺，那我们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她忽如其来的转变，让乌梓弦顿在原地，脸上的笑渐渐褪去，落寞看着古离离。
    日光落在他身上，明明是很暖的东西，古离离硬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悲凉。
    乌梓弦黯然神伤，“古娘子这般迫不及待离开，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次古离离没有上前安慰，匆匆忙忙点了下头，“人妖殊途，你与我待在一起太久，不是件好事。”
    乌梓弦闻言，眼里的光全没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古离离等人走了，懊恼的坐在椅子上，一张小脸皱的苦瓜一样。
    她连连拍了几下自己的嘴，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那么想，怎么就控制不住的要跟他分别。
    话说出口的时候，古离离就后悔了，可是她心里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百晓芸说过，梦魇里的事不要带到现实里来。
    而且人妖殊途，人跟妖在一起，通常没什么好结果，劝她不要太上心。
    后来古离离问过百晓芸，人跟妖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难道在一起了，就只能倒霉？
    百晓芸笑着问她：“你知道神仙为何都单身么？”
    古离离：“因为天规天条，不准神仙动心？”
    百晓芸叹了一口气，劝她脑子清醒一点。
    “旁的不说，人与妖的寿命就相差很多。年少时，你爱慕他的青春美好，等过几年，你大概就厌倦了。又或者你能陪他活到百年，等那时，他死了，你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下去。能相爱相伴到老的夫妻，有几个能承受爱人殒命的？
    人死后要重新轮回，定会忘记前尘往事，可妖想留住这个人，少不得逆天而为，这样注定要遭天谴。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谁都没有好下场。
    唯一的法子，不过是你忍着这分别的痛苦，彻底放手。可是，那真的很痛。男女情爱，生死离别最是伤人。你要是能够忍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英年早逝，往后余生守着过去短暂的快乐回忆熬下去，那我不拦你。
    只可惜，从世上有妖开始，我就没有见过人与妖相爱，能有好下场的。不是人厌弃了妖，就是妖厌弃了人。
    所谓白头偕老，在人与人之间的尚且十分难求，何况是人与妖。古离离，我们还是做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情妖来的好。”
    古离离心焦的挂断千里镜，再不与她谈起这事，但也打定主意，趁着自己用情尚浅，早些分道扬镳。
    十五跟桃绾为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白日里都要去出摊。
    桃绾给十五化妆后，十五像个老头子，带着小孙子出门讨生活，绝不会引起那些道士的注意。
    他们卖古离离弄出来的臭豆腐跟螺蛳粉，虽然一开始有人怀疑，可是一个月下来，生意倒也有了些起色，不少人沉迷这个味道，经常等着他们出摊。
    今日他们早早卖完准备好的食材，提前回来，就发现乌梓弦已经恢复如初。
    十五激动的落泪，想起这一段日子的辛酸，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流。
    桃绾不理解，啃着猪蹄，坐在石凳上看着他哭。
    瞧见古离离，还特意小声的问：“十五是不是也中了邪？要不要咱们给他驱邪？”
    否则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爱哭。
    古离离：“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这段时间，神经一直紧绷着。你让他哭吧，哭完就好了。”
    桃绾似懂非懂，干脆低头啃猪蹄。
    古离离将人拉回房里，跟她道：“过两日我们便收拾东西离开这，明日你便不用出摊了。”
    桃绾惊讶，“为什么，我这两日还挺愉快的，原来人赚钱是这个样子的。”
    “你若想再做这些小生意，我们去别的地方也能做。但是.....”
    古离离看一眼乌梓弦房间的方向，劝她道：“我们与他们，人妖殊途，眼下是该分了，再待下去，对彼此只怕都不是好事。”
    桃绾不懂，心里只觉得闷闷的不舒服，猪蹄都没那么香了。
    “姐姐，你真舍得？”
    “我有何不舍的？”
    桃绾想了想，形容道：“姐姐刚才的模样，像极了我从前见过的痴男怨女。”
    “什么痴男怨女？”这是什么形容？
    “就是那种明明依依不舍，想要跟着对方走，却不得不放手，然后伤心难过的样子。一百年前，我树下死了个女人，她的情郎被征召上战场，女人特别舍不得，但还是送情郎去了。
    后来那情郎传来战亡的消息，家里人就逼着女人嫁人。女人穿着红嫁衣伤心难过，走到我的树下，跟我说了好多情爱伤心的话，最后吊死在我的树枝上。你刚才的表情，像极她当年送别情郎，想留又不能留，伤心欲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