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之五（涩）——阳台
  a大附近的咖啡厅里，人群来来往往，路过宽大的玻璃墙面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靠墙坐的一对男女。男的阳光帅气，笑的极为灿烂；女的清清淡淡，犹如一朵月光下徐徐绽放的花儿，有着别样的美丽。
  "玥玥，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欧阳云天笑眯眯地说道。
  楚泱玥冷冷看了他一眼，继续搅动自己杯子里的咖啡。卡布奇诺，浮在上面的泡散发一股甜腻的香。太甜了，她一点也不喜欢。还是黑咖啡合她的口味，涩涩的，苦苦的，一口喝下去，涩的嘴干，苦的发抖，可是之后，唇齿绕香，久久不散。
  欧阳云天见她的样子，便停止打趣，正经地坐好，问道："你没有被发现吧？"
  楚泱玥摇摇头。再次面对欧阳云天，已经是快到寒假的时候了。入校后她才知道他竟然是本市新上任的警察局长的儿子。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那晚，他打电话让楚泱玥见他。一见面便将她搂紧了怀里，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我可以帮你。"一句话打消了楚泱玥反抗的念头。
  和他合作，收集陆淇奥的犯罪证据，最终将他绳之以法，为惨死的父母报仇。这样的提议，原本楚泱玥是不屑的。很早以前她就看清了现实。就算没有陆邛做后台，想从上整个铲除陆淇奥的势力有多难。可是欧阳云天有一句话打动了她："玥玥，你想不想试试幸福重来的感觉？"
  幸福？大概就是看到陆淇奥锒铛入狱，尊严傲气全无的狼狈样子吧。像陆淇奥这种人，一刀杀了他，似乎太轻松了。而且，有人帮她，她为什么不用？
  欧阳云天自己修的便是刑侦学。年纪轻轻就协助他爸爸解决过不少疑案。他早就盯上了楚泱玥，八年前楚傲天和白媚意外葬身大火，白家被陆淇奥整个吃了下去，白家当家，也就是楚泱玥的外公外婆，受不住这个打击，自尽身亡。
  从当时得到的证据来看，楚傲天和白媚的"意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商场上的竞争历来很残酷，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这样一家得意一家愁的场景。
  欧阳云天才十三岁，已经开始跟在他爸爸身后忙活了。那时欧阳云天的爸爸负责这件案子。由于当时受到了上头的压力，就这么搁置了下来。可是，他爸爸一直在心里放着这件事，便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欧阳云天。由此他便开始了长达八年的跟踪。有时候因为跟的太近，被楚泱玥身边的保安发现了几次，被修理的不轻。
  五年前，两人在医院里见面，那是头一次正面相遇。欧阳云天看到楚泱玥对他羞怯地笑，整个便栽了进去。最近终于找到接近她的机会。令他不安的是她冷淡的样子，满是对他的不信任。
  "你放心，他很信任我。你们尽管收集证据就好了。我会好好配合的。"楚泱玥平静地说道。她现在已经算陆淇奥半个助理了，平日里一些核心资料陆淇奥从来不避着她。只是，这些资料看起来都是干净的。
  "玥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欧阳云天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口。感觉楚泱玥从与他达成协议后对他有着刻意的冷淡。突然想起陆淇奥这八年对她无边的宠溺，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便是滔天的恨意，可是，还是有可能滋生出正面的感情的。
  楚泱玥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了，学长。"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谢谢。"楚泱玥看了眼窗外，欧阳云天这才发觉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就停靠在学校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人靠在车边。
  欧阳云天坐在咖啡厅里，看着他喜欢的女子奔跑着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心中酸涩不已。
  "玥儿，躺在这里感冒了怎么办？"陆淇奥走进卧室，看到楚泱玥不知何时让人将那张卧榻移到了阳台上，她整个人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楚泱玥只在外面露了张脸，看到陆淇奥，嫣然一笑，"哥，你也来，看看夜空，多漂亮。"
  陆淇奥坐了过去，连同被子整个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还行吧。"楚泱玥慢慢说道，望着陆淇奥那双深邃的眼眸，点点星华闪烁其中，俊美无筹的容颜就在眼前，一时呼吸一窒。"不过，我更喜欢在你的办公室里。"
  "哦？"陆淇奥亲亲她的额头，"玥儿仅仅是喜欢我的办公室吗？"温柔低沉的话语，撩拨着她的心。
  楚泱玥嗔笑道："哥，你真不正经！"
  陆淇奥看她的小女儿样子，忍不住扣着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长长的一个热吻下来，楚泱玥小脸酡红，乖乖地靠在陆淇奥的怀里。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声。楚泱玥却有些难受。明明感到成功就在咫尺，等待多年终于要有了回报，为何心里这般忐忑？这般……不舍？
  不得不承认，从陆淇奥主动提起那件事时，楚泱玥就明白，她胜利了。他的一颗心已经被她牢牢攥在手里。可从那以后，她对他的恨却也在不知不觉地溃散。只剩下浓浓的悲哀。她不明白，就因为嫉妒，妈妈就忍心去伤害那么一个柔弱善良的女子，而爸爸，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饱受折磨不管不问。难道，权利二字，于他而言，真是这般重要？
  楚泱玥松开身上的被子，一手捏了被角，一手环过陆淇奥的腰身，"哥，你冷吧？"
  两人共用一条被子，依偎在一起，望着冬季清冷萧条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