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24)
作者:
银桃花 更新:2021-03-02 00:54 字数:4672
"什麽?他要你去陪他睡觉!我不准,不许去!!"
做好的佳肴还没吃完一半,左思睿就"砰"的一声放下碗筷火烧火燎的朝我大发雷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生气,看惯了他冷漠或撒娇耍赖的样子,一下子变化这麽大著实令我吓了一大跳。
"你、你冷静点……你先把饭吃完嘛。"
知道是我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中了艾辽的奸计对不起他,我不安的将块夹进阿左的碗中好脾气的说著哄他的话。
"其实只是睡在他旁边而已啦,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什麽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你把放到老虎嘴边他会不吃吗?"
像是配合著满心的不满做出动作一样,左思睿立刻长大嘴巴赌气一样将我夹给他的食物"昂"的一口囫囵吞下。那因为怒意而瞪得圆滚滚的双眼乍看上去还真有点像穷凶极恶的老虎。
"诶,那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了他六万块……还是美金。"
捡重要的地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我只看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到最後几乎成了艾辽的翻版。只见他的头顶上不知什麽时候聚集起了一大片墨绿色的乌云,好像我的"红杏出墙"已然成了既定的事实。
"什麽都不用说了,这钱我帮你还。我自己的哥哥我比谁都更清楚,辽他对你的感情一直……一直都没变。"
说到这里,左思睿心不甘情不愿的抿紧了嘴唇。
在看到了我也同样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忍不住动容的表情之後,他突然像是害怕著什麽一样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抱进了怀中搂得出奇的紧──
"你现在是我的,冉冉。你只有我一个男人,我不许你动别的念头,一次也不行!!"
说完他亲了我一下,拿上自己的包飞一般的跑了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应该是去自助提款机取款。
唉……
看著家中的大门打开又关上,接下来是咚咚咚咚的急促下楼梯的声音。这个左思睿竟然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只想著要如何以最快的方式将我救出别的男人的魔爪。
感觉到他的担心,让我原本还想要矫情一下的心思立刻就化为乌有。其实我并不想用他的钱来著,但是靠我自己的话又的确是无能为力。
也好,反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欠他的钱就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吧。
钱的问题解决了,我的心也就逐渐的安定了下来。就著左思睿剩下的菜将饭都吃光了,我一面看电视一面安静的等他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完了八点档又看黄金档。片尾曲放了一首又一首,我却再没见到左思睿的半个人影。
去哪了?
楼下就有自动提款机啊,为什麽取钱取了这麽久?
该不会……是遇上劫匪了吧?
为我忽然萌生的不祥预感而心悸,我马上收拾了一下决定出去找一找左思睿。然而就在我推开大门转身上锁的那一刻,我却看见门边的墙角里蜷缩著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睿……?你回来了为什麽不进门啊?"
向他投去疑惑的眼光,却看到一个与出门时的斗志昂扬完全不同的颓丧挫败的左思睿。只见我的男人蹲坐在那里,难过的低著头。仔细看的话似乎还不断有泪珠掉落在地面上又被他抽泣著用手背抹去……
"怎麽了阿睿?谁欺负你了?"
大惊的跑上前去,我紧张的抱起他的头却正对上了那楚楚可怜的神情。
"冉冉……"
见我关心的样子,左思睿的心里更加难受嘴唇颤抖了一会儿终於忍不住抱住我失声痛哭起来。
"都冻结了……呜呜呜……我的金卡、白金卡、vip卡……全部都被冻结了,一毛钱也提不出来了。他是故意的……呜呜呜……"
完了──
听完他的话,我脚一软跌坐在阿睿的旁边,心里一片茫然。
看来艾辽这一次是认真的。
这一天从公司里走出来时我的手里诡异的拎著行李。所有人都在看我包括我的好朋友小余,但是我却什麽也没说。答应了艾辽的事就要做到,不然的话後果恐怕会严重到要牵连上左思睿。这一事实我已经清楚明白的认识到了,也知道现在的优君究竟有多强大、多冷血。
我承认我是妖、是魔女……所有跟我在一起的男人都将不得安宁。
想起昨夜小左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我的心真的很痛。人生的第一次我那麽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与平庸。信用卡事件让我认识到离开了艾辽,我和左思睿都没有生存能力。我们是baby……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我赖在这个"独裁者"的办公室里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恢复左思睿各项卡片的使用,只不过不能够提现来帮我还债。
"用我的钱来还我的债,你觉得合适麽?"
这就是最开始在我气势汹汹的质问他为什麽断掉左思睿的经济来源时艾辽深沈的端坐在那张会转的皮椅上冷冷甩给我的那句话。
不带温度的语气、波澜不惊的神情,却已足够让我看得胆战心惊。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永远都会是输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其实最後他能答应我不再为难左思睿对我而言已经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不然的话我不在他也不管他那我的阿睿在这段时间里岂不是要饿死了?
那个家夥才刚刚学会做一点家事而已,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我懒洋洋的耍赖或者撒娇。没有人照顾他的话他的一日三餐都是个大问题。但是当我要他先回自己家去住时他又不肯,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抱著我的身体一个劲儿的说要在"我们的家里"等我回来。
傻子──
我不在难道你日子就不过了吗?
你吃什麽喝什麽衣服谁来洗,晚上冷了又抱谁入睡呢?
问题很多很杂,我本不敢想。只希望有钱的话这家夥至少能用钱来解决一切困难。
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凡事都要向钱和势力看齐。有钱的话还可以用钱来打发寂寞,没钱的寂寞,叫凄凉──
艾辽让我认识到了什麽叫大势力之下的屈服。
我错了,我有罪,我心甘情愿的跟你走……只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爱的人。
在踏上艾辽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之前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麽感觉,但是就仿佛整个人都被塞进一个密不透风的麻袋里不知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变化一样难受。
沈重的无力感、被动的屈辱感一直都缠绕著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玩偶,无论什麽时候都只能被男人们牵著鼻子走。我是男人命里的煞星,而男人也同样是我平静生活中劫数。
日日月月年年,爱恨痴缠……剪不断,理还乱。
车子缓缓开动的时刻,我透过後视镜看到左思睿孤零零的站在马路边。眼巴巴的看著我即将消失得方向,泪水似乎又模糊了他的眼睛。
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男人穿著那件干净的白衬衣却搭配了破洞的牛仔裤。微长的刘海被风吹过,刷过他饱满的额头让他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
我注意到艾辽这一次没有用司机,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将要去什麽地方吧。刚刚放行李的时候我看到後备箱里还有另外的一个行李箱──lv的限量,是他才有的风格。
难道说为了这场游戏他又专门买了另一个房子吗?
我心惊。
想象一下,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没有佣人没有生意没有左思睿,只有我和他。如此的亲昵,如此的暧昧。
可是安排出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艾辽……还是……我的优君呢……
"冉冉!冉冉!不要离开我!我等你回来啊!不要抛弃我!"
车子越行越快,身後的左思睿已经发疯一样的奔跑了起来。路边的碎石绊倒了他,可是执著的男人却只是扁著嘴哼了一下又紧接著爬起来继续追。
"阿睿!别追了!阿睿!!"
见他这样,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顾不得自身的危险急忙按下车窗将头伸出去回应著他的呼唤。
然而我才匆匆的喊了一句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後颈被一股强大的抓力给握住了接下来就是车窗在我面前残忍的关上,而我的身子也被艾辽硬生生的拽了进来甩在了椅背上。
"你不要命我还要。"
冷冷的抛下这样一句话,男人显然是见不得我和左思睿这幅生离死别的模样。
"呜呜呜……"
我忍不住将脸埋在掌心之中痛哭起来。
"这就哭了?"
见我伤心落泪艾辽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怡然自得的开车。他的心是冰做的麽?见他曾经最心爱的弟弟像个疯子一样在後面追车竟然还可以做到无动於衷?
为左思睿抱不平,我抬起头来充满怨愤的瞪了他一眼。
也许是我满脸泪痕的样子触动了他,男人沈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冷冰冰的对我说。
"不会太久的,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说什麽你都照做。那麽我的病一好我就如约放你回去,也许还会帮你安排婚事。"
"真的麽?你会……同意我和阿睿结婚?"
听到他竟然说了这样的话,我难以置信的立刻停止了哭声。
不对,不对啊……
艾辽的这个反应真的很诡异。原本一直反对我俩在一起的他又怎麽会心意转变得这麽快?更何况左思睿本就还没有向我求婚啊,总不能他单方面的赶鸭子上架吧?
收到我狐疑的目光艾辽抿唇不再说话,但是从他闪烁的瞳眸中我却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果然,下一秒锺这个男人说出的话就将我彻底的推向了地狱的边缘。
"谁说是你和左思睿结婚。"
"我们到了,进去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艾辽的车子越开离市区越远,到最後终於停在了海边的一座白色小洋楼门前。
这楼不新,大概是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老房子。但是样子设计的很典雅,推开门进去里面的陈设也干净简单是我喜欢的格调。
"还不错吧,我已经请人来打扫过了。不过也就这一次还有佣人帮忙,你和我居住的这段时间里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将手中的行李随便放在沙发旁,艾辽径自走到流理台旁边的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顺著喉咙就仰头灌下。
"咕咚……咕咚……"
男的喉结随著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冰凉的水沿著嘴角漾了出来一直漫进他的领口里。但是艾辽却不为所动,仍旧漫不经心的将模特般的优雅发挥到极致。
好帅、好英俊、好完美──
不知为什麽,我觉得他这个动作做得特别的感。不像左思睿平时喝水时那样小口小口的嘬,而是一种半狂野半柔的轻灌。
这幅"美男饮水图"直看得我口干舌燥,心里暗骂自己思想复杂,竟然为了他一个喝水的动作而浮想联翩。
"你喝不喝?"
见我傻站在一边发愣而自己喝剩下的水还有一半,艾辽想都不想就将自己嘴唇碰过的东西递到了我唇边。
瓶口与我嘴唇轻触的那一瞬间我慌张的偏头躲开,却还是羞得红耳子发热。
"不,不用了!"
太暧昧了太暧昧了……这样可不对!
我家那可怜的小左还眼巴巴的在家里等我回去呢,而这"坏人艾辽"竟然才一进门就变著方的勾引我原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力。他明知道自己顶著一张优君脸我是很难对他产生抗拒的却还这样不知所谓的靠近……
怀疑他居心叵测,我递过去一个埋怨的眼神。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连喝同一瓶饮料都紧张的双手发颤的话那麽晚上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我岂不是要被自己过於激动的心跳给累死?