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
花儿 更新:2021-03-02 00:52 字数:7126
从至医院包扎好伤口,到开车回到别墅的这一路上,戚季予的脸色用"铁青"
两字可能还不足以形容。
在医院时,戚季予一双眼直勾勾地监视着医生的上药过程,被烫伤其实只是
小伤,可医生却被看得不敢掉以轻心,包扎好后,直觉得比在开刀房动一个大手
术还要累人。
为玫瑰打了消炎针,医生颤着声问:"那个……药是要带回家换还是来医院
……"
话还没说完,就被戚季予打断,"来医院。"
玫瑰闻言只是淡淡的开口,"我可以自己换。"
他看她一眼,"来医院。我不喜欢有人反驳我。"
她沉默了,再一次在心中提醒自己,乖乖的,什么都不要说,只要逆来顺受,
没有什么好坚持,一切都会过去的……
出了医院后,他并没有送她回别墅,反而往太平山一路开去。
山顶上有一片天然的平台,视野很好,若是在晚上更可俯看东方之珠拥有的
美丽夜景,仰望群星。
可惜现在是白天,不过也无妨,他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她谈清楚,虽
然他觉女人只需乖乖听话就好,女奴尤其是。而回家谈的话,历历那小鬼头定又
会来缠着他不放,徒惹他心烦。
他不是不爱历历,只是看着她的脸,会让他想起一些他不愿想的往事。
这花他一百五十万美金买回来的女奴要搞清楚,她的责任和义务是取悦他、
服侍他,而非给他找麻烦,最好也别让麻烦找上身来。
"到了,下车。"
玫瑰跨下车,走到平台边,吹着山风,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好美!"
她眯起眼,嘴角微微扬起,风吹着她的发稍,温暖而不炙烈的阳光洒在她白
皙无瑕的肌肤上,她浑身闪耀着光芒,无比炫目。
"晚上会更美,天公作美的话,还可以看到银河。"他来到她身边,闻着自
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忍不住脱口说出。
"是吗?"她转头过来,将看到好风景的愉快气息感染给他。"那我们可以
来吗?带历历一起来?"戚季予无法抗拒的微点个头……蓦地,他一愣,他可不
是带她来这里郊游踏青的,可自己竟看着她看傻了!
他清清喉咙,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不知讲了几遍,总之你给我记着,
你是我的女奴……"
玫瑰突地凑到他面前,在他唇上啄下一吻,"是,我是你的女奴,我的主子
……"
他心口一窒,不明白自己原本还有些不驯的小玫瑰花,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然而此际他无暇细细思索,双眸一沉,他拉过她,小心的不触到她受伤的手臂,
给予深深的一吻。
纵然他向来自诩拥有无人可及的自制力,可在几次面对她时,理智却无法发
生作用,脑子里全是对她的欲望。
玫瑰笨拙但努力的学着他的动作回吻他,他探出舌尖逗弄她,她亦大胆的伸
出丁香小舌回应。他的唇炽热的摩拳着她的,她举一反三的轻嚼着他的唇瓣、描
绘他的唇线。她听到他倒抽一口气,逸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这勾人的女巫……"
他的吻落上她颈项,流连在她耳垂,她身子轻轻一颤,一股电流从头顶窜至
脚心,她觉得有些冷,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褪下了,他的亦是;她又觉得自己
好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她还要更多……
傍晚,夕雾渐起,四周笼罩在山岚之中,温度有些冽人。
戚季予搂抱着玫瑰坐在驾驶座里,分享彼此的体温,与这一刻甜蜜静谧的氛
围。
"如雾起时……"玫瑰被雾气包围着,觉得自己恍如实身在仙境之中。
"敲叮叮的耳环在浓密的发丛找航路……"他埋首她如云的秀发,深深一汲
其芳香。
她惊讶地转头看着他,"你知道这首诗?"
他微笑,"我不能知道吗?年轻时可是背了很多,不过现在大多都忘光了。"
"背诗干吗?追美眉呀!"她取笑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那时我为了追一个气质美女……骗你的,我大学和研究
所都在哈佛攻企管学位,还跳级念,功课忙得不得了,怎么有时间追女人。"
可她没忽略他眼中光彩突然黯淡下来,似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
"那后来那气质美女有让你骗到手吗?"她其实想问的是,那气质美女是历
历的妈妈吗?
他摇摇头,淡然地说:"没有什么气质美女,纯粹喜欢诗,如此而已。"他
把下巴靠在她的头顶,转个话题,"为什么可以接受我了?"
"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都要。"他贪心的说,没发觉自己竟渴望着知道他的小女奴任何一点点小
心思。
"实话是我认命了、想通了,命运将我带到你身边,用这种方式让我属于你,
我再抗拒也是没有用,倒不如赶紧为你生一个小孩,我还有做回自己的机会。"
她微微牵动嘴角,笑容里隐含苦涩。
"假话呢?"他问,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是骗人的。
"今天别墅失火时,你回来,很慌张的寻着历历,我看到你焦急的眼神,那
时不知怎地,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然后,有一点点心动的感觉。
她甚至有一点点期盼,他会是那个陪她走完幸福螺旋梯的人……
"是好人你就可以把自己给人了吗?"他忽地有些不悦,这理由让他有一种
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玫瑰轻笑出声,"所以我说是假话了呀!"她偎回他怀里,
"我们不回去吗?"
"晚点,等看完星星。你会喜欢的。"
"你带过别人来看星星吗?"
"没有。"
"连历历的妈妈也没有?"她大胆地问,极力压下心底不该冒的酸泡。
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叹口气,试图缓和气氛。"对不起,我不问,你别生
气。我真的想看星星,你别一气之下决定现在回去,那我损失就大了。"
可是还是来不及。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他抱起她放到隔壁座位,"衣服穿好,回去了。"
看着戚季予沉郁的发动车子,玫瑰明白,那不知名姓的历历的妈妈,是一个
碰触不得的地雷。
回到别墅,阿娇已经将火灾现场清理好大半,可那原本十分漂亮的厨房,现
在是面目全非,熏黑的壁砖、焦黑的炉器锅具,加上堆在角落的破碎玻璃、碗盘,
看来想在这里烹煮一餐美食佳肴,暂时是不可能的。
戚季予在看过厨房的灾情后,面色沉凝的回到客厅,拨了通电话,"喂,声
叔,麻烦你帮我找装演公司来我别墅……发生点意外,厨房毁了……对,尽快。"
挂掉电话,他瞥见站在客厅一隅的两大一小,阿娇是一脸无限愧疚,搓着手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玫瑰表情淡漠,历历则是一脸兴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
"你们想说什么?"
阿娇急急的开口,可话却说得支支吾吾的。"先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
的,我保证,我以后会注意……"
"没有以后,阿娇,你帮我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知道规矩的。"
阿娇都快哭了,"先生,我知道,都是我不小心,我也没有话要说,只是想
跟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等一下东西收一收就走了,这个月的薪水我也不要
了。"反正现在先生找了玫瑰小姐照顾历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了。
"阿娇,你要走了喔?"历历突然冲过去拉住阿娇的手,眼眶一红,待看见
她点头后,泪水一发不可收拾。"不要啦,你不要走啦,我以后会乖,不要作弄
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娇看着这个几乎可说是自己带大的娃儿,虽然历历平时调皮捣蛋,让她烦
恼不完,可是她还是打心里疼爱她的。
玫瑰踌躇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可她有什么立场、身份开口,咬住下唇,她伪
装起冷漠,告诉自己这不关她的事,
突然历历一头扑了过来。"玫瑰阿姨,你跟爸爸说,叫他不要让阿娇走啦!"
她低头看看历历,她小脸哭得涕泗纵横,心里无奈地叹口气,仍什么也不愿
意多说。
"为什么不求我?或是把我大骂一顿?"戚季予把玫瑰脸上的表情一一收进
眼里,他看得出来,她明明有话想说。
她昂首睇向他,讶异于他一双兴趣盎然的眸光。"骂你什么?不近人情或小
里小气吗?"
他蓦地发出哈哈笑声,"原来这才是你心中想法。"
玫瑰蹙眉,她不喜欢他语调中取笑的意味,"我的想法重要吗?我很清楚我
的身份,一个女奴罢了。主人,你不希望我谨守我的本分吗?"
他深深看她一眼,"你的确匹配得上玫瑰这个名字,美艳而多刺。"
未等她回应,他看向阿娇道:"我有说叫你走吗?记住,这种事下不为例。"
阿娇直嚷谢,"谢谢你,先生,我阿娇用我的头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够了,我要回公司,最近我有几笔大生意,希望你们不会再让我浪费时间
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
戚季予大总裁回公司去处理他的"大事"了,连着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玫瑰没看到他倒也乐得轻松,自己虽然和他发生关系了,但他给她的感觉,
还是跟个陌生人无异。
她只是尽好做女奴的本分罢了!这念头一起,她不由得苦涩一笑。
很难去解释身为一个"奴隶"的感觉,她不觉得自己有受迫害,或有受剥削
之感,与其说自己是奴隶,她倒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被豢养在这金碧辉煌的
大屋里。
她自嘲地想,白玫瑰,你还真是能随遇而安哪!可谁说奴隶就该逃呢?古代
的人会卖身为奴,还不就是为求得一庇护安身之所,主人给了温饱,就该付出忠
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她不该有什么不满意,甚至想逃的念头,当宠物就当宠物吧,起码做一
只受宠、有鱼吃的猫,会比当流浪街头的癞痢狗好。
况且,她现在帮着阿娇打理戚家别墅、照顾历历,有事忙,其实也就不会想
那么多了。
这日,日头刚出来,天气看起来很好,想起气象报告说过几天有个寒流要来,
真是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出来要变天了。
她下了楼,跟在准备早餐的阿娇打了个招呼,提个小篮子,找了把剪子,趁
着气温还没有升高的时候,到花园去准备剪几枝花回来在各个房间里。
她的身份很尴尬,理论上她跟阿娇或者别墅里其他的佣人没什么两样,但阿
娇他们其实也不敢真把她当佣人看,可她又不可能以主人自居,就这么不上不下
的,到最后,她要做什么,大家也都由着她了。
她站在花丛中,剪了几支玫瑰放到篮子里去,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开了进来,
她抬头不经意的一瞥,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喜。
车子停妥之后,戚季予走了下来,头一抬刚好对上她的眼光。
他怎么现在回来?瞧他一身西装微绉,领带胡乱的塞在口袋,下巴满青髭,
他……看起来累极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玫瑰猛然一震,准备剪花枝的剪子剪到了自己扶着花的手,她轻喊了一声,
手一缩,篮子和剪刀同时掉到地上,几枝玫瑰花也滚了出来。
她握着自己受伤的手指,鲜血汩汩直冒,转眼间,她的手掌染了一片触目惊
心的红。
戚季予大步的走了过来,眼下透着失眠的痕迹,他皱着眉头抓过她的手,一
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包住了她的伤口,用力的握着。
"好痛!"他有点鲁的动作加剧了她的疼痛。
他放开她,有些恶声恶气地低吼,"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的笨手笨脚让他
有点火大,她不应该这么容易让自己受伤。
前几天她被烫伤的手还没痊愈,现在她又为自己招来新的伤口。
她蹲下去,用另一只手去捡掉在地上的花,"我在剪几枝花。"
他帮着她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捡好,"我有叫你来照顾花园吗?现在伤成这样,
你是嫌医院去不烦是不是!"
玫瑰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小伤……"
"小伤!"他怒瞪着她,"血都流成这样了算小伤?!"
他瞥到她穿着七分袖衬衫的手臂上,烧红的烫伤上别说纱布绷带了,连药膏
的影子也没。他眼倏地微眯,"阿全没载你上医院吗?"
"他……是我说不用麻烦的。"
"麻烦?你想等伤口化脓才不会嫌麻烦是不!"他忍不住再度怒吼,火气大
得可怕。
玫瑰只是呆呆的站着,承接着他如雷厉言。
"该死!"这笨女人居然就站在这让他骂?!她手不痛吗?还是她本没神
经?血都流成这样,他都要怀疑她会不会因高失血过多而死了。"上车!"
玫瑰任他拉着,乖乖坐上了车,"去医院吗?"她小小声的问了一句,现在
的他看起来好可怕,仿佛是发怒的海神,手持三叉戢威指狂风浪雨。
"废话!"他瞪她一眼。
"对不起。"她声音里满怀歉意,"你不要这么生气,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冷哼一声,"你是该跟我道歉,毕竟你是我的财产,我从不容许任何人伤
了我的所有物。"
她真笨是不是?原本她还想,他会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关心她,结果……
是她多想了。
从医院回来后,戚季予没有休息,先找了阿娇问清楚,他的女奴到底在宅子
里都在干些什么事。
然后,换玫瑰进入书房。
他站在门后,无声无息宛若黑夜里一只动作优雅的豹,霍地搜夺相中猎物。
揽住她的腰,唇欺上她完美的颈线,他不满足地想要更多,他几天没碰她了,
再看到她时,他才知道那督促着自己,把一星期的工作量浓缩成三天的原因,就
是因为她。
忙完了这几笔生意,他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包括被他惨的戚冠佑。至于
那个有像没有的副总裁,他是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
"你……"玫瑰微微抗拒,手推着他,却碰到了伤口,引来一阵疼。
他发现了,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里着纱布的手指,以及旁边没受伤的纤纤玉
指,这陌生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思绪渐渐迷离。
他推倒她在地毯上,含糊低语,"我想要你。"
她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无言地同意……
激情过后,他起身,走到书桌旁燃起一烟。
玫瑰有些不习惯突然丧失掉的体温,她眨眨眼,坐起身,发现自己的光裸,
连忙拿件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脸带潮红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的动作,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皮夹,
拿了张金卡递给她,"去买些行头,要生养我孩子的女人,别那么寒酸。"
她一愣,望着他手上的金卡,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耐烦地看着她,"去百货公司,去名贵品店,去哪里都好,反正就是
把你这身……"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明白我的意思。"
玫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很受伤,一股混杂了自卑的傲气油然
而生,"我穿这样有什么不对?"
这四天服是他在开罗时命人买给她的,虽然很家居,但质料很好,穿这样的
衣服,她不觉有什么不妥。
"就是不对,就像我买你来不是让你当佣人,来剪那愚蠢的花伤了自己的手!"
她顿时明白了,领悟到自己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样东西而已,她是生孩子的
工具,在孩子未有之前,她是一样家具,或者说是摆饰品,需要装扮得赏心悦目,
来取悦她的主子。
"我穿得漂亮后,然后呢?要不要当朵交际花,应酬你那些大客户!"她忍
不住尖诮地说。
戚季予眼眯了起来,"你一定就得如此曲解我的好意吗?"
好意?!她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在这一刻,她只深刻感受到浓浓的屈辱。
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金卡,她冷冷地说:"额度有多少?被我刷爆了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