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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束发      更新:2021-03-02 00:11      字数:2385
  (10鲜币)六十六、逼
  "终於来了。"乔少临淡然转身面对这一行人,他的身形虽然单薄,但此刻昂然站立,却俨然有帝王之势。跟著南父子二人的两个太医很明显地都萎缩了一下,眼珠子四下乱转,就是不敢直视他。
  "果然还是有几分聪慧的,"南寿笑著走到近前,"既然你在等我们,那事情就简单明了得多了。"说罢他一摆手,身後南峻立刻将一个明黄绸面的卷轴摊到一旁的桌上:"请皇上落笔吧。"
  乔少临漠然站立,一动不动,欢颜只当他们是戏弄他,忍不住道:"你们要皇上如何写字?"
  "小娘有所不知,你的这位皇上不是从小失明,不但识字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只需旁人为他整理方向,写封遗诏的问题还是没有的。"南峻笑答。
  欢颜一怔,乔少临已经面色微变:"遗诏!"
  "不错,唐宁之死对皇上打击甚大,近日终因伤心过度病体缠绵,自知命不久矣,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立下遗诏,因皇室已无後人,特恩赐下嫡孙南培过继乔姓,登基为帝,下官为顾命大臣,执掌朝政。"南寿神色从容地说完这一段话,乔少临已经面无人色,欢颜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林太医和白太医两位御医馆首座,自然会为皇上证明此事,遗诏一成,便可向全国发布讣告,然後新帝登基,万事大吉。"南峻笑呵呵地说完,却听乔少临冷哼:"好一个万事大吉。"
  南峻洋洋得意:"若是皇上不肯落笔,也是不妨,皇上的情形满朝皆知,就算代笔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过家父念在皇上这些年孝恭勤勉的份上,还是希望皇上能自己写这遗诏。"
  "孝恭勤勉?是指我在床上的表现麽?"谁也没想到乔少临竟会说这话,一时间南父子脸色都有些难看,两个御医更是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装聋作哑,权当自己只是摆设。
  南峻冷冷一笑:"你自己知道就最好了。"说罢伸手在桌上一拍:"瞎了眼的奴才,去拿笔墨来。"
  小成子被唬得一愣,`南峻立刻一掌扇去,顿时将他打得翻倒在地,欢颜怒道:"这样的东西皇上决不会写,你打他也没有用。"
  众人皆是一怔,南寿更是眯了眼睛打量她:"果然是在皇里呆了些日子,脾气胆色都是渐长。"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欺压皇上,就不怕老天降怒吗?"欢颜豁出了命不要,大声怒骂,"皇上好端端的就在这里,你们竟敢编造这麽荒谬的谎言,你们这两个太医,太医不就是大夫吗?大夫不应该是解救病痛的人吗?不是应该有起码的良心吗?为什麽看著他们睁眼说瞎话,还要帮著他们,你们的良知到哪去了?"
  两个太医神色更加躲闪,缩著肩膀只往後挪,直到那南寿一声冷哼,二人才僵住了不敢再退,南峻目露凶光朝欢颜逼进:"我早说过这个小贱人一刀杀了省事。"
  乔少临却将欢颜一扯,同时上前一步问道:"唐宁的事查得怎样?"
  南峻这才停步,嘿嘿一笑:"不过是一夥落山盗匪,是唐宁自己落入人家的黑店,手下百余个侍卫全是酒囊饭袋,让人下了迷药也不晓得,致使自家主子被人拨了个干净勒死遗尸。这件事已经下了定局,东影那边也早已认可……对了,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他笑著朝乔少临走去,一脸笑容却是满含恶意:"你那位外公,东影国的老皇帝痛失爱儿,伤心之下,三日之前已经归天啦。"
  乔少临浑身一颤,整个人退後数步,欢颜忙抢上相扶,他才勉强站立,可是脸白如纸,连双唇都褪尽了血色,南峻依旧冷笑著逼近他:"想不到吧,这一个月里,同时失去两位亲人,在这世上,你真正的,成了个孤家寡人了。"
  "东影国新君已立,皇二子唐!,这人跟你不对盘吧?他和你娘还有那唐宁并非一母,更是自小就不受老皇帝看重,对你们怕是怨多而疏远,情份什麽的,就不用提了。"他一边说一边笑"总之,今时今日,你已经没有任何可倚傍的亲人,除去这身衣服,我的小皇帝儿……你就什麽也不是了。"
  殿内似乎卷过一阵冷风,吹得欢颜从心里打起哆嗦来。原来南家步步计数,竟已将乔少临的退路全部断绝,此时此刻,是真的如他所说,乔少临一个无权无势的瞎子皇帝,再也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靠山,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他身为傀儡的价值,因此,南父子已经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原形毕露,或者,此刻见到他们这幅嘴脸的人,都没有命活过天明!
  南峻看著他们的目光果然就像看著死人,冷冷的目光一扫,落回到那桌上:"怎麽样?动笔吧我的小皇帝儿?写下这东西之後,我会给你换一个更舒服更自在的好去处,从今往後,你还是可以在那儿做你的小皇帝儿,只要你乖巧听话……"说著他的手已朝著乔少临脸上来。
  一旁欢颜大急,用力将乔少临推开,瞪著他道:"你做什麽动手动脚?"
  南峻一愣,看著她那涨地通红的脸,竟是大乐:"还真别说,这小娘有点意思。少临,若是你依著我们,这个小娘我们也就让她跟著你,还可以解解乏呢不是吗?"说罢伸指在欢颜下巴一挑,同时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一个人忽然从他们身後冲进殿来,将南峻往後一推,同时跪到了南寿面前大声道:"爹爹你还是立刻悬崖勒马吧!"
  殿内众人都受此人的闯入而惊愕,而最吃惊者莫过於欢颜,她怔怔望著那个跪伏在地的人,那个口称南寿为爹的人,竟是……那个侍郎!
  这个时常进陪伴皇帝的温柔敦厚的人,竟也是南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