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回了一句“嗯”，萧心立刻拨了语音过来，他声音明显是刚刚睡醒，还有几分慵倦，可是语气却透着着急和关切：“小眉，是不是哭了？别难过，不要想这些了好不好？”
    眉间小小声地答应着，小脸蛋埋在枕头上，侧过身，对着手机依恋地说：“萧心，你刚才睡觉了吗？我好想你……”
    “眯了一会儿。”萧心笑道，“外面鞭炮声太吵了，想睡也睡不着。年夜饭吃了吗？”
    “他们还在做，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我没什么胃口。待会儿下楼看到何少诚，恶心都恶心够了，哪还有心思吃年夜饭。”眉间嫌恶地说。
    “别这样，好好吃饭。”萧心温言劝慰道，“小眉，上次见到你又瘦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胖起来更好看。再说，毕竟是农历新年，年夜饭吃得好，新的一年也事事如意。”
    眉间莞尔一笑，刚才烦闷的心思淡去，忽然也起了俏皮想法，凑到话筒边暧昧地和他说：“那我胖了之后，是不是胸也大了？”
    萧心怔了几秒，旋而低语着：“你的胸不是我按摩变大的吗？”
    “谁说的，你每次按摩都小心翼翼，哪里会变大。都是靠我自己！”眉间不服气。
    “是嘛？那下次见面，我使劲揉一揉，保证让你满意。”萧心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已经沉淀了几分，是眉间熟悉的情欲滋味儿。她嘴上说他是老色鬼，但实际上很喜欢萧心和她说这些荤话，因为那样的萧心只有自己可以看到、碰触到，只属于自己。
    眉间其实也有很强的占有欲，喜欢的东西必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萧心就是这样，既然已经认定他是自己的男朋友，那么整个人、整颗心都要是自己的。
    “那我回去之后找时间偷偷去见你。”眉间软软地开口，声音娇滴滴得，十分依赖可人的语气，弄得萧心心里痒痒得，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就来到她面前，抱着她和她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好的，我等你。”萧心心里描绘着眉间娇美的模样，又耐心地叮嘱着，“乖，多吃点饭，不要总是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我听你的。”眉间坐起身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床头小熊公仔，“也想你。”
    “我也想你。”萧心语气缱绻。
    眉间忽然听到外头何少诚喊自己去吃年夜饭的声音，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和萧心说：“待会儿大家一起吃年夜饭，我给他偷偷放点芥末。”
    萧心莞尔，觉得这点小惩罚无伤大雅，也附和着同意了。
    眉间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打开房门，面色冷淡：“知道了，马上下楼。”
    何少诚端详着眉间冷漠的神色，低了低头说：“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也有些重。眉眉，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和你道歉……”
    “我知道了，我懒得生气。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别打扰我。”眉间说完就阖上门。
    虽然心情不佳，但到底是新年，眉间换上新买的衣裙，再加上和萧心吐槽了这么会，勉强也能面对这些人。她哼着歌轻快地走下楼梯，像是翩翩蝴蝶，令人惊艳。可是眉间一下喽，所看到的除了丰盛的年夜饭然后就是许嵘生不悦的神色：“怎么下来这么晚？你是不打算吃饭了？一家人就等着你。”许嵘生遥遥一指何少诚，不耐地说：“你看看人家少诚，早早就过来帮忙，再看看你，天天窝在卧室里，就知道玩手机，我看你也别上学了，随便找个厂子打工去算了。”说到最后，许嵘生就是讽刺了，何少诚见此连忙打了个圆场：“叔叔，今儿过年，眉眉也不用去学习，玩一玩散散心。”
    “换了件衣服。”眉间隐忍着，简单地回应，洗过手，来到桌子前，面上却没有刚才那么烦气的样子，抿着唇，看起来倒是乖巧可爱。
    何少诚见此以为眉间不再生自己的气了，特意将几份好吃的餐点放到眉间眼前讨好地说：“眉眉，尝尝这个，这道菜是我亲自做的。”
    眉间淡然地“唔”了一声，尝了一口点点头，难得露出一点柔婉笑容：“还行吧，味道太淡。”
    何少诚欣喜，微笑说：“那我去给你拿些佐料。”
    眉间拦住他：“我自己去吧。你不懂缺了什么。”说完就端起盘子去了厨房，大人们已经开始觥筹交错，没人看到眉间做了什么，等她从厨房出来，盘子里的餐食点缀了一些颜色很浓的佐料，她递到何少诚面前，语气婉然：“你尝尝怎么样？”
    何少诚迷失在眉间娇柔的笑意中，哪里还来得及分辨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口下去，顿时五官都通透了起来，眼前立刻浮现出水雾，泪眼迷蒙中看到眉间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她笑了一会儿何少诚狼狈的样子，然后面色忽然一转，如同善变的天气，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婉约：“活该，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许插手！”
    剩下的几天，眉间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坚决不和何少诚有太多接触，许嵘生对此更加不满，一直训斥眉间没有礼貌。眉间也不顶嘴，但就是我行我素，一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就不改”的样子。直到熬到了正月十五，眉间终于可以从国外回到家中。何少诚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能再继续纠缠眉间，许嵘生与蒋妍则忙于工作，眉间可以喘口气，然后迫不及待地去找萧心。
    这一次她没有提前告知萧心，约摸着他该下班回家了，就偷偷在他家单元门口等他。晚上六点作用，她看到清瘦的少年一步一步踩着霜雪缓缓向这边走来。他走路习惯低着头，从不四处张望，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模样。眉间忽然蹦到他跟前，欢快地装模作样地说：“先生，我迷路了，又饿又累，能不能给我做点饭吃，然后让我在您家里睡一觉啊……”
    萧心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儿，张口结舌，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眉间见他这幅样子，唇角的笑意极力绷着，然后又可怜兮兮地说：“先生，求求你了，我可以拿我的身子和您交换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