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十部分
作者:战青      更新:2021-02-07 04:13      字数:11076
  陈开启密道的们,带着初音重新回到酒吧的地底。
  "组长,没发现天使人。"
  "怎么可能?你们确定每一个地方都搜过了?"
  "是的,组长。"
  "再仔细的搜一遍,每个房间、每一个墙角,再去搜,快点!"
  就在初音和陈踏上阶梯要离开酒窖时,两个人却听见门外的人声。
  "陈叔,撒弥尔被警察——"
  "嘘!"陈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将初音从们边拉了回来,两人一起躲在放置杂物的铁架背后。
  同一时刻,撒弥尔沉静地看着烦躁不安的巴民伦。
  "你把天使人藏到哪里去了?"
  撒弥尔直视着巴民伦,冷冷一笑。"你的人手这么多,自己不会找?"
  "你——"他嘲讽的表情令巴民伦忍不住扯紧他的领口。"除了一楼的出口,这地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密道?陈呢?怎么都没看见他?你是不是让陈护送初音离开酒吧了?
  "哼!你越是想保护初音,我就越想逮到她。"巴民伦推开撒弥尔,随即拿起对讲机向一楼的组员交代,"把初音的资料传到各个单位去,严防天使人趁黑夜偷渡出香港。"
  巴民伦注意着部属们在地下的各个房间持续搜寻,最后,视线瞥向旁边半敞着的门。
  看着巴民伦推开门进入酒窖,跟随在后的撒弥尔不禁担心起来。
  "哦!莫斯科水晶酒厂的伏特加?好酒!"回头望向若有所思的撒弥尔,巴民伦故意怪吼一声,把只喝了一口的酒瓶放回酒架上。,看着巴民伦像在发泄怒气似的连续拆封几瓶昂贵的醇酒摆在地上,撒弥尔不阻止,也不动怒,只是淡淡地应着,"巴组长,你们要搜到什么时候才肯离开?"
  "搜到我满意了为止。"巴民伦斜睨着撒弥尔,而后用鞋尖踢一下地上的酒瓶,那排成一排,开了封口的醇酒倏地如骨牌效应般,一个个接连倒下!
  从美丽瓶身理所溅酒出来的琼浆玉、霎时令整个地酒窖酒香四溢。
  即使私人空间被这么多人无礼地侵入,价格昂贵的商品被如此地糟蹋,撒弥尔仍然无动于衷。
  "撒弥尔啊!撒弥尔!"巴民伦慢慢的朝撒弥尔靠了过去。"我美丽的公爵,我真佩服你耶!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保持这样的从容镇静。"
  巴民伦想做什么?他……他居然要吻上撒弥尔了……
  "啊……"一直和陈躲在置物架肖后的初音,因受到惊吓而不小心的发出了细弱的声响。
  "是谁在哪里?快出来!"听见室内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巴民伦立刻离开撒弥力;,从腋下的护套里拔出配枪。
  瞥见铁架后面隐约开着的门,撒弥尔直觉的想冲上前,却立刻被巴民伦的枪逼退。
  巴民伦推关杂物、铁架,清楚的看见了隐藏在其后的通道,还有被陈护在怀中的初音。"哼!原来你躲在这里咧尸
  初音恐惧地仰望着指着她的枪口,以为自己就要被杀死的瞬间,撒弥尔却冷不防的高举酒瓶,从巴民伦的背后用力的敲下。
  "哇呀——"右臂突遭到重击,令巴民伦痛呼出声、手上的枪掉到地上。
  看见巴民伦想捡起枪,撒弥尔立刻将倒握的酒瓶在他的头上重重的补上一记。
  酒窖里的骚动顿时引来附近的员警们,"组长!"当他们看见巴民伦血流满面时,纷纷掏出了枪械指着撒弥尔。
  "撒弥尔,小心——"
  "砰!"一声枪响混杂着初音的尖叫响起,初音瞥见陈先她—步的护任了撒弥尔。
  "陈叔,"撒弥尔边拿着巴民伦的枪枝还击,边扶住腹部中弹的陈。
  "撒弥尔,有没有打火机?"初音急中生智的问。
  "有,在我大衣的右边口袋里。"
  初音颤抖地抓紧打火机,扔向一地的酒汁,然后跟着撒弥尔搀扶着陈进入密道内。
  陈气若游丝的低喃,"先生……别管我……我走不动了……你赶快……先带初音离开……"
  "你流很多血,不要再说话了。"撒弥尔搀扶着虚弱得几乎不能走路的陈继续前行,心情异常沉重。"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飘荡在黑漆漆的密道里。
  走在最前头的初音,紧抓着从陈身上拿来的磁片卡,在终于磁触到通道另一端的门时,她立刻就要将卡片放入。
  "初音,等一下!"撒弥尔倏地出声提醒,"门打开的时候,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嗯!"初音点点头,颤抖的双手扶在门缝边,望向亮处。"没有人。"
  "好,我们出去。"撒弥尔重新扶好陈,和初音一超步出暗晴的密道。
  初音看向停车场,频频回头替走在后面的撒弥尔指引方向。"陈叔的车停在那里。"
  "陈叔,车钥匙呢?"
  重伤的陈已无力言语,动作缓慢的指指裤子口袋。
  撒弥尔立刻掏出钥匙交给初音,"你帮我扪开后座的门。陈叔,你再撑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别去医院……我活不了了……"看着撒弥尔,陈逐渐虚脱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快乐与满足。"初音喜欢你……答应我……你和初音一起去西方……你们要在一起……"
  "陈叔……"撒弥尔紧压住陈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答应我——"陈努力瞠大双眼直视着撒弥尔,还来不及等到明确的答覆,便断了气。
  望向蹲在陈身边一直不动的撒弥尔,初音不由得靠近他。"撒弥尔?"
  撒弥尔依旧僵硬不动,片刻后,才轻轻的回应一句,"陈叔死了。"
  陈叔……死了?初音心头一凉!
  撒弥尔伸手将陈的两只眼睛合上,凝视着仍满脸不可置信的初音。"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你有危险…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她抬起头,被雾气占据的瞳眸里,模模糊糊地映着满脸自责之色的撒弥尔。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坚持,陈叔也不会……"她金颊上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在唇边。
  "这不是你的错,刚才的场面太混乱了,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撒弥尔紧皱着眉,而后拉起初音。"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陈叔……怎么办?"初音低头看着斜靠在墙柱上的陈,仍不肯离开。
  "我们不能带着死人上车。"撒弥尔忍住悲伤,"只好委屈陈叔先暂时留在这里了。"他强拉着初音跟他一起坐上车。
  在启动车子驶离停车场时,他终于克制不住的回头看了陈最后一眼……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在香港各区前来中环支援的强大警力的围堵下,撒弥尔被迫提早放弃了以车代步。
  他取出车上的行李和吉他,开始带着初音避开路检,走进偏僻小巷,最后,两个人偷偷掀开路面的圆铁盖,暂时躲入了下水道。
  在地面上一个多小时的步行时间里,撒弥尔想了很多事情,想着酒吧会变得如何?想着负伤的巴民伦会怎样对付自己和初音?想着陈牺牲自己的命保护他……
  他看向仍啜泣不止的初音。"别哭了,你哭得再伤心,陈叔也不会活过来。"
  初音喜欢你……
  陈所说的话,再也不能向他本人进—步询问,此刻,怀着忐忑不安的撒弥尔更是不敢向初音求证。
  "陈叔死了……你不难过吗?"哽咽的初音用衣袖擦去泪水。
  "我当然难过,可是我现在有比难过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把你安全地送到跟史思约定的地点。"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还害得陈叔……"初音强忍又快要溢出的热泪,在撒弥尔伸手所指的一处干燥地上蜷坐下来,她仰望着他,真心诚意地说:"如果到了约定的地点,你跟我一起离开香港好不好?"
  答应我……你和初音一起去西方……你们要在一起……
  初音亲口说出的话和陈所说的话,陡地在撒弥尔的心中激起一阵阵的涟漪。
  "这件事等晚一点再谈。"他压抑住波动的情绪,将行李放在她旁边。"刚才走了那么多的路,一定累了吧?你就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
  "你要去哪里。"看见撒弥尔转身要走,初音慌得想站起来。
  "我只是在这附近巡逻一下,以确定我们的安全。"撒弥尔连忙安抚她,"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他温柔的语调让初音安下心。"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喔!"放开他时,她仍忍不住叮咛一句。
  "嗯!"撒弥尔笑了笑,随即将挂在腰带上的机器狗取出。
  "汪!"被重新启动感应器,机器狗仿如一觉睡醒,在地上缓缓做出伸懒腰的可爱动作。
  "嗨!大脑,你也一起出来了?"初音惊喜地着机器狗,看向站着的撒弥尔,突然,在酒吧地底的生活浮现脑海,只是现在,他们永远失去了陈!
  撒弥尔似乎能感觉到初音的伤感。"别想那么多了,快闲上眼睛睡吧!等一下我们可能还要走一大段的路。"
  了她的头,他随即转过身,带着体内附有密程式设计的机器狗,开始在下水道里巡逻。
  "初音,初音!"撒弥尔摇晃着初音的肩膀想唤醒她。
  "快点起来,我们要出发了。"看见初音睡意仍浓的半睁开眼,撒弥尔将机器狗放进她的怀中,"帮我抱着大脑。"说完,他便捉起一旁的行李。
  在口乱动的机器狗让初音完全清醒了。"现在几点了?"
  "早上七点十分。"
  "已经早上了?"她连忙站起来,对自己睡了这么久,甚至不知道撒弥尔是何时回来身边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我们要离开这里?"
  "还没有这么快,大脑计算过,沿着这个下水道还可以走一段路,等走到底了,我们再上到地面。"撒弥尔一边迈步前行,一边回头望向初音。"如果走捷径的话,我预计到码头和史恩约定的地方,应该还可以有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大脑……还会计算?"听见初音喊自己的名字,机器狗虽然暂时被撒弥尔设定成静音,却仍不断闪烁着两只绿色的电眼来表达兴旧的情绪。
  "它的电脑程式里,会的东西可多了。"撒弥尔微笑地凝视着紧跟在身旁的初音。"大脑不是一般的机器狗。"
  踏过潮湿的地面,听着滴滴答答的水声,两个人走着走着:饿了的肚皮竟不约而同地咕噜噜叫了起来,这意外的声音,让暂时停下来的两人又好笑又尴尬,却也缓和不少一直赶路的紧张。
  "饿了吗?"
  初音点点头,回问:"你呢?"
  "我饿得可以吞下一整只牛了。"撒弥尔用手了肚皮,大叹一口气。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初音忍不住发笑。
  "可以忍一忍吗?等上到地面,我们再想办法找吃的。"
  "嗯!"她点头回应,随即跟着他继续前进。
  两个人艰辛地躲过警方所没下的重重关卡,徒步来到和史恩约定地点的附近时,天空已是一片雨蒙蒙。
  淋了雨又疲累的初音,安静地蜷坐在废弃的空屋里,直到看见外出打探消息的撒弥尔回来了,才又打起神。"你回来啦!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有很多警察,现在,整个沿岸全被警方封锁了,史恩的飞机停在外海进不来。"撒弥尔脸色沉重的甩了甩淋湿的金发,在初音身边坐下来。"这是史恩托附近的渔民放在和我们约定好的电话亭里的东西。"他手里拿着类似名片大小,没标示任何字句的红色纸卡,那是史恩留下的紧急信号。
  "照这样的状况,我们和史恩是没办法在约好的地方会合了。"
  "那怎么办?"撒弥尔的话令初昔为之紧张。
  "我跟史恩之前就说好了,无论如何,他的飞机都要等到约定的时间才能起飞,"撒弥尔沉吟着。"目前我们还剩下二十分钟,现在唯一的方法是你必须立刻飞到海上跟他会合。"
  一路走着过来,再加上下雨,当他们抵达码头附近时,已经比他预定的时间迟了许多。
  看着手腕上的表,撒弥尔说:"如果你要用翊膀飞,就必须减轻身上的重量,尽量不要浪费自己的力气,所以,除了钱,这些行李、乐器,你就只好舍弃了。"他随即打开旅行箱,把装了钞票的皮夹放进初音的外套口袋里。
  "飞……飞到海上?"初音呆愣着,仿佛撒弥尔说得是神话。
  "对,你要飞到海上去找史恩。"撒弥尔将初音扶起来。"时间不多了,你等一下就从这里的屋顶飞出去。你要一直朝着海上飞,不要停,十分钟以内,你应该就可以看见史恩的飞机。"
  边听着撒弥尔的话,边望向窗外飘着雨丝的暮色,初音的反应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飞得过去——"
  "你可以的!你当初刚来我的酒吧的时候,不也曾经为了逃开我而飞过?"撒弥尔打断初音的话,轻捏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不可能飞得过去的!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的天空飞过,更别说是——这么运的距离!"初音凝视着他那对冷静的淡青色眼眸,着急的抗议。
  她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在酒吧的地底和撒弥尔对峙时的画面,那个时候,她在他的房间里乱飞,那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鼓动翊膀飞行咧!
  "养育你的教堂从来没让你飞过?那你的一双翊膀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宗教的装饰品?"她茫然的神情似乎在回应撒弥尔,他的话是,对的。
  "随你怎么说吧!总之,我是不可能飞到海上的。"
  直视摇着头的初音,撒弥尔不禁用双手握紧她纤弱的肩。"你必须飞!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我不许你现在就放弃!"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凝视着他俊逸的脸庞,她不由得脱口而出,"除非你跟我一起离开香港,否则我……"
  看着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的初音,撒弥尔的心情同样起伏不定,可他仍然必须忍住痛苦地说出,"我不能跟你走,在你飞出去时,我必须先替你引开警察。"
  初音立刻反对,"不要!会被警察抓到,我不能一一"
  "我被抓到顶多是判坐牢,如果你被逮捕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等初音说完,撒弥尔便接续着说:"而且,只要计划顺利,我就不会被警察抓到。等你平安的离开了,我自己也会找机会离开香港。"
  "不要再说了!什么计划?你一定是在欺骗我!你刚才不也说过,外面都是警察,你又怎么能独自引开他们呢?怎么可能从那么严密的包围里逃脱?"
  初音猛晃着头,纤柔的小手不自觉地抓紧放在她肩上的手掌。"我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让你留在危险里的!"
  有初音这一句贵挚的关怀,撒弥尔便已知足了。"我不会有危险的,只要你仔细听完我的汁划,就会知道……"他拿起机器狗,微笑地对她说出他的办法。
  "我会将它的自我毁坏装置重新设定,等我让它在警察的封锁线内引爆时,你就趁码头混乱的时候,一口气飞到海上,而我也会趁这个时候,想办法偷一艘船到海上和你们会合,你别担心,我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会成功的,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香港。"
  撒弥尔的话终究还是说服了初音,她喃喃的说:"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离开香港……"
  其实,撒弥尔心中很明白,自己这一次很有可能会死,但是为了初音,死亡也将变成一场甜蜜的梦……
  从早晨就开始下起的雨,到天黑了,仍然不见停歇。
  因为天气恶劣,荷枪实弹的员警们,更是仔细地在渡轮码头的四周巡逻奢。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没有任何发现。"
  巴民伦一边看着旁边正在驾驶的警员,一边用车上的无线电和部署在码头的伙伴们保持联络"。"继续维持戒备,我等一下就过去跟你们会合,"突然,他听见对讲机里隐隐传来杂音。"怎么了?什么声音?"
  遵照撒弥尔的指示进入码头封锁区的机器狗,在感应到陌生人靠近时,便立即作出反应,发出"喳叽"的后退声响,躲进警用钔型车的底部,左右张望着。
  "不知道,好像有一只狗闯入……咧!我看见了!"仍拿着对讲机和巴民伦通话的警员不由得蹲下身,在手电筒的协助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是一只机器狗。"
  "机器狗?会不会是逃犯在故弄玄虚?把它抓出来看看……小心点!"
  警员将手伸往警车底下,但是捞来捞去,就是没办法将灵活的机器狗捉到手。
  跪在湿答答的水泥地上渐感不耐的警员,终于抬头向同事们求助。"嘿!你们快过来帮我抓狗。"
  "抓狗?"
  "有—只奇怪的机器狗跑到车子底下……"
  闻声,两三名警察纷纷蹲跪在厢型车的四周,帮着伙伴引诱机器狗。"来,小狗狗,快点出来……"
  机器狗感应到周围人声,却仍不为所动的躲在车底摇头摆尾,片刻后,它全身的动作突然静止,泛着绿光的眼睛上闪出bomb的红色字样,吓得警员们惊呼出声,"bomb……炸弹?"
  "有炸弹!大家快退——"
  "轰!"的一声,机器狗突地被引爆,众人纷纷走避不及。
  "咿啊……我的手……"
  "快叫救护车……"
  "警车着火了!"
  在对讲机另一端的巴民伦,也强烈的感受到码头止处于一片混乱状态。"喂?什么东西爆炸了?喂?我是巴民伦,有没有人听见我说的话?"
  一会儿,出事现场的警员匆匆捡起重伤的伙伴掉在地上的对讲机,"巴组长……机器狗爆炸了,炸弹把警车炸开了好大的一个洞……车着火了……"
  听着无线电那端传来的喧闹声,巴民伦更急切地想了解码头上的情形,"把车开到最快,再快一点!"他催促着驾驶,任凭鸣笛的警车飞驰在前往渡轮码头的道路上。
  俯视雨中翻卷的火舌,站在空屋顶端的初音同时振翅飞起。
  就像撒弥尔刚才教过她的,按照规律节奏不断的鼓动翅膀,还要尽量飞得高高的,避开地上所有的人类。
  她飞过一栋一栋房子,飞进了下着雨的辽阔夜空……
  初音一边飞着,一边在心里默祷,双手紧抓住仍舍不得抛弃的吉他,她正为了她和撒弥尔的未来奋力地挥拍双翼,不停的向前飞!
  蒙蒙夜雨之中,镇守在沿岸的警力,有人突然抬头向上看,然后惊呼出声。
  "你们看……天使人!天使人要逃走了!"
  所有的人,包括抢救爆炸现场的伤患的医护人员,都不由自主地纷纷向天空看去……
  黑漆漆的空中,天使人雪白的羽翼伸展成一个v字,如白鹭般优美的飞行着。
  "让开,让开!"警车才刚抵达码头,巴民伦就急匆匆的跳下车,拨开人群,一口气冲到岸边。"你们还在看什么?海上的区域是谁负责的?"
  "巴组长,这里!"
  看见有人举手回应,巴民伦立刻冲到那人的面前要求道:"给我一艘快艇,一个驾驶!"
  他胡乱抹去头上纱布渗出的血,随即向身旁的警员借来程牧远的突击步枪,在匆忙地跳上同僚所指的船只后,继续向岸上不同单位的员警们警告。"这海域附近有接应逃犯的人,快派你们的人跟我一起到海上抓罪犯!"
  在此同时,海上的雨势逐渐变大,初音迎着冷风骤雨,头一次感觉到在空中飞翔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如箭般倾泄的雨水打在她又湿又累的身上、虽然她仍旧力地拍动羽翼,但原有规律的节奏却渐渐散乱,飞行的高度也离海面越来越近。
  "吉他——"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吉他便滑落海里,初音回头望着瞬间被海浪吞噬的吉他,同时也因看见尾随在她身后的船只而顿失信心。"为什么还看不见飞机?我飞不动了,撒弥尔!"她大吼着。,"初音i"眼看巴民伦的快艇正逐渐逼近初音,躲在岸边的撒弥尔忍不住低呼出声。
  急切地想保护初音的心,令隐藏在撒弥尔体内的黑色羽翼倏地敞开!
  他纵身一跃,将自己投入大雨磅礴的夜空中,如鹰集般滑行数公尺后,将就要掉落在海中的初音一把拉高,让两人暂时离开巴民伦的程范围。
  "撒弥尔……你……"瞥见抱住她的撒弥尔竟多出两只黑色的翊膀,初音简直被吓呆了。
  "巴组长……怎么还有另一个天使人?"
  "他的翊膀是黑色的耶!"
  被吓到的不只是初音,还包括飞驰在海上的警察们和巴民伦。
  "撒弥尔竟然也是……"他被撒弥尔以酒瓶弄伤的脸因此巨大打击而变得更加狰狞。"呀——该死的低贱异种!别想逃!"
  被欺骗的感觉瞬问卷成一股熊熊的怒火,烧得巴民伦举起连发步枪,直往他们飞行的方向扫而去!
  一连躲过几发击,撒弥尔环紧初音的腰,一口气腾飞上山高空,即使如此,在雨势和初音的重量下,他飞行的速度仍比不上快艇。
  "砰!"一声,子弹入撒弥尔的背部所引起的震动,清楚地传到初音的身上。"撒弥尔!"
  "别回头!看前面——"撒弥尔忍住剧痛和尖叫着的初音说话的同时,又感觉到他的右臂被枪中。
  "不……撒弥尔……"
  风声、雨声、快艇激起浪花的声音……撒弥尔听着四周逐渐模糊的声响,耳朵里只剩下初音的哭泣声,他拼命鼓动双翊,用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护住她抖个不停的纤躯。
  数分钟后,撒弥尔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小片白色的影子正在夜空中盘旋。
  "初音看……前面……史恩在前面……"他抱着初音奋力的往白影子的方向飞去,"史恩——接住她!"他紧抓住初音的手,让她攀附在从飞机上垂下来的绳梯。
  "向上爬,不要往下看……小心,我抓住你了!"史恩的急吼混杂在大雨中。他用一手控飞机,腾出另一只手拉住差点就被风吹落海的、初音。
  "撒弥尔广惊魂未定的初音一进入机身,便立刻回头望——她看见身中两枪的撒弥尔,正勉强用左臂攀住绳梯,辛苦地悬苗在大雨和深不见底的海水之间。
  飞机一接到人,旋即拔高飞去。
  "撒弥尔——你逃不掉的!"手持枪械的巴民伦朝天空嘶吼,不断的命令旁边的驾驶紧迫而去。
  绳梯在风雨之中剧烈摆荡,令撒弥尔苦苦支撑的左臂也九度差点滑脱。
  "撒弥尔——"见此惊险景象,初音不由得失声大叫,"史恩先生,可不可以请你飞慢一点?梯子晃得好厉害,撒弥尔受伤了,他会撑不住的'''''"
  "速度不能再慢了,下面还有警察在追。"史思紧张地俯视海面的状况。
  "撒弥尔,别松手!"初音担心的朝撒弥尔大喊。
  "初音……"撒弥尔吃力的仰起头.朝着满脸泪痕的她轻轻一笑,除了中弹伤口的阵陈热辣感外,他的身体就仅仅剩下了麻痹与僵硬。
  身体没有感觉了,意识也开始逐渐远飘……撒弥尔疲倦的半合上眼,脑中记忆的片段正不断的快速闪过。
  意识模糊之间,撒弥尔看见飞机里的初音正不断的试图伸长手臂想抓住他。
  冷冽的风雨一阵阵的刮在实音的身上。"别松手!撒弥尔、快……动一动你的翅膀!"她着急的大吼,纤细的臂膀总是差一点就可以构到绳梯上的他了。
  撒弥尔本能的听着初音的话鼓动双翊,但由于被子弹伤及了背部,却令他再也使不出力来。
  "别管我了……初音……你一定要平安……"他喃喃低语着,整个人早已经筋疲力竭。
  三年前,他没能保护好安琪拉,现在,他就是赔上自己的命,也要让初音安全的离开香港!
  "不——"注视着攀垂在绳梯上的撒弥尔终于因支撑不住而向下滑落时,初音不禁放声尖叫,"撒弥尔……撒弥尔!"
  "危险!别再往前了……快坐下来!"
  在史恩的警告声下,满脸泪痕的初音惊惧地看着撒弥尔不断的坠落、坠落……才一瞬间,波涛汹涌的海水便吞噬了如夜空般墨黑的羽翼、淹没掉闪着金黄色的长发!
  "撒弥尔——"初音嘶哑的吼叫被风雨声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