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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蜜筱桃      更新:2021-02-07 04:13      字数:6885
  正文 阙一百三十五:临终托孤
  更新时间:2008-10-14 23:08:44 本章字数:6786
  看着董小宛出门,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老者长叹了一声,凑上前来,坐到楚天昭对面的凳子上。一瞬间,楚天昭觉得老者的神色很是悲戚,他有点不明所以,刚他还是一副慈祥的笑眯眯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等楚天昭发问,老者就开始哑着嗓子诉起苦来。他满面皱纹,现在眉头蹙到了一起,更显得苍老无比,只听他颤颤巍巍的道:"楚大侠,小宛把你的事情都告诉老夫了,老夫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有些事我想托付给你,希望你能答应我。"说着屁股从凳子上起来,不顾地上是不是泥泞,立刻就要跪下去。
  楚天昭一见立刻慌了,急忙挡住他,道:"老人家,真是折杀死晚辈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能办到我一定会办的,千万不要行此大礼,我受不起啊。"
  老人家复又坐好,蘸了蘸眼角渗出的泪水,道:"楚大侠,自打小宛来到我这里,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家里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但是我从来也不让她挨饿。小宛这孩子也懂事,帮我干这干那的,我们父女俩在一起也是个依靠。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年老体衰,也活不了多久了,要是小宛继续留在这里,就只能照顾我这个生病的死老头子,会拖累这个孩子,我不想看到这孩子为**劳,再说我百年之后,她一个女娃娃该怎么活啊?我在这里也是无亲无故,孤寡老人一个,连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我看楚大侠你心怀仁义,又和小宛旧时熟识,所以想求你带小宛走,你觉得如何?"
  "呃……"楚天昭这可犯难了,要是平日里的话,带一个小女孩回去给杨菲儿作伴也是个好事,但是现在他自己还有要事在身,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能带个小女孩上路呢,一时之间他就思付着怎么和这老伯讲。
  老人看到楚天昭犹豫的样子,知道他有为难,但是他的脑子里浮起一张狰狞的面孔,那张脸是那么的扭曲可憎,他不自觉的上前抓住了楚天昭的衣袖,道:"楚大侠,看在老朽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就帮帮小宛吧。"
  楚天昭为难的道:"老人家,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有要事在身,需要去办。要不这样你看行不,我办完事回来再带小宛上京,我京城里有朋友呢,小宛以后可以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住。但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带小宛上路啊。"
  老者失望的站起身来,喃喃道:"哎,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怨我和小宛命苦啊,命苦啊……"
  老者一边念叨着一边往,门口走去,这时小宛推门进来。嘻嘻的笑道:"药已经煎上了,估计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义父你和楚大哥在谈什么呢?"
  老者装出高兴的样子,道:"就是随便闲聊的,小宛,你服侍你楚大哥吃饭,义父出去买点东西去,把家看好了啊。"
  小宛甜甜的应了一声,然后扶着有点佝偻的老人出了门,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到楚天昭面前,开心的道:"楚大哥,我已经把药煎上了,等下你吃了药好好睡一觉,身子骨肯定就好起来了。"
  楚天昭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又想起刚才老者说的话,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事情办的顺利,找到李勇他们去救菲儿和圆圆,能将菲儿救回来那就带着小宛一起去棋剑门,以后再不问世事。
  董小宛看到楚天昭沉思的样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试探着问道:"楚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菲儿姐了?我也很想念她哦。"
  楚天昭猛地回过神来,笑笑道:"我是在想他们,哎,对了,小宛,等楚大哥办完事,把事情办好了就接你去见你菲儿姐,你说怎么样?"
  "是吗?是真的吗?太好了,楚大哥,你太了。"董小宛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感染了楚天昭,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开朗了起来。
  这时董小宛突然停下来,说道:"那我可不可以带义父一起去啊?义父他在这无依无靠的,我要是走了没人照顾他,他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楚天昭点点头:"到时候看吧,肯定会让你和你义父都有个妥善的安置。 "董小宛眯起眼睛笑起来:"我就知道,楚大哥和菲儿姐,是世上最好的人。我爹爹说让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就去找你们的,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呵呵。"
  董小宛陪着楚天昭出门到院子里慢慢走着,院子不大,很破旧,东边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小宛指着那锅道:"那就是我义父做馍馍的锅,做出来的馍馍可香了呢,附近街上的邻居都喜欢吃,只是现在年份不好,靠那个也赚不了几个钱,所以家里的生活还是这么不起色……"
  楚天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这里的一切他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盘算了半天自己的包袱里的银子,虽然不是很多,而且此去也不知道路程多远,要是分给了他们父女俩,那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不过董小宛和她的义父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这么点银子是理应送的,大不了自己以后的日子紧张点。想到这里,他慢慢的往屋里走回去。
  这时,大门嗵的一声被扑开了,楚天昭心里一紧,转头一看,院子里赫然躺着的是董小宛的义父。楚天昭赶忙上前扶住老人,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啊?"
  老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楚天昭,使劲喘着气指着自己的口,楚天昭看看老人的衣服,好像被谁撕破了一样,上面还有土。他扶住老人,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厉害,一他的脉搏,很弱。赶紧把他扶起来,走到里屋放在床上。小宛惊叫着跑进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天昭道:"你快去拿点水回来。"小宛一边抹着脸蛋上的泪水一边急忙跑去端水。楚天昭喂老人喝了一口水,老人慢慢的恢复了神智,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老人开口轻声唤道:"小宛,小宛,你过来。"小宛乖巧的坐在了老人身边,然后小手伸到老人的头上,拭了拭汗,问道:"义父,你怎么了?刚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道:"你别管我,你去求你楚大哥,求他带你走,现在离开就走,不要再在这里停留了。"董小宛小脸涨的通红,哭着问道:"为什么啊?义父,难道你老人家不要小宛了吗?小宛做错什么事了啊?您骂我,打我,可千万别赶我走啊,义父啊,呜呜呜….."
  老人慈爱的抚着董小宛的头发,颤声道:"孩子啊,不是义父狠心不要你,实在是义父没办法保护你了,义父上了年纪了,差不多是进棺材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可是街上那帮痞子,他们眼馋你眼馋好久了,今天我上街就被那个路二虎拦住打了,他明着给我说要你去做他的媳妇。义父拼着这条老命也不能叫他伤害到你,可是义父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年老多病,也没半个亲戚的,你说我死了你该咋办啊?乖啊,不哭,去求求你楚大哥,让他带你离开这吧。"
  董小宛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埋头痛哭。
  楚天昭正要仔细询问,只听院子里咚的一声,好像什么重物着地,发出重重的声响,楚天昭跳起身来,一下子从窗子里跳将出去,门外涌进来一帮气势汹汹的人。为首的是个满脸疙瘩,油腻腻的脸看的人直反胃。
  这些人站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看到楚天昭跳出来的样子,吓了众人一跳。为首的那个喊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躲在陈老头的屋子里?"平日里他们来陈老汉这连吃带拿带抢,压没见过他家里还有其他人,这会贸然出来个男人,他们倒是有点吃惊,所以一时间不敢动手。
  楚天昭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恶霸。他虽然身体不欠安,但是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好了许多,在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那几个市井流氓。
  这时那人看楚天昭并没反应,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能够将他们几个一下子撂倒的人,大声喊道:"这人可能是贼,大家上前捉住他送到官府去领赏金,上啊。"
  众人得到老大指示,立刻一拥而上,打算痛扁楚天昭。楚天昭静静的站着,待到众人都涌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出手,三两下就将七八个人打趴下了,余下的五六人见状立刻躲到后面去了,一边躲一边还大叫:"打死这个贼子,抓住他啊。"
  楚天昭有心震慑一下他们,将其中一个地痞踩在脚下,冷冷道:"你们谁敢再过来?"
  几人被他的气势所逼,吓得不敢上前。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地痞哭喊道:"大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楚天昭冷笑道:"放过你?那你以前怎么没有想过放过那老人家和小姑娘呢?"
  那个地痞见楚天昭并没有马上放过自己的意思,忙撞天曲道:"老大,救我啊!"
  为首的那个大吼一声:"住嘴,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徒,看我的。"然后缕缕袖子上前,抬起腿就朝楚天昭踹去。楚天昭观此人也只是略懂点功夫,就是凭着那一身横来的,楚天昭轻轻的一闪身,抓起他飞来的双脚,只一推,一甩,来人就重重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董小宛喊道:"打得好,楚大哥,平日里就是这恶贼路二虎老欺负我和义父,你再打他几下给我们出气。"
  那路二虎摔得够呛,半天回不过气。他的弟兄们连拍带打的半天,他才哼哼唧唧的呻吟道:"妈的,摔死老子了。你们这些蠢货,还不赶紧扶着老子走?妈的"董小宛急道:"不能放他们走,放了他们他们还会来找麻烦的。"
  楚天昭大喝道:"我警告你们,你们再要来敢欺负小宛他们父女俩,我不会饶你们的。"路二虎哼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算我路二虎倒霉遇上瘟神了,我今天就给你赔不是了,抱歉。"
  楚天昭不想多生事端,他看着路二虎在兄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回头一看董小宛,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看到他转身,狠狠的等她一眼,就进屋了。楚天昭苦笑着摇摇头,也随之进去了。
  陈老汉还是在床上躺着,看到楚天昭,有气无力的道:"谢谢楚大侠,哎,楚大侠您是大英雄,是好人,救了我和小宛一次啊。"
  楚天昭忙道:"老伯你不要这样说啊,你们救过我的命,我为你们做一点小事你们何必介怀?只是,那个路二虎也太霸道了吧?难道官府就没人管他们?"
  陈老汉抖抖索索半天,话都说不出来。董小宛在一边气愤的道:"那个恶霸是先付衙太爷的小舅子,可嚣张着呢,整个县城的人几乎上都被他欺负过来了。我平日里上街卖大饼都被他欺负过无数次了,每次见我就跑来捏我的脸蛋,叫我做他的那什么,我,我都快气死了。最近……最近他们还想逼迫我将小宛送给他做媳妇!哎……都怪我没有啊……真是苦了你了,小宛。义父对不住你啊!"
  董小宛见义父老泪纵横,也陪着流泪道:"义父,你是我的好义父。如果没有你,小宛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呜呜……"
  陈老汉说不出话,只是哀怨的看着楚天昭。楚天昭道:"那我明天去找你们县太爷说说,让他管管他小舅子,你们别担心了,早点休息吧,这事我明天想办法。"
  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过了好久董小宛道:"我去做饭。"一溜烟的出去了。楚天昭安慰陈老汉道:"没事的,老伯,您就放心吧,先休息着。"
  老汉刚要躺下,心中又不怎么放心,勉强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楚壮士是有本事的人,但是你今天打了他们,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天昭笑了笑说道:"老伯你就放心吧,一切有我,只要我和你们县官说了,我保证以后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们了。"
  老汉见楚天昭那么信誓旦旦的,心中也放心了一些,战战兢兢地眯上了眼睛。
  楚天昭寻思着自己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明天到了县衙见到那些县令随便咋呼下肯定也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他心里注意一定,便放心的吃饭睡觉了。
  半夜里,他突然听到四面响动,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团火光扑来,他翻身起来,发现院子里已经大火漫天,他大吃一惊,赶忙去隔壁房间去找董小宛和陈老汉。
  房间里浓烟滚滚,他忍不住的眼泪飞流,这时他看到屋子的横梁倒下,压在下面的正好是陈老汉,他拨开横梁一看,陈老汉早已气绝身亡。他赶忙向另一间房间走去,董小宛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还在昏睡。楚天昭抱起她,裹上被子,奋进的跑出屋外。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荡的笑声:"哇哈哈,大哥,那个老东西该死了吧?还有今天出来打大哥你的那个愣头青,估计已经化为灰烬了吧?"
  还有人道:"可惜了那么一朵鲜花啊,哎,要是大哥早点把他给解决了多好啊,哈哈,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好是好啊,只是可惜了那个可人儿。"另一个声音异常地恶心。
  "是啊,那个可人儿也算是一个小美人了,要是没有被烧死的话,让我们哥几个爽一爽,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情啊。哈哈哈……"
  "哼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打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老大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老大就是老大,别说是这几间破屋子,就算是大宅子也烧他娘的光!"
  这时楚天昭怒从心头来,许久以来没有地方发泄的怨气猛然间冲上心头,他拔出宝剑,冲去院子,看到那些人正在外面哈哈大笑,看到他出来都大吃一惊,各个四散逃走。楚天昭二话不说,冲上去对着路二虎就是猛地一剑,刺穿了他的膛。有人看到血流飞溅,大声嚷道:"杀人了啊,快来人啊,杀人了。"楚天昭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戳了个窟窿,正打算去追那个逃走的人,这时只听肩膀上的董小宛道:"楚大哥,干的好。"
  楚天昭心头猛地一震,这种声音让他想起了杨菲儿,以前的时候,杨菲儿也会不停的对他讲:"楚大哥,干的好。"每每听到那些语言,他的心中都会充满了力量。他一怔之间,那人一剑跑远,楚天昭拿着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董小宛从他的背上滑下来,问道:"义父呢?他老人家出来了没?"说着急切的望着四周,可惜她并没看到有她义父的踪影。
  楚天昭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默默的站着,董小宛见楚天昭不出声,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是个懂事又明理的孩子,她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楚大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和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吧,再迟官兵就会追过来的,你杀了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事到如今,楚天昭也不能在推诿,陈老汉都已经死了,小宛在这里肯定会被欺负。楚天昭咬咬牙道:"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救火啊!救火啊!"
  忽然之间,那些邻里都起床提着桶子什么的赶来灭火。
  董小宛看着已经在火海之中的小屋,心中杂味具有——这里毕竟是她生活过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没想到从今以后又要过起漂泊的日子。
  楚天昭看着伤心的小宛,心想她再这么看下去只会更加伤心,便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董小宛倒也听话,便再次看了看老屋与楚天昭离去。
  刚走出不远,并听见有人在后面喊着"抓人"什么的。
  楚天昭一听,这不是就是要抓我么?如果就是他一个人,以他的轻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将他们甩得远远的,但是现在不光是他风寒刚好,还带着小宛,就这样跑的话,就算他吃得消,小宛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行呢?
  董小宛突然说道:"楚大哥,前面大牛家有一匹马。"
  楚天昭眼前一亮,说道:"快带我去。"
  两人快步来到大牛家,看见那匹马正在马厩中打瞌睡呢。
  董小宛见楚天昭没有马上去牵马的意思,忙道:"就算是我们借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还他一匹吧。"
  楚天昭激赏地看了董小宛一眼,心道:这个小姑娘这是心细如尘,好像能看透我的心思一样。他于是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楚天昭跃进马厩,用宝剑砍断绳索,拍了拍马的脖子说道:"老兄,今晚就靠你了,如果有机会你会和你的主人再相见的。"
  那匹马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呜呜地低鸣了几声。
  楚天昭见状跳上马背,急忙拉起董小宛,两人一起上马,向着茫茫的夜色中进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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