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篇|第005章
作者:蓝色紫色      更新:2021-03-02 00:24      字数:7162
  "向小姐,好久不见了。"阿卜杜勒,希蒙靠坐在大椅上,噙着魅感的邪笑望着她,"没有想到你会到我这里来,真是我的荣幸啊。"
  "我……"面对这样相似的容貌,向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问不出口,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已就像一个小丑。
  "请坐。"他对着沙发比了个手势,然后倾身,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枕在桌面,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周身却辐出凌厉的危险气息,让他彷佛笼罩在一层透明的黑暗雾气里。
  向馨忙垂下脸,依言在沙发里坐下,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像是掉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向小姐,你是来这里发呆的吗?"打趣的邪语彷佛近在耳畔,让向馨惊然抬头,差点撞上了那张无暇的俊脸。
  不知何时,阿卜杜勒,希蒙竟已经无声无息的走到她的身前,将她围圈在沙发和他的臂弯间,暧昧而烫热的温度让她的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心狂跳起来,她的身子向后仰去,想要避开他的太过亲近,但她每退一分,他就又迫近一寸。
  "不要这样。"她虚弱的哀求,双手抵在他如铁的健硕膛。
  "不要怎样?"他不怀好意的凑近她,上扬的嘴角带着说不出的魉惑,明明冰冷无波的幽深眸子却能散发出那样的热度,似是挑逗的低哑嗓音搅乱着她的思绪和心湖。
  "请你不要这样。"在快要掉进那蛊惑的深渊前,向馨伸出手,用力的将他推开,大。的喘息着,身体轻颤。
  "向小姐,你明明一副享受的表情,又何必抗拒呢?"褪去诱惑,阿卜杜勒,希蒙恶意的微笑,似是不屑,似是嘲讽。
  "我没有。"向馨矢。否认,但太快太急的厉喊却反而显得心虚,怔忪了,眼中飘过丝迷离,脑海里似乎飘过少年时代的某个画面
  "知道吗,你心虚的时候有个不好的习惯。"黑冥夜突然弯唇,懒懒的靠向椅背。
  向馨下意识的接问,"什么习惯?!"
  "不是眼睛不敢看我,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加大声音。"黑冥夜漫不经心的说着。
  曾经一段像是玩笑的话语在这时突兀的窜入脑海,让她失了神。
  "向小姐,你似乎很喜欢在我面前神游啊,还是被我猜中了心思?"阿卜杜勒,希蒙的声音再一次打断她的冥思,虽笑着,不过冷嗤的嘴角却透着三分讥讽,"或者独独你的丈夫满足不了你,想在有这张和那个男人拥有同样面孔的我这里得到慰藉?"
  "我没有!"双手紧握成拳,凸起的关节白得刺目,向馨大声反驳。
  "向小姐可是恼羞成怒?"阿卜杜勒,希蒙邪气十足的挑眉,不怒反笑。
  强忍着翻滚的难堪与痛,她站起身,深深的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阿卜杜勒,希蒙先生,我为之前的态度向您道歉,我今天来是想求您的。"
  "哦?求我?"她的称呼让他眼神一暗,转继又如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消失无异,唇角慢慢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纹,他懒懒的踱步走回办公桌旁,身子一靠,半坐在桌沿,语调懒散又似带着无限的黑暗诱感。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我请你放过向氏集团。!"向馨仍弯着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因为她怕看见他的表情,虽然这样想很懦弱,但她真的怕。
  但什么也没有,耳边一片沉寂,阿卜杜勒,希蒙一句话也没说。
  忐忑与紧张笼罩着她,她慢慢睁开眼"。然、不安、希翼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交错,手心湿湿的,有些刺痛,但她僵着身体不敢动,就怕打碎了这一刻。
  忽然,她的下巴被一双大手钳住,用力的抬起,靠近那张妖孽般的邪肆容颜,扇形的长睫在眼下浮上层淡淡的影,缓缓开口。
  "向小姐,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我的呢?"深沉的笑语里无不透着讥诮与讽刺。
  "我""""
  "向小姐,你似乎真将我当成了那个男人,而来要求我予取予求啊。"阿卜杜勒,希蒙邪肆的常着她的娇颜,轻佻的话语里藏着轻蔑与恶意的羞辱。
  心像是被当众刨开、撕裂,撕扯的痛在心底蔓延,向馨脸色也变得惨淡,因为被他一语道中心中的想法。
  "让我想想,你是怎么想的。"阿卜杜勒,希蒙带着麾魅的微笑又欺近她脸庞几分,妖冶的红唇慢悠悠的吐出恶毒的话语,"一对父子为了你拼得你死我活,养大了你的虚荣心,让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该像他们一样,对你……或者,仅仅是因为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让你觉得我就是黑冥夜,那个曾因为你而惨死的男人,所以你便想以过去的感情为筹码,求我放手?"
  "可惜啊,向小姐,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点点恶意在他深魅的黑瞳里聚集,"我故意以这张脸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为此而崩溃,取得向氏集团啊。你想想,若能只靠一张脸而不费太多力就将这第一造船企业变成我的,并能顺便拖下黑氏,如此简羊就能做到一箭双雕,我何乐而不为呢?
  向馨的心阵阵抽搐,因痛苦而扭曲了脸,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在他的禁锢下颤抖不止,犹如困兽,但直到疲力尽仍无法逃脱,疯狂与无力写满了那张泪脸。
  她从没有这样想过,冥夜的爱从不是她炫耀的战利品,是她当时太傻,太贪心,明知道他的爱,明知道自己无法回报她,却因为私欲而纠缠着他,从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就像他说的,是她太自私,永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自已的悲欢离合,却看不见别人的痛。
  将她和他逼入绝境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啊!
  可是当她幡然醒悟时,却已经太迟,他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而她却……
  她的身体无力的滑落在地,她捂住脸,哭道,"我没有想过将和冥夜的感情当筹码,我只是希望,……只是仍抱着一丝希望,他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我只是无法让自己死心。"
  阿卜杜勒,希蒙俯视着向馨,双目在眼帘后忽明忽暗,许久才礴下身,一脸惋惜的抬起她苍白的脸,"向小姐的真情告白很感人。"那交融着邪恶与残忍微笑,在这一刻变成了世界上最残酷的毒药,"可惜,我不过是一个商人,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商人,向小姐还是回去通知你的家人,准备将向氏的大权交出来吧。"
  向馨失魂落魄的离开如大楼,神色茫然,竟没有发现自己不小心走入了危险的车阵里。
  "嘀嘀"
  一辆银色的轿车快速的驶过来,尖锐的喇叭声响起,然后是一道刺耳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向馨侧过脸,看着飞快靠近的车,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只觉得身子一轻,像是飞翔在空中一样。
  路人只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被撞飞了出去,在空中滑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砰然落地。
  交错的人影在眼前晃动着,向馨眨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像是那个少年的温柔微笑,"小馨,你又调皮了。"
  清朗的声音在耳际飘荡,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
  "冥夜……"泪水在眼中渐渐汇聚,她轻喃着,费力的伸出手,想要去触那张温柔的脸,但明明近在咫尺的脸孔却怎么也触不到,她慢慢合上眼,手无力的垂落下去,眼角落下一滴泪。
  对不起,冥夜!
  此时,三十六楼的办公室里一片安宁,感觉不到外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阿卜杜勒,希蒙的脸上没有了张狂的邪肆与傲气,那层邪魅的气息就好像从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一样,只剩下满身的寂然,却不平静,满天的恨意填满了那双不知何时布满血丝的幽暗深瞳,隐忍的痛一寸寸蔓延,直到那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怨气将空气都罢黜,仍无法停止,在他周身源源辐而出口
  向馨,现在你知道痛了吗?可是还不够,比起我承受的痛,这还远远不够!他猩红着双目,大手紧紧的抓住厚实的桌沿,慢慢收紧,那样结实的桌面竟慢慢的离开,但他似毫无所觉,全身血脉愤张,恶狠狠的在心里诅咒着,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向氏是怎样因你而忘,看着你那些风光一度的亲人是怎样因你而堕落,从天堂趺进地狱的深渊,我要你尝尽那深入骨髓的痛,也要让你知道,那种日日夜夜撕裂心肺的痛,让你只要想起黑冥夜这三个字,就被梦魇折磨着,让你也尝尝处在地狱最深处的滋味!
  忽然,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阿卜杜勒,希蒙皱了皱眉,接起了电话,身上浓郁的黑暗气息渐渐收敛,"什么事?!"他冷声问道,语气不耐。
  "总裁,楼下来电说,刚才出去的那位向小姐在如的大楼外被车撞了,您需要去看看嘛?"秘书恭敬而平板的说道。
  "你说什么?"阿卜杜勒,希蒙双目巨瞠,怒吼。
  久为感受到的心跳声音再一次想起,他猛地甩了电话,身子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外面的秘书有些被他的狂怒吓到,握着电话,小心翼翼的回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好……"
  正禀报着,只觉得一阵黑风从眼前掠过,他一惊,抬头,却什么也没有。
  错觉吗?他狐疑的想着,正欲继续报道,却不经意间瞥见总裁办公室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正面对着这边大敞着,手中的电话落在了桌面,瞠目结舌。
  难道,刚才那阵风是总裁?
  但阿卜杜勒,希蒙赶到楼下时,向馨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只剩下少数的人群没有散去,还有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怵目惊心。
  他瞪视着那滩血迹,张了张嘴,脚下的地面似乎在摇动,这一刻,他的世界一片宁静。
  所以,他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惊艳的焦点,更没有发现,不远处,一名正好路过现场拍摄的记者在看到他那张脸时露出的惊恐之色,和按下快门的动作。
  叮铃铃!
  尖锐的电话铃声在向家老宅响起,管家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向家,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管家淡漠的脸上风云色变,连声应了几句后,急切挂了电话,朝大厅小跑而去。
  "二夫人,大事不好了。"她略带慌张的喊道。
  "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要是被老爷子看见指不定怎么说?"向二婶正在打毛衣,对于管家的没礼貌,不怎么高兴的呵斥。
  "二夫人,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向馨小姐被车撞了,现在人在明和二医院。"管家一口气喊了出来。
  什么?"向二婶猛地站起身,毛线球"咚"地落在了地上,滚开,在地上牵出一条长长的蓝色线条。
  明和二医院,向大叔和二叔左右扶着向爷爷急冲冲的跑进医院,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向爷爷甚至几次腿软,差点柞例下去。
  终于赶到急诊室外,向馨的婶婶们都坐在手术室外等候着,个个哭红了眼,看见向爷爷他们赶来,迎了过来,"爸。"
  但向爷爷好像没听见,亮着的红灯让他有种懵了的感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跪下去,好在有大叔和二叔撑着。
  "爸,您没事吧?"女眷们惊喊,大伯和二叔则忙扶着向爷爷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爸,您别心急,小馨不会有事的。"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安,二婶仍是试目安慰着向爷爷。
  向爷爷抖着白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他这一生究竟做错了什么,招惹来这样的报复,儿子离开,儿媳出事后,孙女的生活也过得这么不太平,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举着拐杖不停的捶着地面,瘦老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向家人看了也不忍,但除了苍白的安慰,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出了事了呢?
  没多久,黑擎天赶了过来,急促的喘息和凌乱的头发显示出他的心急,纵使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慌张。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具休情形,是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赶过来的,只说是发生了车祸。"向大婶无奈的哽咽。
  黑先生,是你在照顾小馨的,为什么小馨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向大伯则质问着。
  黑擎天皱了下眉,俊容冷沉下来,却只道,"正常情况下小馨是不可能发生车祸的。"
  小馨知道他们很紧张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可能让自已涉险的,何况,他有让人一直看着她,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小馨受了什么打击,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才发生车祸?"二婶立即会晤。
  "没错,但我出门的时候小馨还好好的,那时候她看起来很正常,不可能会突然就出车祸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这句意有所指的同话虽然不带责备,却也让向家人停了极不舒服。
  "黑先生,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们害了小馨不成?"大婶不悦问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最近小馨十分关注向氏的动向。"黑擎天淡漠的说道,眼神冷然c
  "啊,难道小馨知道公司的事了?"被这么一说,二叔立即惊悟过来。
  "可是小馨怎么会知道的?"大伯皱眉,不同意这个说辞,"这事今天才刚发生,小馨对公司的产品并不熟悉,不可能知道,公司也不可能对外泄露的。"
  他就是看不惯黑擎天的虚伪做作,现在,他只觉得黑擎天的话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而且,还想将责任推给他们。
  "是我告诉小馨的匕"大伯母却喏喏的开口,一脸自责,"当时我听到函剽窃公司的新产品,比软气怒,那时候小馨正好打电话过来,我一时没忍住,就和小馨抱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一个字都不会向小馨提的。"她懊悔的流着泪。
  "伽","大伯气怒的指着她,气到步子到该用什么话来形容她"!你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嫂,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小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就是怕刺激了她,才把公司的事都瞒着她,可是你……"二伯恼怒的别开脸。
  "对不起,对不心,"大伯母蹲下身,掩面低泣着。
  "好了,都别再说了。!"向爷爷终于发声,苍老沉重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怒气与疲惫,还有一丝压人的沉痛,"现在是责怪谁的责任的时候吗?"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黑擎天靠着墙壁,闭上眼,感受着自己平稳的心跳。
  没有乱,心跳没有乱,她只是一颗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他急着赶过来,不过是不希望她在这种时候发生意外,破坏了他的计划罢了。
  只是,为什么口会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透不过气来呢?
  十几个小时的等待,脸上的焦急都变成了麻木的表情,沉闷的气息包围着向家人。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们面露疲色的鱼贯走出口
  "医生,怎么样了,我孙女儿怎么样了?"向爷爷立即撑着手权起身,快步走上前,抓住其中一名医生的手,急切的问道。
  "手术很成功,不过病人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要看接下来二十四小时的情况了,如果撑过去了,就没问题了。"医生取下口罩,语气平和的说道。
  "什么叫撑过去了就没问题了,也就是说二十四小时里还会有变化吗?"向爷爷怒问,紧揪着医生的绿色手术服。
  "爸,您别这样。"大叔和二叔劝说着,拉开了两人。
  "很抱歉,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剜下的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识了。"医生对这种情形已经麻木,同情的说着,便离开了。
  身后,几名护士推着向馨的病床走了过来。
  向馨没有知觉的躺在白色病床上,脸如纸一样苍白、透明,安静得就像死了一样。
  向爷爷颤抖的抚着她的脸,恰惜而疼痛,强硬的老人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小馨,我是爷爷啊,你听见了吗?爷爷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爷爷啊!"
  "呃……"二叔在旁扶着,喉咙干紧,想劝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女眷们哭做一团,因这哀痛的气氛。
  "小馨,你一定要撑过来,不可以丢下爷爷,知道吗?"向爷爷轻声说道,像是怕吓着了她一样。
  "很抱歉,请让一下,现在我们要送这位小姐去加护病房了,请你们家属尽快为这位小姐办理住院手续。"护士面无表情的看着哀伤的家属,推着向馨离开了。
  向大叔去办理住院手续,其他向家人则跟在护士后面,陪着向馨一起去加护病房,没有人发现,黑擎天没有跟上,始终都淡漠着一张脸,站在走廊边上。
  冷眼看着病床带走了向馨,黑擎天半垂下俊脸,垂落的发丝挡住了他的半张容颜,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一道影在他身边围绕着。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她了无生气的惨白脸,隐隐感觉到一阵刺痛在心底蔓延开,不是很强烈,却像是后劲十足的红酒,初尝没有什么感觉,但会在不察觉间慢慢的麻痹神经。
  手慢慢的上心脏的位置,幽邃的瞳孔深处潜伏着淡淡的涟漪,什么时候,这里竟有了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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